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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面贵族所深知。英格兰至高无上的女王陛下将他带入王庭,而他从小的交友就维系在各国王室那些尊贵的花瓶之间,众所皆知,这是最能代表身份地位却也同时被深深束缚着的一批人这样的希瑞尔,经年累月不露破绽的希瑞尔,当然值得自豪。
不过他也无数次庆幸,越是处在高位的人越是眼高于顶。他们能看清世界局势任何风吹草动背后的意义,能敏锐而犀利得找出对立面的任何不确定因素,他们明知道世界上不存在纯粹的白与黑,甚至他们自己就是贯穿黑白的人物,却从来不选择去正视在白与黑的边界,那存在着的灰暗低调却拥有无比强大能量的一群人。他们只把灰道当成一个工具,有特殊功用却卑微渺小的工具。
希瑞尔不会主动把自己安放进一个确定的立场,所以他其实从来也没有真正踏入过灰道。当年在他觉察到自己的处境很危险,甚至父母与祖父的死因都有猫腻之时,也曾怀着巨大的愤怒下定决心做什么的。来自上一场人生的经验叫他的信心膨胀到一个可怕的地步,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手腕强硬智慧超群有着光辉履历的灰道组织裁决,没能准确意识到国家机器的能量会庞大到令人何等震撼与绝望,幸好叫他遇到了尤利西斯。
那时他的模样还很年少。外貌不足以服众,支持者又少得可怜,不得不靠着某些不怎么光的手段前进。尤利西斯就是在彼时进入他的视野。
这个看上去有些落魄的贵公子创立天使组织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才刚刚开始在佣兵界崭露头角。因为他没有根基也没有背后势力支持,只能靠着自己的双手打通脉络铺设力量很多组织都是从某些小业务做起逐渐扩大规模可他选择的初始入手点竟然就是跨国性的,所以耗时间的准备工作要进行得太多,且在没有强大与有效业务支撑的情况下,这一举措几乎叫组织变成了空耗资金的无底洞。
而那个时候的希瑞尔,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他刚在美利坚开设的保镖公司蓝魔还只有一个雏形,他网罗人才试图在全世界构建的情报网仍停留在书面阶段,可以说,刚刚准备在这个世界的灰道探探底,然后尤利西斯告诉他,你这样不对。
既想稳住纯粹的白道身份又想与阴影世界有所接触,便不该选择这样的方式。
希瑞尔的身份有些敏感。不,不是有些……是相当。
有些东西,他可以拥有,却不能亲身尝试其运转。就是这样可笑,但偏偏这是事实。头脑发热的希瑞尔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猛然觉察到,自己偏离了原定好的计划。他先得保命他存在于一个无比荒谬但又如此真实的世界里,未来被命运所局限而他要先走出这场既定的恐怖的未来,才有资格进行其余的谋划。
当时希瑞尔身边只有几个可信又有能力的追随者。他与艾维、凯里长谈了一番,叫他们自己选择道路,结果艾维去掌管了他不断开辟中的商业集团,凯里制造一场事故断开与家族的联系并抹消自己的过往身份,他选择了复仇者与蓝魔,做为希瑞尔在灰道的代理人,亲手构建这个也是与尤利西斯以及天使组织沟通的最大平台。
尤利西斯帮凯里在灰道站稳脚跟,而来自希瑞尔的助力帮天使组织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展开大规模扩张。希瑞尔毕竟有着光辉的白道身份与领先了世界数十年的眼光,哪怕仅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的能量已经无法估摸。
希瑞尔不走入灰道,尤利西斯不踏进白道,在某种不曾开口但已存在的默契中,他们的关系甚至比合作者更密切些能交托生命的挚友。
当年尤利西斯等待希瑞尔开口诉说,能让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小心翼翼于暗中发展势力也要查明白的东西是什么,他其实也一直在等待尤利告诉他,尤利一直沉重背负着却从不肯透露一个字的究竟是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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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瑞尔站在二楼阳台上,静静注视园圃里认真打理灌木的女士。
克洛恩趴在他肩头懒洋洋伸展身姿,把自己的背毛最大程度得曝露在阳光底下。虽然依然对不久前的尾巴尖事件而恼火,但它对人情绪的感测其实很敏锐,发现到希瑞尔对它不同寻常的依恋时,克洛恩其实很得意,这反应在它对他也越来越黏糊的表现上。
温蒂夫人抱着修剪下来的枝条与花卉准备进屋时,下意识抬头就望见无声无息立在那里的希瑞尔,愣了愣,然后微笑起来:“早安,阁下。”
晨曦落在他的脸上,可他的颜容比晨曦更美。
“您的脸色……不太好,”温蒂带着担忧得说,“昨晚不曾被睡神光顾么?”
希瑞尔安抚得笑了笑:“不,事实上连他的兄弟都来过了。或许这就是导致我脸色难看的缘由。”
温蒂偏了偏脑袋:“噩梦?”
希瑞尔平静道:“不,我只是梦见些过去的事。”
才走出围栏的女士靠近了几步,离他的距离更近了,但却要高高仰着头才能注视他,温柔的蓝眼睛眨了眨,带着几分犹豫与好奇:“过去的事竟然比噩梦更可怕?”
“是的。”希瑞尔说道。
如果不是梦见过去与尤利的那些故事,陡然明白过来自己差点又走错了,他定会被自己给狠狠坑一道。
他不应该那样浮躁的。可或许是一直以来的顺风顺水、在幕后掌控局势得轻而易举,给了他错误的感官以至于自信心膨胀,又或许是在那个不知名的男人手底下连折两回,无法忍受的屈辱与愤怒影响了他的判断,叫他的理智稍许偏离正道所以,事后想起来,自己在这方面做的确实有些过了些幸好,发现得早。
他已经确定自己无法自暗影玫瑰上查到那个男人的身份,也没法从玫兰入手发现什么,因为king这道规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切入到玫兰这个俱乐部的核心,而他没有任何把握能叫玫兰的主人向他开放该核心。所以,他不得不再次忍下这次的过节。
希瑞尔在某个晚上辗转难眠时,想通了很多事。
那个男人既然如此刻意得隐藏自己的身份,那必然有隐藏的理由。希瑞尔知道自己与他之间肯定有渊源,但他实在想不到,自己有认识这么个存在。
十五岁以后一直是希瑞尔,而他想在自己的认知里,他确实没有对这个人的任何印象,那么这渊源是十五岁那年以前的故事?希瑞尔有着原版这一世的记忆与上一段人生的经历,但他翻出来反反复复咀嚼无数遍都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实在不应该啊。幼年跟随父母在白色城堡,童年与少年在温莎王庭,记忆非常清晰,他能肯定没有任何一段遗漏,那么那个貌似很有渊源的人是哪冒出来的?
算了……这不要紧,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