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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时候,鲜艳怒放的姿态带着勃勃生机。希瑞尔站在栅栏外看了看,发现不拐角的话,玫瑰丛的距离确实还有那么一段,若是克洛恩自己去折,必定要扑到泥土上。
“是这里?”他问道。
怀中的猫仰头看了看他,又望向园圃中,过了一会儿才无辜得喵了一声。
“什么人,”希瑞尔拿手指着玫瑰问它,“谁给你的这花?”
克洛恩半天没动弹,估计是在琢磨他这话的意思。
见过克洛恩的人都说这猫妖孽,听得懂人话。它确实极聪明极有灵性,但要说完全懂人话的说法也是不对的,宠物如猫狗都会对某些声音很敏感,例如重复得最多的名字一类,只是克洛恩因为基因、遗传或者是某些特异的细胞等原因,接受程度相对于一只猫来说格外逆天,猫词典中词汇量比起同类来丰富得多罢了。
过了一会儿,克洛恩终于有动作了。它极矜贵得抬起爪子拍拍主人的手臂,示意他稍微松些。希瑞尔就把手臂环着虚抱,就见着克洛恩抖抖毛站起来,下一秒就尾巴竖直,摆出个曲起前肢弓下身的姿势,清澈无辜的蓝眼睛一瞥,有那么瞬间尖锐凶残得如即将突袭的猛兽般很显然,这是它想要攻击时的姿态。
希瑞尔看着有些不对劲。若是按战斗力排食物链,克洛恩绝对是极上层,连他的保镖合力都鲜少拿它有办法,希瑞尔看惯了它打架时都漫不经心轻描淡写的态度,却是极少见它战前如此紧张小心,该是何等威胁性的对象面前,才会叫它有这么全神戒备的模样?
可要真是那么危险的人,怎么没打起来,还拿了人家的花?!
约莫是觉得希瑞尔看得差不多了,克洛恩回姿势又蹲回去,照例用前爪拍拍希瑞尔手臂,示意他将自己抱得紧些。
希瑞尔抓着它的胳肢窝将猫拎起来,克洛恩两腿在空中虚晃了晃,两只猫眼就这么正对上他的眼。纯蓝色的猫瞳还残余着几分没消褪的意味深长的兴致,似乎现在还觉着十分有趣?
难道这货纯粹是觉着好玩儿?
它散步时,该是在这里见到一个人,那人叫它感觉到有威胁或是挑动它想动手的兴趣了。克洛恩的性子极自我,相当随性,不是随便人就能叫它放在眼里的。然后呢?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克洛恩的攻击欲望消失,它应该是看到什么觉得有趣,然后突发奇想把花叼回来给他?
大概应该就是这样。似乎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东西。
希瑞尔把猫又抱回怀里,使劲揉揉它脑袋,又沿原路回去了。
*
希瑞尔感觉手腕上震动了下。
把克洛恩单手环起,抬起右臂看了眼手表,见某个指示灯确实是闪烁了一下,于是又放下去,在手表边缘按了几个键,镶钻的表层弹开,露出个光滑的横切面,希瑞尔拿左手食指按了个指纹,然后翻侧手腕挡住太阳光,在阴影中看到一个h以及一串号码。
停顿了几秒,他把表盖合上,转了个方向,又回去住宿的别墅。
h是灰鹞代号的第一个字母,号码是一个电话。希瑞尔拨过去,听到灰鹞因为强忍着情绪激动而有些僵硬的声音:“大人,我们找到一个线索……不可思议的线索。”
希瑞尔挂断电话。奈登已经帮他联络了他的私人飞机。
他在沙发上思考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尤利西斯的通讯:“我有急事得离开。”
尤利西斯惊讶,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衡量问与不问的得失,最后还是问出口:“什么事?”
要比定力,他知道自己或许是真的比不上希瑞尔。至少关于彼此已有默契的各自秘密,希瑞尔从未加以表示,连明确的好奇都不曾显露,而他却无法克制自己探究对方的欲望。
希瑞尔一时真没想到他会问,顿了顿,也只能回答:“我长久寻找的谜题,又出现了一个突破口,在它还未被人抹消前,我必须确认它的真实性。”
说得很隐晦,但双方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祝你好运。”尤利西斯微微松了口气,“澳洲你是不是也很难赶上了?”
“或许吧,如果灰鹞找的没错,事情确实会很棘手。”希瑞尔说。
“我会叫凯去后台顺实地录像的,到时候你也可以补上。”尤利西斯道,“只是可惜了,上回谈到你会到场,唐似乎很高兴。”
希瑞尔离开曼彻斯特,以最快速度赶到格拉斯哥。
这是苏格兰最大的城市,坐落于克莱德河西岸,被称为森林之都,因为他边境于加洛瓦森林植物种类极众多,高大建材如欧洲桦、橡树、白木等比比皆是。
希瑞尔在苏格兰皇家音乐学院附近的一家旅馆内见到他要见的人。
灰鹞略微有些尴尬:“他的情绪太过激动,我们没办法……只能采取了一些应激措施。”
昏迷在床上的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已经白发苍苍,身材微微伛偻,但是一双手包养得非常好。即使没有意识,眉宇间依然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忧愁,看他的外貌衣着显然是养尊处优惯的,没有任何为生活所迫的沧桑,那忧色更多的是种源自思想的难解之痛,这样的气质叫人印象非常深刻,猜得出来,他年轻时必定曾令无数人为之着迷。
“这是我们在格拉斯哥国际机场找到的旧档案。”桌面上各种仪器非常混乱,灰鹞从小型的接器中拔出处理过的芯片,将一个更大的液晶屏嫁接过来,然后把芯片放进去,“时间紧迫,没办法复制,只能全部拍摄下来。”
“大人您绝对难以想象真相……好吧,或许是真相的一部分。”
“当年的整桩case其实从事件本身就是错误的,所有人都想找到飞机失事的原因,但是他们其实连失事的飞机是哪俩都搞错了。”
灰鹞到现在都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因为当年公爵夫妇乘坐的并非cl-604,而是cl-601,那架飞机也不是从伦敦起飞,然后在飞往目的地格拉斯哥的过程中失事,而是从格拉斯哥起飞回程,在半路的时候爆炸。”
佣兵偷偷抬头看了眼雇主,发现雇主仍旧坐在椅子上,微微垂着眼睑,似乎在思考什么,淡漠得连表情都毫无变化,不由得赞叹起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
很久以后,希瑞尔才抬起眼,仔细盯着显示屏上的照片。有关于当时拍摄的一些卫星照片与新闻照片等,他其实大多都有看过,却是零散的,如这资料中集得这般齐全还分门归类得标出序码,倒确实是头一遭。
“继续说。”希瑞尔道。
客厅中就两个人,按照希瑞尔一贯的标准清扫的屋子,绝对隔绝任何监听设备。
灰鹞将图片一张一张指给老板看:“这是604,这是601,其实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