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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出声打扰。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燕飞。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藉著放话筒的动作重新恢复到自己的新身份,再抬头时,他的眼里不再有苦涩,只有询问。
“何经理,我符合要求了吗?”
何润江在燕飞出声时也迅速回神。按捺心脏的狂跳,他抬脚往办公室走:“我们可以谈谈。”燕飞露出一抹微笑,快步跟了上去,他就知道这小子一定会用他。
再次坐在何润江的办公室里,不管是何润江还是燕飞,两人的心境都有了一些变化,特别是何润江,他看燕飞的眼神透著复杂。习惯性地点燃一支烟,何润江抽了两口,然後把烟盒递向燕飞,嘴上问:“抽烟吗?”
“谢谢,我不会。”有洁癖的人是不能忍受自己满嘴的烟味的。
何润江回烟,眸光闪了闪。那个人,也不抽烟。
抽了一口,何润江把烟灭了,看向燕飞道:“你的声音不错,舞台上的感觉也还行,你先说说你的条件吧。”
条件当然不是说要求的待遇。燕飞道:“我周四到周日的晚上都没课,不过周四和周日的晚上我只能唱两个小时,第二天要上课,周五和周六的晚上可以唱满。”
以前乌鸦酒吧的唱歌时间是晚上8点到11点,而学校周五和周六晚上12点关门熄灯,他还是可以赶回学校,燕飞希望这个规矩没变。何润江不动声色地观察著燕飞,嘴上道:“酒吧并不要求每天都有驻唱,有些客人也喜欢安静几天。像你刚才唱的那首类似摇滚的歌并不是我们酒吧的风格。如果你要在这里驻唱,要多学一些舒缓轻柔的歌曲,中英文都要会。”
“好。”燕飞当然知道乌鸦酒吧的特点,他刚才选择那首歌为的也不过是勾起何润江的某些回忆,这样自己留下来的胜算才会更大。
“酒吧的驻唱每小时100到200,按照歌手的水平和客人的欢迎程度给钱。你刚来,按照规定我只能以最低的工资计,不过你是学生,我不压榨你。如果你能保持你刚才的那种水准,我按每小时150给你。客人们对你满意,以後也可以加价。另外客人给的小算你自己的,酒吧不抽成。”
燕飞笑了:“谢谢何经理。”他知道,何润江给他这个价钱绝对是因为他刚才的“本色演出”。
何润江看著对方感激却不因为他是经理而特别恭敬的笑容,眼神更复杂了。按理说像燕飞这样的特困生身上应该带有难的自卑以及不自信,可是这个人没有,一点都没有。哪怕是来应聘,都带著一股好像是与生俱来的骄傲,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气质。换句话说,就是不卑不亢。
“你什麽时候可以上班?”何润江压下内心的翻腾,问。
燕飞想了想,说:“下周四开始吧,我准备一下。”说著,他从屁股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破钱包,取出身份证放到何润江的面前。
“我想先预支一点工资,可以吗?我总不能穿这麽一身来唱歌吧。”燕飞指指自己的著装。
何润江拿起燕飞的身份证,身份证上的照片一看就是从农村出来的土包子,可是……何润江看了眼燕飞,如果不是对方和身份张上的五官有些相似,他会以为燕飞是拿别人的身份证来骗钱。
拉开抽屉,把燕飞的身份证放进去,何润江直接从抽屉里拿出还用白纸条缠著的一万块钱。撕掉纸条,他数了三千块递给燕飞,并道:“在这里唱歌只要求服装得体大方,不要穿奇奇怪怪的衣服。”
“好。”
燕飞接过钱,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
“工作当天要提前至少一个小时到酒吧,和乐手敲定曲目,提前配合。”
“好。”燕飞把钱放进破钱包里,塞进屁股口袋,然後说:“可以给我一份酒吧的唱单吗?我对目前流行什麽音乐不是太了解。”
何润江点点头,站起来:“我让人拿给你。”
“谢谢。”
拿著何润江给他的一份歌单,燕飞就告辞了。今天的事情很顺利,可以说比他预料中的还要顺利。他本来是打算到这边应聘周六周日的侍应生,偶然发现这副身体的嗓子不错,他就临时改了主意。虽然这副身体的嗓子和上辈子经常被拉去唱歌的钟枫还有一点点的差距,不过燕飞已经很满意了。起码这小子没有五音不全。走在去公车站的路上,燕飞仰头看著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生活会开始变好的。上辈子他渴望能掌握自己的生活,这辈子,他完全可以做到。得到了这份工作,燕飞的脚步都轻松了不少。
而在燕飞离开後,何润江却是坐在办公室里抽烟,他不否认他对这个叫燕飞的大学生产生了浓厚的好奇。手里拿著燕飞应该是到大学之後重新办理的新身份证,何润江思索了良久後拿过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喂,马处长,我是何润江。”
“何老板,你好你好。”
“我有件事想找你帮个忙。一个小忙。”
“你说。”
“我这里今天来了一位打工的学生,说是你们帝都大学的,叫燕飞。你帮我查查是不是。”
“燕飞啊,我知道。前几天刚闹过自杀。”
何润江坐直了身体,握紧手机。
※
天府会所的一间特等包房里,三个男人坐在长沙发的最中央,三人的身边各有一个模样俊俏、打扮时尚的美少年。这三位美少年乍一看模样各异,可仔细看总觉得哪里有点像。另外还有三个人坐在两侧,三人身边的却是身材丰满但化著淡妆的女人。茶几上摆放著人头马、xo等名酒,还有果盘、小食。沙发後是一个环形的吧台,吧台旁是两张麻将桌。从那些混乱的麻将上可以看出这些人刚打完几桌麻将。
墙壁上的大电视开著,放著轻柔的音乐,六个男人说著生意上的事情,他们身边的男女们乖巧地依偎在他们的怀里给他们倒酒。有人敲门,离门口最近的女人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她立刻侧身,露出自己最甜美的笑容:“阳少爷。”
进来的人看也没看那女人一眼,带著自己的女伴走进来,挨个打招呼:“哥、岳哥、孙哥、秦哥、黑哥、岳凌。”
“坐。”
被这人喊哥的男人简单地吐了一个字,对方坐下。被他带来的女伴大气不敢出地坐在他的身边,男人没有让她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