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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左撇子,左手拿着筷子夹菜,利索干脆毫不含糊。他姑姑的手艺还算可以,不算好也不算坏,边舀汤边说:“姑姑知道你比我做饭好吃,以后咱们可以换着做。”
高静阳手艺确实比他姑姑强,这也是多年的做菜经验养出来的,他最拿手的是清蒸鲈鱼,因为他爷爷很喜欢这道菜,基本上逢年过节,或是哪天心情好了都会吃一回,他是得了他爷爷的真传,做这道菜的时候虽然也是跟旁人一样放葱姜蒜,放酒放调料,可他们就是能做出别人没有的味道。他爷爷说做饭有时候也要看个人的天赋,就像他姑姑高明红,跟着老爷子的时间比高静阳长多了,又是个女孩子,可是在做饭上始终学不到髓。
高静阳被他姑姑这么一提点,总算是想到了自己的一个优点,于是说:“那这周末的饭菜我包了。”他说着看向他姑父,没敢直视,问:“姑父周末回来么?”
“到时候看吧。”他姑父喝了口汤,说:“男孩子做什么饭,别听你姑姑逗你。”
高明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向高静阳说:“你瞅瞅,知道你姑姑我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吧。”她说着看向了高镇宽,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抱着做饭是女人义务的老观念。”
高静阳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现在什么年头了,女人能顶半边天,除了生孩子,哪还有女人必须做的事儿。可是他姑父神色沉静,说:“无论到什么时候,家务活都是女人分内的事儿。”
高静阳听他姑父这么说,也替他姑姑抗议了,说:“姑父你不知道,现在早就变了,现在结婚,女生都要求男生会做菜的。我们语文老师上次在课间开玩笑,还说我们男生都要会一两道拿手菜呢。”他姑父是什么年代的人呀,典型的重男轻女时期的封建糟粕思想,连他爷爷还没这么老古板呢。他想起他上次来的时候,这个口口声声说男孩子做什么饭的男人还给他做了一盘子板栗红烧肉呢。可是他想了想,还是没敢说出来,直觉告诉他,他这个姑父的尊严在这个家里头是不容侵犯的,他不想叫他姑父觉得他外表看着挺乖巧,内心却是个倔脾气。
可是他姑父在他的心里头,却又多了一项罪名,思想封建,还大男子主义。
吃完饭高静阳自告奋勇去刷碗,可是他姑父居然把他叫出来了,说:“你年纪还小,又刚来,这些活不用你做。”
他姑姑嗔笑着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就夺过高静阳手里的盘子进厨房去了。高静阳觉得怪不好意思的,站在厨房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姑父看了他一眼,说:“你闲着没事么?”
“啊?”高静阳愣了一下,说:“也不是……”
“没事去把院子里的衣裳了吧。”
高静阳原以为他洗的衣裳还没有干,没想到到院子里一摸,还真的都干了,现在到了夏天,气温升上来了,衣裳干的也快。他回头惊讶地问:“姑父你怎么知道……”
“回来的时候路过就摸了摸,本来想替你进去的……干了就进去吧,晚上容易返潮。”
高静阳正把他的内裤从衣裳架上扒下来,一听他姑父说了一句“摸了摸”,脸上立即就烧了起来。他想这人怎么这样,连别人的内裤也好意思摸,一点不知道授受不亲……
第15章 第三者(2223字)
他将衣裳了,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头。他的房间有一个很大的衣柜,柜子表面还有一个大大的穿衣镜。他将衣裳放进里头,关门的时候突然注意到自己在镜子里的影像,单薄的,稚嫩的,似乎还带着一点点初到异地的惊慌与悲伤。高静阳的脸生的很小,是那种俗话说的巴掌大的小脸,其实他整个人都是这个样子的,骨架也不大,手脚也不大,干净秀气,尤其是眼睛乌溜溜的,在眼尾的地方还长了一颗小小的浅色的痣,不过不是惹人怜爱的泪痣,因为是在眼角的上方,顺着眼尾的弧线生的,不仔细看的话并不会轻易注意到。
那颗痣原本是比较显眼的,那时候他们那里有个邻居眉眼处长了颗痣的,算卦的说他那颗痣怎么怎么不好,结果那个人果然应了算命先生的话,有几年很不得意,甚至于有些悲惨。老爷子就怕他眼尾的这颗痣也有什么不好,所以在他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还专门教人给他算了这颗痣好不好,不好的话就点了它。结果那个看面相的老先生说,眼尾有痣的人,重感情,性好色,情商高,带桃花。
老爷子细细地揣摩了那十二个字,发现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想男孩子好色就好色了,能捎带些桃花,也是他宝贝孙子的本事,也就把那颗痣留了下来。这样一直留到高静阳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对他这颗本来很好的痣却有了新的说法,而且在他们小区的那一帮老头老太太里头还很流行,说眼尾有痣的人,带的桃花却是烂桃花,要么自己的配偶容易出轨,要么就是自己容易出轨,反正爱情婚姻中就是逃不了第三者的掺和。无论是高静阳自己当了第三者,还是旁人当了高静阳的第三者,这两个对老爷子来说当然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于是老爷子就带着他,把那颗痣给点了,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痕迹。那时候点痣很流行,而且简便快速,点上一种看着像石灰的药膏,不一会儿就消失掉了,只有轻微的灼痛感。
那时候他们家小区那儿的老头老太太,退休了闲着没事干,唱唱戏打打牌,要么就是蹲在广场里头听这些算命看相的说些天文地理。高静阳上了初中之后,有一次看杂志,结果却看到那杂志上不是那么说的,那上头说眼尾有痣的人,在爱情方面理想比较远大,向往完美爱情,对爱情也很执着,一旦喜欢上对方,不怕千辛万苦,一定会去追求。
他看到这个说法之后,为自己眼尾的痣可惜了老长的时间,又庆幸当初点的不彻底,还留下了一点点的浅色的痕迹。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对着镜子做了个笑脸,听见他姑父在院子里头打电话。声音不大,模模糊糊地听出是他爷爷从医院里头打过来的电话,好像是在问他姑父的伤怎么样了,又似乎问了他的事,他只听见他姑父沉沉地应着,就在床上躺了下来,脱了鞋举起双腿,看着自己的脚丫子在天花板的映衬下做着各种调皮捣蛋的动作。外面没有了声音,他隐隐约约听见他姑父上了楼,赶紧躺好了身体,在床上静静地等着。果然不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他还没说“请进”他姑父就推开门进来了,于是他赶紧说:“我想睡觉了。”
没想到他姑父扶着门把手,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声音说:“刚吃了饭睡什么觉,走,出去散散步,消化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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