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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去。”
话说出来的高镇宽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了,果不其然,电话那头愣了一会儿,立即语气就冲了起来,问,“为什么?”
高镇宽很不喜欢跟他顶嘴的高静阳,于是他语气更强硬,说,“哪儿那么多为什么,不准就是不准,平白无故去别人家蹭饭,人家请你只是敷衍你一下,你还真当真了,幼稚,待会送走了你朋友就赶紧回来。”
“……你以为人家都像你……反正我一定去的,你想跟我姑姑说一声就说,不说就算了。”
高镇宽肚子里头有一股无名火,撂下了一句狠话,“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就不用回来了。”
高静阳愣住了,他握着话筒,半天说不出话来,又生气,又无奈,他没想到他这个姑父控制欲强到这个地步,有点令人生厌,可他又生不起气来,因为他内心深处还抱着一丝绮念,奢望他姑父对他这样严厉的控制欲,除了长辈对晚辈的管束以外,还有哪怕一点点别样的情思在里面。尽管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奢想,却也叫他暗暗地欢喜。
可是他却不愿意就此屈服于这种无理的要求,可是他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电话里头男人的声音又传出来,这一回是温柔的,疲惫的,说,“阳阳听话,赶紧回来吧。”
第58章 性向渐明
他的心竟然就这样就软了,卫平从他房间冒出头来,喊道,“你干什么呢,还不回来?”
“哦。”他应了一声,又回头黏黏的对电话说,“到时候看我心情吧!”
说完他就‘啪’地一声将电话挂掉了,挂断的瞬间他似乎听见他姑父生气的想要说话,他得意极了,也高兴极了,屁颠屁颠跑回房间里头,卫平看见他满脸的笑容,皱眉头问,“我都赢了两盘了,你怎么才来?什么事儿这么高兴,中了?”
高静阳往床上一躺,抱起自己的枕头打了个滚儿,笑着说,“我今天不去你家吃饭了,我要回我姑姑家,我姑父找我有事。”
卫平有点不高兴,把游戏一关说,“你搬走之后咱们俩老长时间才能见一面,你怎么还这么忙,你跟我妈去说,她今天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菜去了,就等着你晚上过去吃饭呢。”
高静阳小的时候,没少去卫平家蹭饭吃,卫平的妈妈做的一手好菜,他有段时间还吃上了瘾,动不动就朝他家跑,后来老爷子看不过去了,就去卫平家揪他回来,他还不乐意,有时候耍赖了,还会一哭二闹哭鼻子,闹得老爷子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可就是因为他这样,卫平的妈妈特别的喜欢他,有时候还会叮嘱卫平去叫高静阳去她家吃饭。
其实这件事也没什么,打个电话说一声就成了,可是高静阳却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好像自己是个见色忘义的王八蛋,只好跟着卫平去了他们家。卫平家离这儿并不远,他想跟老爷子说了一声,就推开了老爷子房间的门,却见老爷子歪在椅子上,已经开始打盹了。苍白的头发被阳光照着,散发着亮晶晶的光,那已经消瘦了许多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显得那么苍老和憔悴。高静阳心里头一酸,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披了一个毯子在他身上,便返身将房门给掩上了,卫平已经拾好电脑出来,背着包问,“老爷子呢?”
“睡着了。”高静阳有点伤感,说,“我爷爷现在真老了……”
卫平拍了拍他的肩头,说,“我看老爷子挺硬朗的,你别成天想些有的没的了。”
其实高静阳已经坦然接受了老爷子的衰老,惊慌失措已经是他刚上初中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老爷子第一次生了大病,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他爷爷已经不是当初心目当中那个山一样高大踏实的依靠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苍老起来就尤其的明显,背不如先前那么直了,眼睛也不如先前有光了,有时候一咳嗽起来就像喘不过气来,有时候又会静静地发呆,好像整个人都没有了灵魂。
其实长辈的苍老在晚辈眼里头,总是突然的,突然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件事作为契机,突然就发现自己的长辈变老了。发现了之后,一连串的关于苍老的蛛丝马迹就出来了,仿佛呼啸而来,突然而至,在一开始的时候,是伤感和害怕的,后来慢慢地便接受了,不再感到惊讶,只是时不时会感到伤心而已。
他们去了卫平家,可是卫平的妈妈却不在,出去会友去了,卫平送高静阳出来,顺便把自己的自行车也推了出来,说,“你别坐公交车了,我骑车载着你,咱俩顺便也说说话。”
高静阳点点头,却把自行车抢了过来,说,“我载着你。”
“你行么?”卫平用怀疑的眼光看了他一眼,高静阳立即被他的目光激发出了无穷的雄心壮志,把自己的包往卫平身上一推,说,“少废话,上车!”
可是事实证明有时候人光有雄心壮志是不够的,卫平刚往车子上一坐他就把不住了,车子趔趔趄趄往路边撞,要不是卫平眼疾手快拽了一把,他就直接撞到一旁的大树上了。卫平哈哈的大笑起来,把包往他怀里头一塞,说,“还是我来吧,死要面子。”
高静阳尴尬地抱着自己的包,脸色红红的,说,“什么破自行车,一点都不好骑。”
他抱着包坐到了后座上,抓住了卫平的腰,
他们走的那条路是一条老路了,以前他们上学的时候长走,那一带不在当初诚实的绿化里头,所以种的并不是街上常见的那几种树,而是高大的白杨树,还没等到冬天,那一带的杨树叶子已经落光了,杨树的叶子是落的最早的,中秋的时候就开始落,还没等到冬天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全部落光了。高静阳小时候很喜欢的一条路,就是这条长满了杨树的小路,那时候这一带还没有开发,楼也没有这么高,这一路的杨树那么高,遮天蔽日,远远地望过去,由宽及窄,由高及低,会给人一种人生一样的延伸感和感慨。
卫平骑着车子说,“你转校之后,我还怪想你的,要不你还是转回来吧?”
高静阳晃着脚说,“我刚转过去,又转回来,太麻烦了,而且我姑姑家离咱们学校太远了。你想我可以去我姑姑家看我啊,这回你正好认认路。”
“那怎么能一样,现在都没人叫我起床了,我都迟到好几次了,早读都没能上成,我们班主任那个母夜叉,上周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点名批评我了呢,说我学习不上心。”
高静阳嘻嘻笑了起来,揪了一把卫平腰上的肉,惹得卫平身子一震,车子东拐西拐差一点倒在地上,笑着骂道,“你老实点,要不然摔着你了我可不负责。”
“你管你们班主任怎么说呢,下回她再说你,你直接把你的成绩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