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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命令瑟尔应该怎样做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而是让瑟尔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长,最终成长为一个不同于其他同伴,却被同伴们所深深信赖的继承人。
然而这样的灵王,却已经有整整一百年没有饮一滴水,食一粒粮了。
这一天,少年模样的瑟尔趴在灵王的膝盖上。
“爸爸。”
他说:“我错了。我再也不去偷偷吃肉,我以后只吃水果树叶,只要你陪我一起吃。”
灵王笑了笑,第一次没有纠正他的称呼。
瑟尔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此时他可以问,你说的那人是谁?你在哪里看见的记忆?甚至,他可以用武力逼迫黑袍法师吐出更多细节。但是他什么都没问,身份被拆穿的一瞬间,灵游侠变回了以利的圣骑士。
他站得笔直,神情却冰冷得宛若雕塑。
“法师。”萨兰迪尔说,“你是占星塔的主人?”
他这样如此直切主旨,如此令人莫名其妙,仿佛在向对面的人宣告,他一分一秒都不想浪在这里,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结束对话,并获得自己想要的情报。
然而伯西恩并没有被他的冷漠惹怒,相反,他的黑眸闪了闪,若有兴致地看向灵:“现在你倒是和刚才很不一样,我几乎要以为你们是两个人。”
变回萨兰迪尔的瑟尔像是披上了一层无形的铠甲,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也没有人可以穿透铠甲看透他真正的情绪。只有他自己,藏在心灵最深处的那个瑟尔,知道他现在心中有多慌乱。
然而既然现在他是萨兰迪尔,于是面对眼前的情景,他选择了一个最少考虑到自己,而最大程度围护整体利益的做法。
“我很抱歉擅闯法师塔。”萨兰迪尔先兵后礼道,“不过如果可以,我想先见一面‘预言师’。”
“你想见‘预言师’?”
对面黑袍法师的表情似乎有些古怪,然后萨兰迪尔听见他说。
“既然你和他是旧识,难道你不知道‘预言师’已经失踪了两个月。”
“什么?”
今天第二次的,萨兰迪尔有些仓皇地发出了这个疑问。
如果第一次他是因为惊讶和意外,第二次则是带着更多的担忧与愤怒。灵已经起短弓,此时他用力握得弓臂咯吱咯吱响,引得法师多看了一眼。
“看来‘以利的圣骑士’也不是无所不知。”法师笑了笑,“‘预言家’失踪的事情让占星塔内一片混乱。虽然学院对外封锁了消息,但我以为至少以你们的交情,他失踪了你一定会是第一个知情的。毕竟”
法师看向萨兰迪尔,带着些恶意道:“他可是到现在为止,你仅存的最后一位伙伴了,不是么,大英雄。”
几乎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空气中传来嗡的一声轻鸣,锋利的箭矢破开空气迎面袭来,却在即将洞穿伯西恩脑袋的前一刻,停在了他的面前。
危险近在眼前,伯西恩却面不改色。
“原来你还会生气,我以为你装木头人上瘾,已经没有情绪了。”法师讥嘲道,他挥了一下右手,箭矢失去力量掉在了地上。
萨兰迪尔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陌生人,上一次有这样激烈的愤怒情绪,也不记得多少年以前了。他不得不承认,至少在惹怒自己这一方面,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黑袍法师很有天分。
灵回了短弓,这一箭让他发泄了一部分怒火,冷静了一些。说真的,这个年轻的法师该庆幸他遇见的是现在的自己,如果是一百五十年前,灵敢保证这个傲慢的法师绝对不能完好地站在这说话。
萨兰迪尔转身就走,红龙迪雷尔失踪,现在连唯一能预知红龙去向的“预言师”都失踪了。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然而身后那个命大的法师,却还不知死活地喊住了他。
“喂,大英雄。你来找‘预言师’做什么?”
萨兰迪尔不准备理睬这个小子,他现在克制住自己不去揍这法师一顿已经耗尽所有的理智了。可世事偏偏不如人意。
“如果你是来找他为你做某个预言,那么也许我也可以帮你做到。”
就是这一句话,让萨兰迪尔停住了脚步。
灵转过身,银色的眸子上下轻轻扫过法师。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伯西恩也能从那双眼眸里看出很多,或许用一个字就可以形容你?
带着一些讥诮,一些刻薄,一些不信任。然而灵还是停下了脚步,似乎想等伯西恩继续说下去再做决定,就像是一只被人惹恼了的狮子,在尽力克制住自己的脾气。
伯西恩又笑了,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笑得最多的一天,那张苍白的脸庞也因此多了几分人气。
法师说:“是我,我也是占星塔的法师。如果你想让‘预言师’帮你预知某件事情,那么我可以起到同样的作用。”
灵似乎有些不耐道:“‘预言师’和一般的预言系法师可不能同日而语。年轻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伯西恩沉下眼眸,“虽然世上有那么多预言系的法师,甚至也不乏能力出色的大法师,但是有能力准确预知未来的只有一位,就是你曾经的伙伴‘预言师奥利维’,他是不一样的。”
萨兰迪尔挑高了一边的眉毛,似乎是在说那你还废话什么。
伯西恩接着道:“虽然现在的确没有人,能在预知这一项能力上超越‘预言师奥利维’,但是不代表未来没有。如果说有谁有这个天赋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话,那么想必只有继承了‘预言师’血脉,并比他更出色的人。”
萨兰迪尔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法师的目光不再带着不经意,而是变成认真的打量和琢磨。
伯西恩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喜欢这样的视线。于是难得地,他礼仪周到地微微弯腰,行法师礼道:“希望现在自我介绍还为时不晚,鄙人伯西恩奥利维。初次见面,萨兰迪尔阁下。”
今天是什么日子。
萨兰迪尔想,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多故人的后裔。这是以利在提醒他已经老了么,还是岁月的脚步太快,他已被抛下还不自知。
“伯西恩奥利维。”灵念叨着这个名字,“你是”
“是‘预言师奥利维’的后裔,也是他的侄孙之一。”伯西恩有些玩味地加重了最后两个字,“那么,或许看在你曾经伙伴的份上,你愿意让我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萨兰迪尔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你认得我。你刚才说在某个人的记忆里看见了我,那人”
“是你认识的那个奥利维。”伯西恩接过他的话尾,“当他失踪之后,学院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