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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咕嘟喝完干净的水和药剂,爬出了洞穴。
监工是一个没有什么建树的法师,他在这里唯一的工作就是看守阿奇和那些怪物们。这本来是一个没有难度的任务,然而今天却出现了意外。
“那小子跑了!”
在阿奇跑出洞穴好一会后,营地外响起了监工气急败坏的声音。
“抓住他!吃了他,生吞他!我要给他一个好看!”
阿奇呼吸急促,飞快地在森林里奔跑着,他能听见身后追逐的怪物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有它们兴奋地吞咽声。他连回头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只有一直向前。这是命运给他,也是给所有人留下的唯一一条生路!
终于,一个巨大到可怕的裂口出现在他的面前,裂口下浓黑的雾气里好像隐藏着无数可怕的怪物,在裂口的对岸,有银色的光芒闪过。身后是怪物们的喘息,眼前就是深渊。阿奇闭上眼睛,纵身跳下。
“你说什么!”
蒙特忍不住拍案而起。
“十个城镇都被感染了‘魔瘾’?”
“现在可能已经不止十个。深渊暴动了,大裂谷的气息也产生了异变。听说梵恩城的法师们已经派人前去调查原因,但也束手无策。”维多利安说,“我想过,‘魔瘾’对整个大陆来说都是一个威胁,如果萨兰迪尔阁下有对付‘魔瘾’的办法,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对付敌人。”
没有人不害怕“魔瘾”,但只要瑟尔有能力解决它,那么战争或许就可以不必开始,他们可以谈判。维多利安以为自己考虑得很周到,然而他却看到对面的瑟尔,神色变得更冷了。
“您也没有办法?”维多利安意外。
蒙特和布利安齐齐看着瑟尔。
瑟尔没有说话,多拉贡却开口了,他冷笑着说:“当然有办法。将我们的血全都抽干,喂给全大陆还活着的人,那他们就再也不会被‘魔瘾’感染了。”
灵的血能够疫“魔瘾”。维多利安脸色一变,立刻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怪不得有那么多势力同时向我们开战,有人把这个消息走漏了出去!”蒙特脸色难看到可怕,“该死的!”
战争,已经无法避。就在气氛因此而变得更加沉默时,毫无预兆地,树海的中心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平地而起的风波在橡树林吹起层层波涛,又席卷着向更远的方向蔓延,像是一场热烈的风暴侵袭整个大陆。
人们被强大的力量波及得无法站直,在一片混乱中,瑟尔紧紧抓住一棵橡树的树干,让自己能够望向树海的中心。他看到“树”的每一片叶子都在发光,似乎有着什么即将从它内部绽放开来。
同一时间,圣城伊兰布尔,白蔷薇城,大裂谷,乃至遥远的龙岛,无数人看到了这一束热烈绽放的光芒。
同一时刻,阿奇在怪物的追捕下,跳下深渊。
有人立于黑暗,久久仰望这一束光亮。
第70章神山与王权(四)
“陛下。”
多拉贡跪了下来,这名有些苍老却永远一力承受所有压力的侍卫长,终于不堪重负。
瑟尔立刻明白了什么,他发疯一样向树海中心跑去。然而狂风太大,即便他以长剑支撑着地面,也无法在暴风下前进一步。瑟尔一头银发被风全部吹向脑后,露出他每丝每毫的面容,然而现在这份触目惊心的美上更添加了一份狰狞。
“不!”
瑟尔大喊。
“把他还给我,以利!”
这一刻,他明白了沃特兰的疯狂。在失去重要之人的悲伤面前,理智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以利当然没有回答他,瑟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光芒越来越盛,在达到极点时,大陆上所有的生命都看到了同一个身影。那身影登上了一座难以攀爬的、好似没有尽头的高峰,下一瞬,化作千亿颗星辰散落。化作雨点般的星辰纷纷扬扬洒下。一枚小小的星辰落在瑟尔的鼻尖上,轻轻吻了吻他。
星辰落在橡树林之上,像树苗疯狂地生长起来,几乎每一棵都长得像是百年古树,古树们张开它们的臂膀,为自然女神心爱的孩子们遮风避雨;星辰落在缓缓流淌的艾西河上,河水汹涌地涨起并改变了河道,将树海之内的灵与树海之外的敌人以一道百米宽的河面隔绝开。
星辰落在了大裂谷的深渊里,深渊内的怪物们发出痛苦的哀嚎,挣扎着后退;喝了力量药剂准备跳过悬崖,却困在崖壁无法攀援上去的阿奇,突然感觉有一双大手轻轻托住了自己。他借力爬上了大裂谷的另一边,再回头去看时,却无影无踪。
星辰落在这一片大陆每寸土地上,就像艾西河孕育着所有的生命,这些星辰一般的碎屑也在渐渐修复着损失的大地。世界发出了一声喟叹,岌岌可危的崩溃迹象再一次被延迟。
深渊万尺之下的囚笼中,有一道低沉的声音沉痛地发出怒吼。然而仅仅一声,就再也没有动静。
伯西恩站在高崖之上,看着这近乎神迹的景象。他的双眸原本沉淀着比宇宙还深远的浓黑,却突然倒映出一道银色的身影。那光影对他点了点头,便化作虚幻消失了。
哐啷一声。
瑟尔手中的长剑倒在地上,在狂风中挣扎着前行用尽了力气,他颓力地坐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
哈尼懵懂地问,发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好像看到星星从天上落下来了,是神明降临了吗?”
“是陛下登临神位了。”多拉贡木然地说。
下一瞬,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从喉咙中撕裂的叫喊。那喊声短促、激烈,又化作断断续续的喘息,渐渐地一切安静下来,却并不是平息。瑟尔单手捂着脸,银发倾泻而下,高挑的背影此时却弯曲了脊梁。
拯救世界的英雄萨兰迪尔,像这世界上所有失去父母的孩子那样悲伤,然而他的眼中却没有泪水。
“爸爸。”
特蕾休抱住布利安的胳膊,哭得伤心无比。
“我好难过。”
她抽噎地哭泣,似乎要替不能流泪的瑟尔将所有的泪水都流光。布利安安慰地拍着他的肩膀。没有人见过这样的瑟尔,就在他们想着究竟该如何去宽慰他时,瑟尔已经自己撑着长剑站了起来。他不是不再悲伤,只是身上的责任,让他永远不能沉溺其中太久。
“注定的命运?”将额前的长发一把向后撸去,瑟尔眼眶还泛着红,却望着天空有些恶狠狠地笑了起来,“你不愿回答,我就自己去寻找答案。”
“瑟尔?”蒙特上前一步。
“吟游诗人离开多久了?”瑟尔却抢先于他,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早在之前,尼尔先一步离开了树海。一方面,他是去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