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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似的。
花离颜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那张纸,递给他。
那张用端正小楷,写尽了一名女子一生苦楚的纸。
莫少华的脸色越来越白,那张纸也在他手中,一寸一寸的被死死的握紧。
他的眼睛,一点一点爬满了痛苦的血丝。
第20章发作
那莫少华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但他依旧坐在椅子上,却没发出任何声音。花离颜他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沉沉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少华。”
莫少华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面前的花离颜,一下子把头埋在花离颜的身上。
花离颜微微怔了一下,低头只看到莫少华漆黑柔亮的头发,随即一下接着一下轻轻地拍着莫少华的背。
莫少华的肩膀忽然抖动起来,他发出一声轻微的呜咽。
花离颜拍在他背上的手顿了一下,忽然,两只手都抬起来,轻轻的环住这个此时此刻异常脆弱的少年。
这是一个类似于拥抱的姿势。
少年终于放声大哭起来,他哭的是那么撕心裂肺,似乎连呼吸都是困难的,仿佛天崩地裂,山洪暴发,仿佛是原始动物最纯粹的哀嚎,仿佛要把这三天以来,压抑的所有不甘,痛苦,烦闷与委屈全都倾泻出来。
他仿佛还有替他的母亲哭,他的哑巴母亲,他那疯了的哑巴娘,他那在死去最后一刻,看着他的脸,嘴巴弯着笑,眼睛却留下汩汩血泪的哑巴娘,他要把她的把每一分委屈,每一份苦楚,每一份悲痛,都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花离颜眼睛看向床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但他的手臂缓缓的锁紧,更深地环住了这个痛苦的少年。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怀里的人哽咽的声音逐渐变小。花里颜低头,发现这莫少华已经睡了过去,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白白净净的脸上还挂着两道未干的泪痕。
莫少华估计是太累了,整整三天,又吃饭没有合眼并且悲伤过度,在花离颜怀里这么一哭,便直接睡了过去。
花离颜唇角露出一抹的浅浅的笑意,把这莫少华抱在床上,思索了一下,又为他盖上一袭薄被,抬头一看,发现刘旷那厮靠着墙根,摇摇晃晃地,基本上都站不稳,眼睛合拢着,也是一副要睡着了的模样。
花离颜伸出一脚,正准备踹下去,却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刚刚睡着的莫少华,于是直接拽着刘旷出了屋,那刘旷被人拽醒,一副睡脸朦胧的,眼睛半睁不闭,一脸茫然,花离颜嫌弃的松开了手,刘旷便直接摔在了地上。
“啊卧槽!”
刘旷呲牙咧嘴地大叫了一声这是醒了。
花离颜皱了皱眉头:这人怎么这么讨人嫌呢…
刘旷眼睛一睁开便看见花离颜那条“稍微好看些的”明紫色腰带,只见整条腰带湿的不行,连同腰腹那一大块都湿了。
“这衣服怎么了?!”刘旷记得这衣服腰带他整整洗了一下午!花离颜那厮要求极高,简直变态!今天才换上的!
“莫少华哭湿的。”花离颜低头看了看,皱了皱眉。
“卧槽!让他洗!”刘旷一脸激愤。
花离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自然是你的。”
刘旷幽幽道:“堂主……你为什么对莫少华那么好,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花离颜摸了摸他的额头:“……难道是泡冷水泡坏了脑子?看来今天晚上应该赏你一瓢热水。”
刘旷喃喃道:“可别…门主太可怜了…”
“什么?”
刘旷挺直腰板,义正言辞道:“堂主,今天晚上能不能赏我三瓢热水!”
“……准了。”
莫少华是被闷醒的,他坐起来,睁开眼,才发现身上被盖了一条被子,这被子盖的着实是怪异,直接把人从头到脚盖住了,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一看都是个从来没伺候过人的。
莫少华怔了一怔,低头缓缓摸着薄被,暖暖滑滑的触感顺着手指汇入四肢百骸,几乎要让人战栗。
他重新躺了下去,把薄被又盖在脸上,遮住了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一切表情。
刘旷自今天醒来便觉得十分不对劲,花离颜先是一直盯着他盯到下楼吃饭,下楼后鬼煞又是时不时看他一眼,只看他到浑身发毛,脊背发凉。
幸好这时莫少华下来了,刘旷便异常热情的吆喝道:“少华啊,快来吃饭吧,瞧你这两天饿的!”
莫少华见刘旷这么热情,有点懵,就被拽着坐了下来,无奈地吃着刘旷全夹在自己碗里的青菜胡萝卜。
花离颜看了眼刘旷面前的红烧肘子,懒懒开口道:
“刘旷啊,你和少华不是肘子挚友吗……”
“………诶呀!瞧我这记性!”
刘旷一拍脑袋,把面前的肘子皮全弄到莫少华碗里:“少华啊,你看我们堂主多惦记你……”
莫少华的脸刷的红了,埋头飞快地吃起肘子皮来……
莫少华疾速地干完了自己的肘子皮,胡萝卜和青菜,然后站起来走到花离颜面前张了张嘴,讷讷地说了一声:“……谢谢花公子…………”
说完便向兔子一样飞快跑到了楼上。
刘旷目睹这一切,摇头叹息:“好一只傻傻的大兔子……”
鬼煞皱着眉头:“这莫少华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花离颜也不知怎么回答,胡扯道:“……不知道,可能是太饿了吧。”
“原来如此。”鬼煞淡淡的点了点头。
刘旷见鬼煞当真相信了,便看了一眼花离颜,叹了口气:怪不得花离颜肆无忌惮的乱勾搭人,原来门主是这么一个好骗情商低的傻孩子。
顿时看鬼煞的眼神就可怜起来:这人头上绿的估计都能放羊了,竟然还不自知……啧啧……
花离颜忽然开口道:“门主……今天晚上你准备怎么办?”
鬼煞道:“我想亲眼看看。”话音刚落,又抬头瞅了一眼刘旷。
刘旷顿时坐立难安,他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因为我觉得今天一切的怪异之处都与他有关,这种感觉真真是不好受的。
华丽颜也看了看刘旷:“他真的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吗?连囚月都对他不起作用?”
鬼煞叹了口气,极其不想承认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花离颜,懒懒道:“你可以试试猝死散。”
花离颜十分熟悉,这一种□□是鬼门最常用的一种,特点和名字一样简单粗暴死得快。
他拿着瓶子端详了一下,默默的全部洒在了刘旷的碗里。
刘旷沉默了半响,然后面无表情地,把药就着肘子肉全数吃了去。
他大致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想起来,今天是七月十五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