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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仿佛是在赌气一样。陆悠悯猜想眭鑫肯定以为后面的人是厉中信,眼看速度越来越快,陆悠悯迫不得已又加了油门,看着迈速表的指针已经快要冲到最大,陆悠悯感觉车身都已经开始飘了。
车子的距离又慢慢缩小了,陆悠悯祈祷眭鑫的怒气可以快速消退,一想到眭鑫哭泣的笑脸,陆悠悯竟然感觉到无端的心酸。
的确,眭鑫没有错,从陆悠悯认识眭鑫那一天起,他就觉得眭鑫是个好女孩。他就像是陈先生用心良苦培育的一朵花,没有放任何的肥料,长得自然美丽。她出身名门,却没有任何架子,包括她喜欢厉中信,也只是出自一个普通女孩心中的感情。只是她爱错了人,没能得到她应该得到的感情。
心里五味俱全,陆悠悯每看一眼眭鑫的背影,就觉得心里揪着疼。两辆车快速行驶到了高速公路,公路上的车寥寥无几,所以眭鑫的那辆车畅通无阻,陆悠悯在后面穷追不舍。两辆车在路上开始了追击战,陆悠悯虽然没有拉开和眭鑫的距离,但是也没有拉近。
再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如果这样一直追下去,很容易发生危险。但是如果自己慢下来,前面的车就会跟着停下来么?不可能,估计用不了几秒钟,就会消失在视野里。陆悠悯一想到此,便猛踩油门,车子像是飞一样地冲到了和眭鑫的车的并排位置。陆悠悯侧头,眭鑫也在从里面往外看,没一会儿便又掩面低下头。
怎么能暗示司机让他把车停下来?陆悠悯一边想一边朝前面看着,忽然,他发现前面大概200米处有个看似像是跑上高速路的动物。陆悠悯心中暗叫不好,使劲朝那辆车打手势。那辆司机也明显发现了,陆悠悯猛减速度退出和那辆车并排的位置,汽车磨地发出撕裂的声音。
仅仅相隔了一秒钟,前面的车就开始出现不稳,先是向左冲然后向右拐,侧滑了100多米,车头撞上了隔离带的水泥隔离蹲上。陆悠悯急打方向盘,脑子霎时间一片空白。巨大的惯性使前面车的车身倒着冲过了中间的隔离带,抛到空中后直直地坠地。陆悠悯瞪大眼睛,猛地刹车,眼睁睁地看到那辆车在地上至少翻滚了两圈后才完全停下来,最后倾覆在另一侧的车道上,车身开始冒烟。
陆悠悯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抖,他迅速跑下车,从中间的隔离带穿过去,来到那辆车面前,车身已经燃起了大火。陆悠悯不怕死地用手拽着后车门,他已经看不清里面是什么状况,只知道眭鑫还在里面。陆悠悯的手霎时被烫得露出了鲜红的肉,他丝毫感觉不到,依旧玩命地扳住车门。砰地一声,已经破碎得不成形的车子当场解体,断成两截,陆悠悯后退几步,跌在地上喘着粗气。
“眭鑫……眭鑫……”陆悠悯几乎是爬到了车前,从里面抱出了眭鑫,霎时间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眭鑫的身体已经被走形的车身挤压得没有了人形。衣服被撕破,浑身上下都是血,根本无任何还活着的可能。
陆悠悯颤抖着嘴,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向他袭来。面对过无数人的死亡,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面对自己深爱了五年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一路走来,陆悠悯只是一个旁观者,没有任何的表达的资格,永远都只是顺从。
假如时间轮回到五年前亦或是三年前,自己是不是该明确地告诉眭鑫厉中信不会爱她;假如时间退回到几个小时前,是不是自己就不会带她去逛街,看着自己唯一给她买过的一件裙子带着她走完了最后的路……
陆悠悯捧着眭鑫的脸哭得泣不成声,眭鑫早就停止了呼吸,那张叽叽喳喳的小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陆悠悯忽然间觉得这个世界死一般地寂静,他感知不到任何的东西。
不到一个小时,救援人员纷纷赶来,封锁了现场并且通知了死者的家属。当警卫人员得之死者是陈先生的千金时,脸色霎时间变了,眭鑫的遗体被送上了车,而闻讯赶来的陈先生的手下也带走了陆悠悯。
两天之后,陈先生从新加坡赶回国。一路上陈先生的表情非常平静,脸上没有一点波澜,但是每个人都能体谅到陈先生内心经受了多大的痛苦。汽车在路上缓缓前行,比起眭鑫死前的那辆车,就像是一个无言的讽刺。
眭鑫被送回了家里,在这个特设的太平间里,曾经躺过眭鑫的母亲。那个女人阴险狡诈,一生都在为名为利争斗着。陈先生一生的夙愿就是一个女儿,眭鑫就像是陈先生手中的一个水滴,每天都在盯着她,捧着她,生怕她会被尘土覆盖,被外物污染,却没有想到正前方刮起了一阵风,水滴再纯美无暇,也会被风干掉。
陈先生慢慢地走到那个水晶棺材,招手让里面的人都出去。整个太平间只有陈先生一个人,凄凉无比。陈先生慢慢蹲下身,开始静静地看着眭鑫那张依旧可爱只是没有了任何生气的面庞。他记得眭鑫什么时候学会的走路,什么时候学会的叫爸爸,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粘着他,只是不记得什么时候她离开了自己……
陈先生用苍老的手勾勒着眭鑫的面庞,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一缕又一缕,女儿是什么时候长到这么大了呢?昨天,前天,还是今天……陈先生感觉自己的呼吸跟着这些回忆开始慢慢停止,只剩下满屋子的苍白。
两个小时后,陈先生被手下发现时已经昏倒在太平间,幸好抢救及时,才保住了生命。两天之后新闻媒体封锁了所有的消息,陈先生一直处于重度昏迷中。
恩赐暴风骤雨第四十三章
尽管消息被封锁,厉中信还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情。眭鑫的死让厉中信感觉到有些喘不过气来,也不仅仅是陈先生带来的压力,还有眭鑫这个人给厉中信带来的这么多年无法磨灭的印象。不得不说这场事故是厉中信间接造成的,感情本身没有错,错就错在它肩负了一个人的生命。厉中信可以保证这么多年玩弄再多的人,从未玩弄过眭鑫的感情,可是却不能保证面对她的遗体时可以问心无愧。
日子一天一天在推进,陆悠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厉中信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去寻找陆悠悯,却依旧是毫无音讯。厉中信知道,陆悠悯活着的几率已经不大了,只是想最后看一眼他,哪怕只是一具遗体,厉中信也要把他带回身边。
一个星期昏暗的日子,程世知道厉中信是痛苦的,就算他们的日子还在继续,厉中信也依然会在他的面前开着不正经的玩笑,但是眼神中的落寞是无法去掩饰的。程世经常会在晚上睡醒的时候看到厉中信一个人坐在外面吹冷风,几次想上前去骂他几句让他回去,但是都没有勇气。程世看惯了厉中信的云淡风轻,一想到如果上前去看到的是一张悲伤的面孔,程世就有一种莫名而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