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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读书和打扮没有冲突呀,我就是这样过来的,没毛病。”
沈梅想了想江若愚拎来的一大箱子衣服,择着菜摇摇头:“这小少爷哟,比女人还讲究。”
“妈,我都说了别做这些事,你脸色很不好。”叶清让发现自己只是去拿了个东西,沈梅就钻到厨房忙活上了,赶紧上去拿开她手里的菜,沈梅还想抢回来,被叶清让使了个巧劲避开。
“就坐着择择菜能多大功夫,这一天到晚不是躺着就是干坐着,一点意思也没有。”
“今天的药喝了吗?这次回来你神比之前差远了。”
“那还不是一天到晚替你担心的缘故,不催催你连生日也不知道要回来,老寄钱来干什么,哪用得了这么多。”
“我本来就是要回来的,哪知道你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催。妈,我再瞧瞧你的情况。”
“诶呀,”沈梅胳膊肘一转,绕开叶清让的手,“就要吃饭了,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你给我一看,又要开更多的苦药,我就是喝太多脸色才这么差。”
“是药三分毒,确实也不能多喝……那我用异能给你粗浅疏导一番。”
木灵力入体,干涸经脉如饥似渴吸起来,沈梅觉得舒适,神也好了不少,絮絮说道:“还有三天就是你生日,到时候做些什么吃食好呢?”
“不如定个酒店,自己烧啊洗啊的多累人。”
“那怎么行?又乱花钱!”
花含章趁机帮腔:“沈姨,你说这么一大桌子菜,清让也不舍得让你来做啊,弄得烟熏火燎油腻腻的,有什么意思,我保证给大家定个物有所值的地方,绝对尽兴而归,怎样?”
“妈,只要人聚齐,吃什么玩什么倒是次要的,你就交给含章去忙,跟着我享享福吧。”
沈梅抿嘴一笑:“那也好。”
等到了日子,花含章笑眯眯拿出一套新衣服,是专为沈梅准备的。
“你们这几个孩子,还给我弄衣服干嘛呀?”嘴里是这样说,但沈梅显然是很喜欢这套素雅大方的新衣,换上后也相当合身。
何振华同何清清今日穿得也簇新体面,七人分了两辆车开去酒店,服务他们的客户经理早早等着了,挂着春风笑意为众人领路,包厢外两侧各站了两位身材窈窕面容可亲的年轻服务员,对着来人礼貌躬身问候。
沈梅哪受到过这样的待遇,要不是被儿子女婿夹在当中,早慌神了。
包厢门被拉开,里头的水晶灯依次亮起,将各个角落衬的分明,整个布置并不是什么俗气的暖黄色调,而是有些冷清的灰粉,在九月天里十足清亮,只是有九个井盖口大小的凸起分散在地,上头平铺着一层白色细沙,稍不留神还容易绊脚,酒席就设在它们之间。
叶清让手指微动,变化忽生,一株株树苗,从白沙中悠然冒出,枝桠横生,暗香浮动,清气满乾坤,竟是九株似雪白梅!
何清清大呼漂亮,沈梅攥紧叶清让手掌,粲然一笑。
众人逐一落座,于玉骨冰姿中举箸畅谈,酒过三巡,蛋糕端上,沈梅面颊泛红,兴致居高不下,只是今天一番吃喝交谈,颇为耗神。
她亲手为叶清让插上蜡烛,眼里满是爱意,喘了喘气轻声说道:“一转眼,清让也二十五了,最近我总是想起以前的事,小时候去练字,有次你写的太慢就只好把纸混在哥哥姐姐们的作业里,结果老师独独定了你的为最好。”
何清清插嘴问:“这么厉害,不会是为了给哥哥面子才这么判的吧?”
“你知道什么,你哥哥的书法老师在当地小有名气,他们当时练完字,同个班的学生都要把纸摊开排放在教室外的地上,不署名字。老师看过去,依据好坏拿笔在纸上写序号,每写一个,学生就把自己的那份取走。”
花含章赞道:“这老师想出的法子,实在是妙极!不过清让的字写得确实不错。”
“叶家的男人都写得一手好字,”沈梅笑意一窒,咳了两声,岔开话道,“就是清让爷爷管得太严了些,所以从小还是我常常带着他偷摸出去玩。好了,我嗦起来没完,还有好多趣事以后有的是时间说,先点蜡烛许愿。”
火苗燃起,守在门边的经理立刻关了灯,叶清让十指交握,临到头竟想不出许什么愿好,思索片刻后唇边泛起笑意,在心中默默念了几句,噗的一声吹灭全部烛火。
何清清带头鼓起掌,欢快嚷嚷:“生日快乐!”
灯重又亮起,叶清让睁眼朝沈梅看去,脸色突然苍白一片。
沈梅嘴角带笑,双眼紧闭眼角有泪,身子歪在椅背上,像是睡着了。
“妈妈!”何清清惊叫出声,叶清让迅速探了探脉,脉象接近于无,手指颓然一松,转而扶住她肩头,朝着穴位连连打出灵力,可惜灵力进入沈梅体内皆石沉大海,已很难被吸了。
其余人纷纷站起,何振华匆忙走到沈梅身后,蹲下身揽住人痛哭不已。
花含章远远朝经理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别过来。
“何叔,咱们带我妈回家。”叶清让脸色木然,也跟着蹲下身,却是背朝着沈梅,贺成双会意,帮着将沈梅扶到他背上。
经理低着头不敢多看,只在人过来时将包厢门先一步推开。花含章特地留在最后,神色也不大好看,对经理说:“结账吧。”
等花含章与江若愚后脚回到家中,何清清正哭得伤心,偎在何振华怀里,贺成双坐在两人对面,唯独沈梅与叶清让不在客厅。
五人沉默以对,直到叶清让出来。
“明天我会安排后事,何叔,清清,你们进去陪陪妈吧。”
花含章拉着江若愚起身:“清让,节哀顺变……我和老江先回房间,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尽管来叫我们。”
等厅内只剩两人,贺成双拉过叶清让坐下,将他肩膀揽过加以安慰:“你要是哭出来,也没什么。”
叶清让摇头,脑后软发蹭在身后人锁骨处。“我心里很难过,眼泪却一滴都流不出来。”
“她急着催你回家,怕是早就知道自己情况不好了,既然她走时带笑,那也没太大遗憾。”
“我知道,生死有命,她这几年本就是我用药物和灵力强行吊住的,本来内脏衰竭必定饱受折磨,我看她去时轻松,心里也好过很多。”
如今世道,殡仪馆跟医院一般繁忙,头两年日子难捱的人家,送来的尸体都是排在一起匆匆火化,骨灰指不定混了好几人,也没办法,总好过青山埋骨的孤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