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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一抬:“来!老夫先敬白仁将军一杯!”
白兰轻轻摇晃着白杯中的液体,看着小野虎太郎一饮而尽:“家老大人真是是太客气了,无论是论地位还是论资历,都应该白仁先敬您才是。您这样,反倒让在下不敢喝了。”
小野虎太郎长吁一口气,又给自己倒满:“不能这么说,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老夫已经老了,白仁大人却正是鼎盛时期。老夫与大人,就像是这院子里已经凋敝的菊花和正在怒放的红梅,可谓是天壤之别啊。若不是白仁大人,这次人见城也不会赢得这么轻松。”
白兰翘起嘴角一笑,一口饮尽杯中物,算是给了小野虎太郎这个面子。
在对方又主动给她满上后,注视着从酒壶口中一线流下的酒液,白兰轻声询问:“在下是个急性子,小野大人不如直说了吧,到底叫在下来有什么事?其实无论什么事,大人派人跟在下说一声就是了,不必如此客气。”
酒壶倾泻的壶口一顿,顿时,空中那条白线便戛然而止。
小野虎太郎放下酒壶,抬起头深深注视白兰:“不知大人是否知道渡佐和子公主给阴刀殿下写了一封信?”
白兰心中暗自发笑,想到人见阴刀说的的确没错,真是传遍了,连小野虎太郎也觉得直言不讳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轻咳一声:“大概听说了一点。”
小野家老的眉心出现一道深深的皱痕:“渡公主和阴刀殿下曾有婚约,两人自小便有来往,本是天作之合无奈……殿下又是个心肠软的,若是渡公主求和,这胜仗的结果很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白兰跟着敛起笑容,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是小野大人作为家老的判断吗?”
小野虎太郎沉重地点点头。
白兰重重叹息:“殿下就是太过仁厚,实不相瞒,我刚才去见了殿下,得知那位渡公主不日将前来人见城拜访。”
“哼!”面色阴沉的家老一掌拍在矮桌上,让桌腿在檐廊的光滑木板上嘎吱一声移了移,酒壶里的酒液随之轻轻摇晃,“渡城打的好算盘!老夫只是担心,以殿下软和的性子,到时候说不定真的会被渡公主劝服。”
白兰摇头:“如此以来,那些战死的士兵岂不是白死了吗?青木大人黄泉有知,恐不能瞑目。”说完,没等回应,她又自己下了结论:“这样看来,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能尽我所能,拦下殿下了。”
小野虎太郎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扣了扣桌面:“……除此以外,其实还有个更为安全的办法。”
白兰抬起眼,迎上男人坚定的双眼。
“若是渡公主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见到殿下,我们就不用担心求和一事!”
白兰故作惊恐,瞪大双眼,失声叫道:“万万不可!殿下与在下有知遇之恩,在下实在做不出这种恩将仇报之事!小野大人,恕在下不能从命!”说着她站起身,面带气恼:“在下绝不会伤害到阴刀殿下,更不要说取其性命!”
“……”
小野虎太郎刚刚摆好的沉痛表情猛地一扭,整张脸跟一脚踩到钉子上一样,嘴里倒抽了口冷气,急忙喊住正欲拂袖而去的银发青年。
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宇智波白仁,没想到这小子看上去忠心耿耿,实际比他虎太郎还要心狠手辣:“白仁将军误会了,阴刀殿下也是老夫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会想伤害他。老夫的意思是,渡公主来访时,让殿下休息一阵,待公主走后尘埃落定,再让阴刀殿下重新执政。”
“原来是这样啊……”白兰露出赧然之色,抓了抓头发,在小野虎太郎的招呼下重新落座,“是在下误会大人了。”
“无妨无妨。”小野虎太郎忙摆手,“不知将军认为老夫这个主意如何。”
“好是好……可是……”
银发青年一脸犹豫,那举棋不定的模样让小野虎太郎看得实在心焦不已:“白仁大人若是不相信老夫……这样吧,阴刀殿下休息时,白仁大人代其执政如何?老夫绝不染指人见城的主位,这样大人应该相信老夫只是一心为整个人见城了吧?”
不出小野虎太郎所料,他这么一说,宇智波白仁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之后两人又将如何请人见阴刀“休息”,如何安抚其他家臣,又要如何应对渡公主等等诸事商议好,这才互相敬酒算是结束了这次共谋。
等到银发青年抱着从不离身的黑猫翩然离去,坐在原位的小野虎太郎望着咕嘟嘟翻滚的酒液,露出一丝冷笑:
他果然没看错,宇智波白仁同样是个有野心的。想想也是,对方能力那么强,怎么可能甘心屈居于一个病秧子城主之下,更不可能甘心自己上战场赌上性命换来的战果被人见阴刀拱手让出去。
说是让他代为执政,等渡佐和子走后再将主位还给人见阴刀,想必到时候,会不会真的还回去,就说不准了。
他小野的目光向来准得很,那宇智波白仁根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
只可惜……
小野虎太郎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喝了一口,望着院子里细细飘落的雪花,笑容更加得意:“只可惜唐国有句俗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渡佐和子来的很快,大概是担心若是自己慢了一步,人见城这边就把战争赔款定好了。
她来的那天,天空放晴,前几日下的小雪已在灿烂的阳光下融化了大半,公主殿下乘坐的牛车在积水的主路上慢慢前进,车厢上挂着厚重的布料以做防风之用。那布料花纹美无比,材质高档,一路行来引得道路旁围观的百姓纷纷发出赞叹的惊呼。
渡佐和子坐在车厢里,握着桧木扇,听着车外人的惊叹,心里既得意又紧张。
她回想着记忆中人见阴刀的面孔,却发现对方的形象已然模糊不清,完全想不起来那位曾经的未婚夫到底长什么样。只记得他身上常年带着让人窒息的药味,皮肤很白,身形高大却消瘦,手指冰凉。
这一切暗示着病患的特征让人见阴刀在渡佐和子心中的形象蒙上一层阴影。
打小起,她就知道自己要嫁给邻城的人见阴刀殿下,起初见到阴刀时,她是期待的。谁不喜欢温文尔雅,风姿卓越的贵公子,更何况在佐和子的印象里,阴刀长相也很出色。
至于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对曾经的未婚夫厌烦了呢……
大概是从某次蹴鞠活动吧。
佐和子记得,那次蹴鞠活动人见阴刀趁着难得身体状况不错也下了场,并向佐和子许诺会把胜利献给她。
佐和子自然脸红心跳地答应了。
结果……结果,蹴鞠到一半,人见阴刀就病发了。
不但没有给佐和子献上胜利,自己还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