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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紧盯着他的目光。
王老师没有问他考得怎么样,同样是从学生时代走过来的,老师和家长的关心有时候只会给孩子压力,所以她绝口不提这事,让朱清和跟自己回去吃饭。
朱清和笑着摇头说:“罗叔当上村长了,我得过去给他道个喜去,那天放学遇到他,他还怪我没把他放心里。”
王老师拍了拍他的头,这个孩子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刚才从一中出来,有些紧张地问她能不能一起去趟县城里最大的商店挑样东西,那副样子让人怎么忍心拒绝。细问之下才知道他这东西是要买给新村长罗有望的,说是罗家现在遇到喜事了,他又受了人家不少的帮助,拿样喜庆的东西道个喜也是应当的。
“是该道个喜去,往后要是遇到什么事,少不了还得麻烦人家。记得早点回家去,天黑的早,得撞上什么。”
朱清和也听说了,前两天夜里有人晚归,再要进家门的时候看到两只发绿的眼睛,瞪大眼才看清那分明是会吃人的狼的眼睛。冬天活物少了,这些凶恶的东西到村子里碰运气来了。
朱清和住得远,离山近,要是真碰上……可真是不敢想。他点头道:“我会早点回的,到时候和罗叔找个火把,狼怕这个。”
北方的天冷的快,赶车的老伯挥着鞭子吆喝着马快点跑,风打在脸上生疼,好在不是太难熬,说话间就回到村子。朱清和同王老师分开直接往罗叔家去,不过今儿他去的不大巧,罗家有人在,不用看都知道是村里人想来套近乎的。
罗有望坐在炕上喝茶,见朱清和进来,笑着招手说:“回来了?这一路上可受冻了,题难不难?也别太把对错放在心上,下次咱在努力就是。”
那人看着朱清和一点都不客气地坐下来和罗有望有说有笑的,倒像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笑道:“有望和朱家的这小子可真是亲啊。”
罗婶从外面倒了杯热水进来递给朱清和,笑着说:“可不是,我们家不怕多个儿子。他刚从县城里考试回来,你当谁都能去的?咱们这边也就出了一个清和。有时候我都想掉个个儿,恨不得这个才是我亲生的好。”
朱清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很感激罗婶,这样抬高他,为的是不让村里人把他和老朱家的那些人给拉扯在一起,好的靠不上反倒沾染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说道:“叔遇到好事了,我正好路过商店,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瞧着这个好看也敦实就买回来了。”
朱清和买的是个摆件,虽然贵了些,但是很值得,就配罗叔这样的大老板,好看还有不错的寓意。
罗有望和罗婶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心上都暖暖的,罗婶回过神赶紧说:“昨儿我娘家的大哥送了些羊肉来,我这就去拾出来,我给你们做点好吃的菜去。”说着看向在一边坐着的人:“他大伯,你也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吧。”
那人赶紧摆摆手拒绝道:“不让大妹子麻烦了,我这说会儿话就得回去了,家里还有事等着呢。”
朱清和觉得罗叔谈事情他不方便在一边坐着,起身要出去帮忙,却被罗叔给拉住了:“坐着吧,和你伯伯还怕生呢?你也是花这个冤枉钱做什么?你也怪不容易的。”
朱清和抿嘴说道:“正巧碰到了,寓意好,图个喜庆。”
下雪之前罗有望的砖窑厂就停下来,虽然那段时间一直不停地烧砖,但是存下来的砖瞧着也不够卖的。除了钱的时候他去一趟,这阵子就在村里忙着熟悉村务,一天也很少有个闲的时候。怨不得人说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成了撞钟的和尚,有些事情只要不会连累到天塌下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蒙混过去就是了。
眼前这人为的是自家那两亩地的事,与别家不一样,他的地紧靠着从村里穿过的大金河,一到下雨天气,水漫上来全灌进地里了,全家人都指着这两亩地吃饭,水一灌能给淹死不少,等割的时候人家喜笑颜开,只有他们一家子愁眉苦脸。当初也不是找朱玉良说过这事,朱玉良用村里没有多余的地给打发了他,他连着闹了几次这才划出两级地来给他种,可是照旧糟心。
朱清和记得大金河的水没有这么狠,听过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河水带来的流沙将河道给堵了,水拥挤到一处,自然往能去的地方去,所以一股脑儿全都往村子里来了。就算他是朱玉良的侄子,听着还是生气,这么多年这片土地虽然太平,但是灾害来的时候谁能预料到?大伯只顾着自己贪,不做一点好事,万一要是哪天要是全倒灌进村子里闹出人命来,他就甘心了?这么想着越发觉得把他拉下来是好事,目光短浅又自私自利的人,白让他站在众人头上耀武扬威这么多年。
罗有望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召集大家伙儿去疏通河道,让水走它该走的路。大哥以后要是还有什么难事,只要是合理的,我能办到的,只管来找我就成。”
那大伯感激地说:“成,大家伙都知道你是个讲道理的人,咱们朱家村的天可算是开了。对了,有人说应该查查朱玉良的账,这事你怎么想?”
罗有望摇摇头:“这事暂时先不说,咱们暂时先把村里堆着的麻烦事给解决了再说其他。”
那人自己的意图办成了也没多待,寒暄了两句就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气氛不像刚才那么严肃紧绷了,罗有望看着清和,苦笑着说:“你这个好大伯,胆子可真大,村里的钱都快被他给祸祸完了,也没见做了一件体面的事。他说让查朱玉良的账,这还用查吗?长眼的谁看不出来?一个村的,还真能做到这份上?把他给弄进去?”
朱清和也跟着皱紧眉头,村里人其实都挺心善的,闹意见是常有的事,但还没有闹到要把人置之死地的地步,他要是和罗叔说这事不能姑息,只会让罗叔为难,他稍作犹豫才说道:“叔是村长,您做决定就是。不过您也知道我大伯这人是个会钻营的人,脑子也活,透个消息就能找到宝,没人不夸他聪明。不过他心眼小,到时候也能想法子来拆您的台。”
罗有望爽朗地笑出声:“我才不和他耍这个心眼,谁是谁非让村里人看去。账务的事我也不打算过问了,咱们一个村子,我也不想往死的逼他,只要他有脸面对村里人,我什么话都不说。我罗有望不缺这个钱,到时候往村里敞亮的地方也弄块黑板,村里要做什么,做了什么,花了什么钱,我全都写上去。我没想靠这个位置发财,在穷人身上往出抠钱,我没那么狠。”
身正不怕影子斜,把所有的一切全都放大在众人面前,只有人会有不同意见,倒是不用担心会被扣上莫名其妙的帽子。朱清和想到以后哪个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