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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正常,听听还可,伸手去掺和就没必要了,不说外人,就连自家亲人也没帮着开过一句口,俨然是彻底地局外人。
闲下来喜欢种菜听戏,虽然是个大老粗,对泛着古意的东西爱不释手,整个家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屋子里摆的桌椅板凳。天气暖和的时候搬个小凳子坐在屋檐下晒太阳,或者摆盘棋自己和自己下,来回挪换位置像个孩子似的,退下来的老人当中再没有谁能比他过得悠哉了。
没人知道阮穆的行事手段全是从姥爷这里学来的,做的正行的端,谁都别想捏着他的把柄,遇到谁都坦荡。有人曾说他没学到爷爷的半分本事,其实他只是不愿意而已。爷爷这辈子把面子看得太重,退休了还为亲人奔忙,力应酬,虽然太平过完一辈子,但这种风云朝夕变换的事,谁能说得准?看似风光,实则战战兢兢,与姥爷一样的年纪,看起来却苍老的很。
姥姥把正屋旁边的那间屋子拾出来给他和朱清和住了,他洗过澡回到卧房,朱清和已经睡着了,侧着身子,被子盖在鼻子下面,凑近了还能听到微微的鼾声,真是累得狠了。
阮穆轻手轻脚地在他身侧躺下来,正要关灯,不想还是惊醒了他。朱清和睡眼朦胧,了好大的劲睁开眼,打了个哈欠道:“快睡吧。”说完很快又闭上眼,阮穆哭笑不得,还真是睡迷糊了,要是清醒的时候说不定会把他当贼防着。
这个时间还不到八点,他一点都不困,只是喜欢这种躺在喜欢的人身边所拥有的感觉。屋子里有暖气,暖暖的,他回要拉灯绳的手,就着淡而温和的灯光细细打量这人,几个月不见,倒是白了很多,却也更瘦了,也不知道这人平日里是怎么吃饭的。
他手撑着床,压低身子,鼻尖轻轻地与朱清和碰了碰,他想亲一下,可最后还是忍住了。朱清和不答应他,暂时还是不要太过分,万一要是招来厌恶实在得不偿失。几年光阴稍纵即逝,等他长大,到时候他会将属于自己的‘猎物’逼到角落,让其再无退路。
阮穆从来不知道原来光看一个人也能上瘾,一个小时过去了他都不舍得关灯,头脑更是清明,无半点睡意。如此从八点一直坐到半夜三点。以至于和朱清和那双泛着雾气的眸子相对时,眼睛里闪过一抹诧异,接着轻声道:“时间还早,继续睡吧。”
朱清和还以为自己做梦看到一片晕黄的光,彻底清醒后,坐起身靠着床头,笑着说:“睡惯炕了,躺在床上反倒有些不习惯,睡不踏实。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阮穆很诚实地说:“看到你和我妈回来,高兴,舍不得睡。你要是答应和我好,我会更高兴。”
朱清和实在绷不住,笑出声来,在他头上拍了下:“小小年纪嘴里就没个正经话,以后注意点儿,你不要脸我还要。对了,阮叔和王老师……你不是想让他们两人和好?怎么一路上都不见你说话?”
阮穆放松地滑下来,枕着枕头舒展了个懒腰,叹口气说:“你没看出来,他们正僵着?就算我爸软了,但是我妈这会儿估计还把他当敌人,我不想戳破她好不容易结了疤的伤,而且我妈很固执,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所以我就算很急有什么用?还是等她心情稳定下来再说也不迟。”
朱清和点了点头,他也看得出来,王老师和阮叔两人在车上说话虽然带着笑,但是声音里的冷意让他不禁唏嘘。那年,周维申离开他选了更好的路,他就想不管是什么原因分开的‘爱人’,以后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好,所以重生之后再见他那么冷淡,不想再与周维申有任何交集。但是当自己最敬重的王老师遇到这事的时候,他却犹豫了,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拥有一个完整家庭的重要,那种被人忽视的感觉真的太过伤人,他经历了几十年的被遗忘和利用,最难熬的还是漫长的孤寂,现在他不愿意让阮穆也走上这条害人的路。
但是人家的家务事远没有自己肉眼看到的那么简单,他抿了抿嘴说道:“阮叔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要是知道了,就想法子和王老师说说话,越耽搁越坏事。王老师是个好人,我希望她能好好的。”
阮穆抿嘴笑了笑说道:“我给我妈准备了一份礼物,也让她看看,当年搅和她和我爸婚姻的人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
朱清和隐隐从当中听出了一丝阴狠,先是一愣,而后释然,阮穆年轻虽小,心眼却多,更何况那个人拆散别人的家庭,更是罪大恶极,他也不好劝,毕竟换成他特只会和阮穆一样把这口气给讨回来。凭什么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去委屈自己?而别人还感受不到你的付出,只当这一切不过是最为理所应当的,轻声说到:“你还小,别闹得太难看了,慢点不怕,最好稳些。”
朱清和自打重生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包容人的心了,这世上最为可靠的人只有自己,一辈子眨眼即逝,更得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阮穆也知道朱家的烂摊子,虽然遇到的事情不一样,却也让他有种惺惺相惜之感,他转头看着微微敞开的窗帘,从那个小角落看到黑漆漆地夜:“我和爷爷奶奶也说过了,说你会去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想你肯定会不自在,所以我们一起去吃饭,然后到别的地方住去。”
朱清和抬手揉了揉酸涩地眼:“这里不就挺好的?这院子真宽敞,看得远,住的也自在。两位老人都很和善,对我很好,只是给他们带来的东西被压得不好看了,我心里挺过意不去,要是有机会再重新带给他们。”
阮穆故作神秘地说:“我要带你去的那个地方比这里漂亮多了,你肯定喜欢,我堂哥了好大的劲才找到的。大人在跟前盯着,什么都要管,多不方便。”
虽然王家两位老人对他很好,终究不熟,朱清和觉得浑身都不得劲,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还是听王老师的。”
阮穆有点失望,见朱清和虽然和他说话,头忍不住地来回摇晃,疼惜道:“你继续睡吧,我也要睡了。明天……我妈应该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就算离婚了,我妈还很敬重爷爷奶奶。”
朱清和听话地躺下来,才闭上眼再度被睡意占据了神识,他感觉到自己的额上凉了一下,可是太困了,不愿意睁眼。
两人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朱清和抬起厚重的眼皮,从窗帘缝隙中照进来的光刺了他的眼,他难耐地闭了闭眼彻底清醒过来,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赶紧穿衣服下地。他昨天明明暗示了几次要早起,谁知道还是睡过头了,懊恼地拍了拍头,却吵醒了睡的正香的阮穆,这小子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说道:“你起这么早做什么?姥姥姥爷他们又不会说你。”
朱清和没理他,该做什么做什么。阮穆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