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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相处一段时间他就很满足了。
朱清和下山的时候,东子站在高处,手里夹着未点燃的烟,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变成一个模糊的点,仰起头闭起微微酸涩的眼,转身大步往前走,朱清和交待的事情得打起十二个神盯着。路泽霖骂他死心眼,朱清和有什么好?他不知道这个人是好还是坏,但是有那么一个人放在心上以后就死心塌地了,哪怕比朱清和再好,不是这个人都是空。
东子没想过自己这一辈子会怎么样,如果没机会得到,他便孤身一人也无妨。
这个夏天中途不知被瓢泼大雨浇了多少次,不知道为存在的隐患抓心挠肺多久,天天过的和打仗一样。不觉中送走了酷暑金秋,醒过神来已经是冻得人哆嗦的寒冬。才刚入冬,苍山就下了雪,萧条凉意被白皑皑的雪覆盖,路上结了冰,弯道最容易出事故,他们被迫停了工。
朱清和和东子两人抱着热水杯朝下望着,他们现在在半山腰,入眼是寒风瑟瑟,白色苍茫,他们都喜欢在晚上看夜景,天气好的时候夜空广阔,星辰如玉点缀,低头所见远处城市里亮起来的万家灯火像是一条玉带,飘渺却又满是烟火气息。
东子叹息一声:“一年又过去了,我当一个正常人也要两年了,我家老头也应该笑笑了。”
朱清和莫名一阵心酸:“婶子呢?怎么从不见你说起。”
手里的水太烫了,东子低头抿了口,默了默,低笑了声:“断了联系了,我爸不在了就走了,我问过,他们怕我成了拖累死活不告诉我,后来就不自讨没趣了。没什么好说的,你呢?在这山上干嘛?贱骨头,有福不会享。”
朱清和被他的话给气笑了,随即觉得有点道理,感叹着说:“我上辈子就是做这个的,闭眼睡觉,睁眼在工地上干活,就像被关进笼子里没了自由,没人强迫非得干下去,可就是不由自己,好像不动心上就会背负罪业,可不就是个贱骨头?”
东子嗤笑:“放屁,山上的和尚和你说的?”
朱清和却是笑不出来了,喃喃道:“我和阮穆的事被王老师知道了,总觉得太平不了多久了。你说,如果真的走不下去,分开是不是最好的?人缺什么就会渴望什么,我不忍心看他们难过,如果我爹妈能稍稍对我好一点,我愿意把心肺都掏出来,我羡慕又害怕,我不想害了阮穆,爱人无数,父母独一无二。”
东子盯着他,好一阵才笑着说:“发什么神经,舍不得别说这种话,有种和我在一起?”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说道:“别放在心上。”
两人刚准备回去,有人匆匆过来说:“阮总来了,下午出发,路上不好走,才到。”
东子愣了愣,笑着说:“还是挺值的,这么一个人,难得。”
朱清和也跟着笑,说多容易,做却不能下定决心,陷入了泥潭,就暂且随他去吧。
之后的两年,阮穆分别往阮张两家打过电话,电话通着,但是没人接,期间他也和朱清和回去过,无奈吃了闭门羹。阮林和他说:“他们都在给你时间想清楚,你不做决定,他们不会见你。”
没多久阮穆自以为稳稳攥在手里的生意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变故,就连日常的手续审批都被打回好几次,一次一次整改得到的是不变的回复:不予批准。
他们都知道长辈们开始动手了,再怎么深的感情与长辈们来说都是罪大恶极,不能容忍,非要逼着他们认输。
那一天阮穆枯坐了一夜,朱清和也没睡着,他觉得这些事不该是阮穆这个年纪该承受的,所以第二天他郑重地说:“你不回去,会没完没了,真不必因为我闹到这一步。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
阮穆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一夜没合眼,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沙哑的声音里因为愤怒而走了调:“什么意思?你又想退缩?这里容不下,我们就出去,在外面照样能找到生意,人还能被憋死?”
朱清和摇摇头:“我舍不下这里的一切,我亲自盯着的项目已经成功了一半,你让我丢开?我办不到。”
阮穆忍不住问:“我和那些到底谁重要?”
朱清和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往阮穆心上戳:“同样重要,但是我还是会选……”
阮穆低笑一声:“你真是理智的可怕,算了,事情还没到最坏的那一步,再看看。”他不舍得放,所以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只可惜就连老天都不愿给他们喘口气的机会,没两天,阮穆接到了姥爷病重的消息……本就不甚明朗的天陡然间被一层阴霾覆盖。
第160章
阮穆没想到得以面对亲人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接到消息就匆匆赶去省城,还是在等待登机的时间里给朱清和打了个电话。
朱清和也跟着急:“长辈的事情重要,这里不用操心。”顿了顿,继续说道:“什么事情顺着点,别惹他们生气。其他事先放一边,晚点再说。”
阮穆苦笑,从嘴里苦到心里,朱清和这会儿还在山上,信号好一阵坏一阵,两人磕磕巴巴说了没多长时间就因为信号中断而结束。没多久到朱清和的短信,说是有事忙,空闲下来再说。
东子察觉到朱清和情绪低落,放下手里的图纸走过去问:“怎么了?这阵子你总是心不在焉的。”
朱清和微微耷拉了嘴角,叹口气说道:“两年了,也够久了,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阮穆那边已经有些难过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该我们了。”
东子冷下脸来,随即又觉得自己就算不痛快又能有什么办法?无奈:“等他们来了再说,别想太多。”
朱清和搓了搓冻的僵硬的手,说道:“要是到了万不得已,只能说没那个缘分,他不做选择,我帮他。这么多年,我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是坏人,没良心,狼心狗肺,谁都觉得我欠了他们,扪心自问我谁也不欠,我这辈子唯一欠的也就他了。”
阮穆这人的执着和深情连东子都意外,在众人眼中,年纪小的人往往贪图享乐,没什么耐心,特别是这种‘不正常’的感情也只是好奇居多,而阮穆却是死心塌地一副这辈子只认定朱清和的架势,他还是敬的。
“你也别把事情想的太悲观了,说不定还会有别的转机,我看得出来,那孩子对你挺好的,是真把你装心上的。这种事情见不得光,就算被人玩/弄,也只能把委屈咽到肚子里,他要是和你玩,也就撑不到现在了,他这么喜欢你,别让人伤心。”
朱清和只是笑笑,看着眼前满山萧瑟,低声说道:“真快,没多长时间又要过年了,有时候觉得跟做梦似的,总归日子越过越好,也知足了。”
东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继续说,这场情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