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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猛地抖了抖眉毛,太后娘娘的关心他可消受不起。
“多谢太后,不过朕还没有立后的打算,父皇仙去不到一载,孝期未过,宫中一直是节约简朴,大张旗鼓的选秀娶亲,实在不妥。”他顿了顿,想起贺太后不喜欢周雪这个嫂子,今日又因为神仙散和她闹得不愉快,快速道,“如果太后想给皇兄纳侧妃,还是多等些时日为好。”
贺太后的脸色纷呈,完全可以去开染料坊,没想到反被叶景枢给将了一军。
周雪抬起眼,余光扫了下叶景枢。她这个小叔子从小生活在西秦,对中原这里的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怕是不太明白。
不过侧妃……她瞥了一眼自家王爷。
“陛下说得对。”叶西洲非常善于抓住机会,“如今宫中还是不要办喜事的好。”
贺太后:“……”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被叶景枢给带歪了。
叶瑞文也跟着附和打圆场,叶景枢这件事就这么含糊过去了。
贺太后心情不好,也没什么留人的心思了,恹恹的客套几句。叶景枢眼看时候差不多,直接开口走人。
灵则也不多留,借口有事,跟在叶景枢后面告退。
今日贺太后突然提起这件事,让他意识到,宫中的流言已经不能坐视不理了。
☆、第10章
10
宽大的长袍衬得前面的皇帝身形愈发高大,混合了胡蛮血统的叶景枢,身形挺拔,胯高腿长,秋风徐来,冕旒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闻秦地民风彪悍,女子不仅可以如男子一般当家做主,更不许夫君纳妾娶小的,实行一夫一妻制度,陛下在秦地多年,心中也是如此想的吗?”
灵则一问完,便有些后悔了。这话说得……感觉自己迫不及待要叶景枢做出保证一样。
秦地什么样,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何必多此一举?
“国师还知道秦地的风土人情?”叶景枢转过身来,没有出言嘲讽,反而一板一眼的解释,“我的母亲是秦地的郡主,整个秦地都是她的,一夫一妻也是她接管秦地后推行起来的,但一夫一妻制在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秦地的女子和京城世家女不同,相信女儿也能顶半边天,在叶景枢的母妃秦燕当政后,女人当家便更多了,一夫一妻自然也随之增加。
虽然灵则和叶西洲关系更好,也一直认为叶西洲比自己更适合坐在龙椅上,这些叶景枢都知道。如今大局已定,除非灵则还想奋力一搏,改换朝纲,要不然这辈子他这个国师在百姓眼里就是为叶景枢占卜吉凶的。
楼心明说过,灵则这个国师,比起前任低调敛了很多,但仍旧举重若轻。如果能够拉拢最好,要是不能,也不能轻易就喊打喊杀。
之前他让王河送冰魄给灵则没钱,除了感谢,还有就是抱着缓和交好的意思,也不知王河暗示了没有。
毕竟他们两人先前一直不冷不热地僵持着,要是他突然示好,显得自己太过弱势了。
灵则刚刚在太后那里的提醒,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对自己放下成见了?
叶景枢不是很确定。
如果有灵则从中辅助,他对朝政的掌控力会加强很多,也更容易将寒门提上来制衡世家。这是他目前最迫切需要的。
无论如何,他也已经做了皇帝,既然做了,就要尽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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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楼第八层炼丹房。
南斗小心地将冰魄倒入丹炉中,退后几步。白色的冰魄很快散发出阵阵高热,白汽升腾而起,迷花他的眼睛。
灵则立在一旁,注视着下面的炉火。
火焰愈热,颜色愈青蓝。
所谓炉火纯青,便是指丹炉火焰到了纯青色,金丹方成。
“行了,不用加了。”灵则招手让南斗停止,“你先下去候着吧。”
冰魄只有烧得多用得久才会有冷香,因此,只有富贵人家才会有属于冰魄的冷香。
摘星楼自建成起,用的就是冰魄,从未用过煤炭等其他燃料。
因此整座摘星楼有着特有的冰魄冷香。
其实灵则并不喜欢这个味道。
即使在很多人看来,这个味道是富贵荣华的象征,于他而言,却是恶梦中时常萦绕的味道。
丹炉的火焰慢慢熄灭,确定没有火种残留后,灵则静静等待丹炉冷却开炉将多丹药放入第七层。
第七层除了一些家具,还摆着好些箱子,上次叶景枢送来的冰魄黑匣也被堆放在地上。
没有南斗在身边咋咋呼呼,周围安静得过分,让他有些不能适应。
灵则持灯走到墙边,小心的将琉璃灯上的火苗塞进墙上的一个凹陷。
原本平整的墙面霎那间亮起星星点点的幽蓝色亮光,从墙面延伸到墙顶,缓缓转动。
这是周天星斗图,对应星宿运转之势。
凝神仰望许久,灵则轻叹一声:“岁星、荧惑从西来,紫宫暗淡,大局未定,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站立半晌,灵则走到门边关上门。飞快地走到书桌边,将砚台拧一圈,高度到达房顶的书架悄无声息向两边裂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密室。
不再犹豫,快步进去取出一架长臂车来。点燃长臂车内填装的冰魄让它运转,他便可以一个人搬运笨重的黑匣子。将叶景枢之前送来的冰魄分出一些运进密室,灵则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盘点了密室内密密麻麻的黑匣子。
不够,还是不够,他需要更多的冰魄,而且,必须是品质更好的冰魄。如果是块状的就更好了……
密室里面除了都是装满冰魄的黑匣,还有一条满是落尘的楼梯。
这是通往第九层的楼梯。
摘星楼有九层不假,可外面的楼梯最高只到第八层,第九层根本就没有路可走上去,从外面看,第八层上面便是巨大的屋檐。
第九层就藏在里面。
只有上过第九层的人才知道,那里是老国师连同无数已经故去之人人的疯狂妄想。
要是现在不是叶景枢在那个位置,他是不是很快便能够实现?
“大人”外面忽然传来南斗的拍门声音,“这门怎么关上了?”
“何事?”
南斗伸长脖子,余光偷瞄里面,蓝色的烛火流转明灭,里面什么样都看不清楚。他低头恭敬禀告:“陛下有请。”
“传话的人没说什么事吗?”灵则将第七层的门关上,“庆叔呢,去了哪里,我怎么没看见他?”
虽然将人清了出去,可真正的贼人还在。
南斗回话:“在外面绕湖走呢,大概是刚吃完饭消食。可是要将他叫来?”
“不必,”灵则甩手,整了整衣袖,“陛下那边要紧,你随我去吧。”
“哎?我吗?”南斗指着自己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