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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深处,我开始熟悉我的内心世界,我其实非常复杂也非常广大,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发现它不能到达我意识的某处。我就经常性躲进那里,它进不来。这一次它很着急,它一直在寻找我,它追来了那个地方,它很愤怒地要吞噬我……然后我想,好吧,既然如此,你进来吧,我出去了。我就把它关在里面了。”
我只能说,艺术生的内心世界真是非常复杂也非常广大。“它会逃出来么?”
靳穆闭上眼睛,双手捧着脑袋,“不……那是一个非常荒凉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荒野和头顶无垠的宇宙,没有光,没有一切,甚至没有时间。它在生气,但这种生气更多的来源于害怕……”说到这里靳穆睁开眼笑了一下,“它怕我。它怕我对它做什么。我真该好好想想应该怎么虐待它。”
我思考了两秒钟,真诚地告诉他:“其实你现在可以做到很多事。我室友说你已经变成一个新的神了。”
“哦。”他没什么诚意地惊叹了一声,然后扫了一眼满地狼藉,“如果是你室友,会怎么对付满地狼藉和章立天?”
“满地狼藉?他好像扫一眼就会全部归位,至于章立天……变成石油吧。”
靳穆表示他两样都不会。我走的时候,正挽着袖子在房间里拣垃圾。
我抽着烟出门的时候,看到我前夫。
我前夫蹲坐在街边。
他不是一个人。我家大公子陪他坐着,手肘搭着西装,扇着风凉,看到我,笑着点了下头。
我家二公子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抬起头迅速瞟了我一眼,又低头盯自己的鞋尖,踢石子。
我家三公子第一次变成人的样子,约莫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下身穿着橙黄色的运动裤,上面是胸口带普蓝色大口袋的连帽衫,帽兜上居然还有两个小小的猫耳朵。他黏在老柳身边蹭来蹭去,老柳就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老三的影子,就是那个看不见的老四,在老柳脚下跳来跳去也要抱,最后只能默默地攀在他爹影子的腿上,下巴搁在那儿生闷气。
然后小孩就跟他爸……唱起来了!
老三:“阿爸!”
老柳:“诶。”
老三:“我们为什么只有五个人呀?”
老柳:“妈妈走了。”
老三:“妈妈走了为什么不带我们啊?”
老柳:“我们丑。”
老三:“可是他跟我们一样丑呀!”
老柳:“是啊。”
老三:“我们为什么不是幸福的一家?”
你们能想象我的心情么!
他们居然就这么!唱起来了!
他们一边唱着,一边五双眼睛瞪着我呀!老四还溜到我脚下,拽了一下我衣角的影子!
我特么只能抽着烟走过去,低头盯着我前夫。大公子失笑,往旁边挪挪,给我空出了个位置,我吐了个忧郁的烟圈,在老柳身边蹲了下来。
“喂,把皮章给救回来吧,他们就跟咱们似的。”
“才不像。”老柳把脑袋歪在我肩上,“我们相遇在春夏秋冬之前。没有人像我们。”
我又被秒了。这是啥意思?虽然听不懂,但是貌似很甜蜜的样子……不过我兴奋也就算了,柳小于你兴奋个什么劲啊!闷进你爹怀里扭着屁股说羞羞真的好么!我忍不住手痒就往那扭动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于是离婚这事儿就那么算了。老柳一手抱着闹腾的小于,一手牵着我,背后跟着老大老二,要回寝室。
我跟他说,“孩子都大了,一生就四个,这么小的鸽子笼,怎么住得下。你赶紧整个大点儿的房子。”
柳无空就在学校附近的高档小区弄了套别墅,装修都还挺好,走路十分钟,当晚就搬进去住了。老大安顿好老二,哄老三睡觉,然后给我们把门带上,留我们在主卧里默默对视。
柳无空看了我一会儿,解开衬衫最上头的扣子,疲惫地爬上了床。我扑过去恶狠狠晃他,“不许睡觉不许睡觉不许睡觉!我有话要问你。章立天和我说,我是你的对立面,我是各式各样的大反派,我是你的孪生兄弟。真的么?”
“我们是兄弟,也是父子,你还是我的妻子。”他沉静地说。“我创造了你,我把自己撕裂成两部分,用肋骨造就另一半的你。所以你是我的一体两面。我们的确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章立天说他认不清我们俩,那是在说谎。他想要你的那部分神格,挑战我。”
我一抖,却又释怀:“好吧,我们一样丑。”
我室友挑了下眉:“胡说,可帅了。我站起来能够到珠穆朗玛峰。”
好吧,虽然也很帅,可那是另外一种帅气,人类完全无法理解的那种帅气……除了听起来拉风完全不想看你站起来呢!谁他妈想要看到你够到珠穆朗玛峰啊!
“那、那我是……很坏的那些神么?你曾经想要干掉我么?”
他躺在我下面,被我压着,此时举起手,拢住我的脸,“你被看做毁灭与邪恶之神,只是因为你经常与我作对罢了。小于最像你。你小的时候,经常冲我大喊大叫,其实心里害怕得不得了,张牙舞爪地往后退缩。不过你比小于胆子还小,一边吼我,一边还要哭泣。”
我是有多怂!
“但与其说你像毁灭与邪恶之神,不如说你像人。”他想了想,觉得这个说法不够确,摇了摇头,“不,人类就是卢道石以你创造的。你是人类之母。你是普遍人性。每一个人身上,每一个人的本性上,都能或多或少看到你的影子。”
无力、平庸、愚蠢、自私、放纵、软弱而嗜杀。
我觉得全人类被黑出翔来了。
但是谁叫对面是神呢……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下一个问题:“我为什么和你作对?”
他脸上突然出现一种异常心疼的神色,把我抱到怀里,一点一点亲吻着我的耳廓,“因为你一直觉得是我抛弃了你。不是那样的。我只是一个人活得太久了。我很孤独。”
我悬着的心猛地松了下来,抱着他开始哭,“那你会不会死掉啊……你、你要是真得死,我又能救你,那、那我死掉也没有关系的……”
话音刚落,我一个天旋地转被我室友压在了身下。他狠狠地抱住我,压制我,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他炙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侧,不断调整着姿势,更用力地枕着我的肩膀。我快被他勒死了。
“柳无空?”
我室友喘息着说:“让我抱一会儿。”
他嘴上说抱一会儿,那根本不是抱一会儿能解决的事,他是往死里挤我,总也觉得不够近,一会儿缠着我的腰滚来滚去,一会儿又疯狂地拿脑袋蹭我的脖子,最后很猴急地把我的衣服扒光了,把他自己也扒光了。他从来没有那么激动过,弄得我也很想要,但是结果他脱光之后压下来,继续往死里贴我,最后寻了个稍微满足的姿势勒紧我,终于不闹腾了:“睡啦。”
我一时光火,后来意识到,就这么抱着似乎也很让人舒服,就不跟他计较了。可能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所以凑得越近,感觉越舒服越正常。我明白过来我当初之所以会被我室友吸引的原因我们俩在一起才会是整全。
我抚摸他光裸的脊背:“柳无空。”
他嗯了一声,轻轻的,害怕似的紧了手,不让我逃。
“章立天会敢这么不依不饶地让我杀你,说明你一定是比以前更衰弱,这是为什么?”
他摇摇头。
我被他的沉默吓哭了:“你真的不要死好么?你不要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
我室友闷住我的眼睛,“你活着,我就不会死。”
我:“那你有别的办法,阻止这个不断衰弱的过程么?”
我室友:“叶宵,一切有始有终,包括神。你知道曾经有过四个纪元么?”
我似乎听靳穆提起过,人类之前还有四种文明存在过,我们是第五批牺牲。
“每一个纪元结束,混沌之神都会苏醒。”
我:“混沌?”
我室友:“环绕世界之蛇。它是原初,是无序,是无限,也是死亡。它比我们更古老。我们还是一体的时候,曾经打败过它,从混沌中创造了现世。但是它无法被杀死,我们把它封印在中海脊。当它苏醒,一切生命都会结束,从文明,到主神,甚至时间。然后一切将归于原初。再然后新神诞生,封印它,一切从头开始。这就是循环。世界循环过五次。”
我啊了一声:“不要啊。”
我室友亲了亲我:“好的。”
我:“怎么干掉它啊?它听起来好讨厌。”
我室友亲吻我的额角:“混沌并不会无缘无故醒来,只要我们小心,只要我们在一起。”
我信他的话。
我赌柳无空对我的感情。
古早于春夏秋冬的感情。
第61章
那之后我们一家五口过了一段很平静的日子。
老柳依旧跟我一起上学,课余刷碗。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说混沌都快要醒了,你还去刷碗,不太合适吧。就算混沌不醒,你住在这样的别墅里,出门推辆破自行车去刷碗,一身泔水味回家……我忍不了,让他换个实习,他默默找了份火葬场的工作。我已经不太敢想他去火葬场到底要干什么了,竭力要求他继续回来刷碗。所以我白天一般都看不到老柳。
我课比较多,每天两点一线地上学,有一次竟然在图书馆里碰到我家大公子。大公子他真是个英,书架上的书翻一遍就全记熟了,那已经不是过目不忘那种等第的技能,而是全盘扫描。我亲眼看见他站在书架前面,举着一本书,双眼冒出两道笔直的红色光束,连续不断地照着那本书,仿佛在对钢铁进行焊接。我觉得我作为把他生出来的生物,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周围人来人往,这么光明正大表明自己不是人类真的不太好。
这样过了半个月,我他妈还在累死累活忙期末考,他就当上教授了!我再一次在图书馆过道上碰到他的时候,居然还要叫他“柳老师”!能不能好了!他是我、我儿子啊!
我有点羡慕嫉妒恨:“你是往哪个方向发展,就发展成教授了啊?”
我家大公子推了推金丝眼镜,清了清嗓,“哲学、神学这方面。”
靠,太不要脸了,就跟中国人出国学中文似的。
四下无人,我把他拽到一边,“那你有没有办法阻止混沌苏醒……”
我家大公子一脸轻松:“五个纪元,五次轮回,每一次主神死亡,触发混沌苏醒,一切重新开始,就像程序一样被设定为无法违逆。父亲是第五纪元的主神。所以只要父亲不死,混沌不醒。”
我有点奇怪了:“老柳好端端活着,他们浪什么浪?”
大公子咳嗽了一下:“因为预言吧……预言中第五纪元是最后的纪元,从此以后再无主神与混沌的轮回。然后很多先知作出的末日预言都在近几年,所以其他神族都认为现在挑战父亲会得到胜利。”
知道这么多人想搞死我老公,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我打算回去给老柳熬十全大补汤,然后再也不让他出门了。他总不会无缘无故老死吧。
不过我还有点难以启齿的问题,想来想去我家大公子比较聪明,想问他,但又有点不大好意思。看我踌躇,他一脸了然:“你想确定父亲的真实心意。”
靠,死小孩。你听你爸妈墙脚了是吧!
“我就是觉得,如果我真的是那么糟糕的神,似乎配不上你爸爸。我们真是一对儿吗?我总该有点比较棒的神格吧?是吧是吧?”
老大他一丝不苟地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按照章立天的说法,父亲是在你和他分裂之后才获得绝对统治力量,那么我猜测,父亲拥有的是光辉、伟大、理智、节制、勇敢、正义等等的正面神格,而你拥有的是劣等神格。你们是完全相反的。他脱离你之后,就开始真正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主神,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我捶了一下桌子,这么想来想去,我果然是被他抛弃的吧!混蛋!还说我小时候像小于,重来一百次我都要被你气哭朝你大喊大叫啊喂!干嘛我非得那么糟糕衬托你那么完美!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我家大公子充满师生爱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怀疑他的感情。你知道,你等于他被压抑和分离的隐形神格,人都会爱上真实却永远不会被实现的自己,为什么神不?纵容你,爱你,就等于释放他自己。而且古往今来,你是唯一和他算是同类的。”
“你们和他不是么?”
我家大公子嘲讽地一笑:“我们?我们就是他自己,而且还是他自己的一部分,根本算不上同类,他对我们全知。而其他神,对他来说是异类,是敌人。这世上唯独你一个,是与他不同却又同族的存在。他对你好奇,本能地追求你,让你成为他的妻子。你也因此拥有了代表生殖、繁育的能力。”
我还是沮丧:“可、可是他都不和我生孩子……自己把你们搞出来,偷摸塞到我肚子里让我代孕……”
“……”我家大公子表示这个问题他也无法解答,可能我们俩生殖比较苦难,毕竟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神族单体繁殖惯了。他建议我们去电线杆上找一找祖传老中医根治不孕不育。“连续几十亿年没生出来,最后还要靠代孕,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严肃地推了推眼镜。
我要投诉学校他侮辱学生!
他见我还是沮丧,带我离开图书馆,买了杯奶茶,“爱情的真谛,就是不论你们相差多少,相距多远,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你。你并不用因为你不好而自卑。”
我心情总算好了一点,路过小学接小于回家。
柳小于,他完全就是个混蛋。在学校里带着他那活蹦乱跳看不见的弟弟,偷光了别的小朋友的小点心不说,还跟人打架弄得满身伤。我肯定要说他了呀,可他非但不听我温柔的循循善诱,他还又踢又蹬还朝我吐口水。说认真的,除了跟老柳演戏那一次,小于此后再也不愿意叫我妈妈,特别坏。这下老师都怀疑我不是家长,而是人贩子,差点把我扭送到任兴那里。
关键是,柳小于这个小混蛋他不愿意搭理我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想让我给他买肯德基!混蛋!他爸管得严,不许他吃垃圾食品,小孩想得要死,又够不到柜台,每次都要和我闹。我真是太心累了:你想我给你买肯德基;你又成天不喊我妈妈,要打我我给你买才有鬼了好么!
但是柳小于,他有多恶毒,,他居然在人流密集的肯德基门口赖倒就哭,说他是被我拐来的!这个混蛋!我又一次差点被人送到任兴那里蹲号子有没有!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拽着他去肯德基从五点钟吃到十一点,尼玛店员做得还没他吃得快。他们又都对我指手画脚,说我要撑死小娃娃!要报警让任兴来抓我!做妈到底有多难!多难!
晚上回家还要被柳无空骂,说我带孩子吃垃圾食品,妈逼自己转身带着孩子去下水道吃垃圾。
心塞。
我累了一天,打算洗洗睡。刷牙的时候总觉得镜子里有哪里不太对劲,后来总算想起来,一定是因为我长得太帅的缘故。一般人家里不会出现一个那么帅的男人,有没有!
说实话,我其实不是特别记得我自己的样貌,我只知道我是个大帅逼,被章立天一说才开始经常照镜子,照来照去,我还是记不清我长什么样。我特别去找我原来的人类室友问了一下,拿了柳无空的照片,他给我的回答挺惊悚:这不就是你么。
我说这我室友。
他一脸见了鬼:“叶宵,你不要吓我,你根本没有室友!”
我挺淡定地哦了一声,告诉他是的,我没室友,走了。老柳消除大家伙关于他的记忆了吧,大概。
我离开寝室的时候还碰到了皮章,看他趿拉着拖鞋叼着烟,我离他远一点,毕竟我老公虽然最终复活了他,可之前可抽出过他的脊椎的,还把他心爱的人皮老楚关在了深渊地底。结果皮章叫了我一声“小样,干嘛去”,特别亲热的掐了一下我的脖子。我现在刷着牙想起来,都觉得很神奇。莫非他喝了孟婆汤?!
我洗完脸,挂好毛巾,转身就走,想去给老柳熬十全大补汤,走到浴室外面关门的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从进这个房间开始有的违和感到底来自哪里了!
说实话,自从和我老公在一起之后,我很少,很少,再汗毛倒数。但是现在,我肾上腺素就像疯了一样飙升!
我猛地推开门,镜子里的那个我,还站在水龙头前,往外看着我,看着门的方向!
尼玛我当即就尖叫了!背后的阶梯上立刻传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脚步声。有人从背后箍住我的肩膀把我护到怀里:“怎么了?”
我揪住老柳的衬衫,指指门里:“镜子里有东西!”
他闯进去,察看了一遭:“什么都没有。”
我不依了,从背后扑过去抱着他的腰,把他拦在我和镜子中间摇晃他:“老柳!我绝不是做梦!镜子后面有东西要搞我!还长成我的模样,太啦太啦快做掉他!”
老柳皱了下眉头,最后轻轻地把我推开了,“妈妈。”
我第一反应是:,我和老柳的关系又复杂了一层。
恍惚了半分多钟才意识过来,,我面前的人是老二,不是老柳。
“爸爸和小于出门,还没回来。”
我看着他的那张脸,感觉不可思议。他和老柳实在长得太像了。我刚看他化成人形的时候,还特别特别地青涩,几天不见,他就有种从里到外都熟透了的感觉。
我看着他,就像是看着安静温醇的老柳。
我心里感觉特别奇怪,说不出的不舒服。我感觉他是故意的,他连穿衣服都选择和穿成和老柳一个风格的。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柳无空的态度。柳无空对这几个孩子,有点不公平。平时家里,他最宠的是老三老四,允许他们作来作去,小儿子嘛,纵容一点;他跟老大则更像是朋友,我家大少爷那个智商情商,足以做他爹的知心哥哥了。
但是夹在中间的老二,就跟个屁似的,老柳从来不亲近他,偶尔目光交错,也很快挪开,当做没有看见,很有一种意外的冷淡。老二在这种情况下就更内向了,有时候看到我都会躲开。
我蛮心疼这孩子,青春期,在这种家庭情境下,我怕他心理扭曲。别的孩子心理扭曲,也就算了,大不了以后犯了事儿捉进去枪毙;我儿子要是心理扭曲,尼玛连枪毙他们的人都找不到。所以我对他就格外上心。柳无空对老二最不好,我就对老二最好。
但是现在,我有点明白柳无空不喜欢老二的缘故了。
说实话,我心里也有点疙瘩……
正当我不知道怎么避这种尴尬的时候,我被他手上的伤吸引了。我吓了一大跳,“老二,你哪里弄伤的?谁把你弄伤的?是爸爸么?”
我家的小孩都是老柳复制出来的战士,老柳有事没事就会把他们带出去拉练。我看到过他们学习操纵自然万物,太他妈恐怖了,小于那个雷歪到十万八千里,差点没把我劈死。所以我第一反应是老二被他爸拉练,弄伤了。
我家老二静静地不说话。我走到他面前,把上次他教我的话又说了一遍,他身上的伤慢慢地都恢复了。
我看他蔫蔫的,想去摸摸他的脑袋。
结果这一次,老二破天荒地格开我的手,“走开。”
我心里一滞,哦尼玛的,抱着我叫麻麻我疼的那个小少年去哪里了……家里小孩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
这个时候,门突然啪地一声打开了。柳无空冷着脸进来,抓住我的手就往外拎,拎到我们主卧里才松开。
“发什么神经!”我要打他了。
“他对你做什么没有?”他急切地问。
“啊?”
我不明白了,这尼玛不该我问你对老二做了啥么。
最后,他回了目光,疲惫地挥了挥手,表示要睡了。
然后,我发现,他身上,也有血。
当晚我躺在他怀里的时候,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