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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晚他电了男人不下四五十次已经没电了,而且男人的身体也逐渐习惯受电了,没效果的手段唐烈德不会再用,他做事很讲求效率和效果。
实话说李天震并不是他拷问时间最长的对象,硬骨头他见得很多,他知道有些人的傲气要一点一点消磨,他有的是时间,他不急。
唐烈德的手撑在男人两肩上的椅背,俯身下来,直直盯着男人的双眼,“我问你,量子箱在哪里?今晚和你一起的那些人是什么人?”
李天震已经是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被汗液渗透了,他之前被唐烈德硬灌了不少酒,现在肚子很涨想去厕所,但是……
唐烈德不让他去,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在等男人开口求他。
男人偏不求他,强忍着尿意,脸色已经青白一片,难看到了极点,他的呼吸也早就不稳了。
“我要抽烟。”男人让唐烈德给他一根烟,抽烟可以缓解尿意。
唐烈德有些奇怪地看了男人一眼,似乎是没想到这种时候了,男人还敢跟他提要求。
男人看到唐烈德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屑,仿佛在说什么都不交代,还有脸要烟抽,够无耻的。
李天震就当没看见似的又问唐烈德要烟,无耻又怎么的,他都已经这么惨这么累了,就是有脾气也被唐烈德磨光了,之所以没昏睡过去,完全是因为唐烈德不肯让他休息,每次他晕过去,唐烈德都打他的脸把他打醒,然后一切继续……
唐烈德最后还是给了男人一根烟,毕竟逼得太紧,也不好,他把烟塞进男人嘴里,帮男人点上。
而烟头刚燃起来,男人就忽然偏头,让烫红的火星戳在唐烈德来不及回的手背上。
唐烈德知道男人是故意要烫他,皱了一下英气逼人的硬眉,他抓住男人的头发,男人嘴里叼着烟,仰着头看他,满脸疲态的男人唇边浮起一丝得逞的笑意……
唐烈德垂眼盯着李天震,鹰眸里溢出几分不悦,除此之外还有评判的味道,像在斥责警告男人不要这么不知好歹,他对他已经够宽容了。
李天震全当没看到对方的警告,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呼吸,把烟全部喷到唐烈德脸上。
他以为唐烈德会避开,但唐烈德没有,雾霭在他们的脸间缓缓散去,唐烈德的眉头又锁紧了几分,抓着男人后脑勺的手指也更加用力了。
这次唐烈德的眼神变了,带着点同情和嘲笑的目光像在讽刺男人这种低级的做法和一只可怜虫没有什么两样。
李天震笑不出来了,他被唐烈德的目光激到,咬着烟头瞪向唐烈德。
唐烈德则是平静回视着他。
空气中仿佛存在一种无形的低压磁场,每一颗静电粒子间都充满了一触即发的张力,四周的气氛变得沉寂又危险。
男人狠狠看着唐烈德挣了一下绑着他的绳索,但是根本挣不脱,他把烟朝唐烈德的脸吐去,唐烈德微微侧头避开,抬手就给了男人一巴掌。
这一巴掌和之前都不一样,之前唐烈德打他是为他让他别睡过去好继续进行审问,但这次李天震感觉唐烈德至少用了七八成的力气,因为他整个人连带椅子都滑行出去好几米,撞上墙壁,接着就倒在地上,窗框还因为刚才的撞击微微摇动。
李天震被打懵了,视野都模糊了好像有东西在眼前不停闪烁围绕。
他这才意识到唐烈德之前对他真的是很客气了,唐烈德的审讯手段都很刁钻,但暴力并非唐烈德所钟爱的,所以男人虽然备受折磨,还没被这么重地打过。
李天震很不喜欢疼痛的感觉,他现在很恼火,被唐烈德连人带椅子拖回原地开始就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盯着唐烈德看,像是要用眼神把面前的唐烈德杀死,用视线把对方扎穿一样。
而唐烈德还是那么淡定,平静,从容,甚至怕气不死男人似的‘好心’提醒,“偷袭是小人做的事情,你的风度哪去了?”他暗暗讽刺男人幼稚低级,毫无风度可言。
李天震怒火中烧,视线自始至终都钉在唐烈德脸上,“那咱们交换位置,你风度一个给我看。”
都这种时候了,唐烈德还指望他能有个好态度,好脸色?也不知道幼稚的到底是谁。
唐烈德默默抽烟,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夹打开,才开口对男人道,“我记得你医术不错,知道这些是做什么的吗?”他把打开的皮夹举到男人眼前。
皮夹里插着许多细长的银针,像是做针灸用的那种,但李天震知道唐烈德随身带着他们可不是为了治疗什么病害。
李天震看到唐烈德拿出一根针走到他身侧,卷起他的袖子,就知道对方是要做什么,“尺骨神经是人体内没有防护的最大神经丛,从肩膀一直通到甲床,当经过手肘的时候……”
男人还没有说完唐烈德就将针尖刺了进来,并且迅速地一插到底,奇痛难忍的感觉暖意顺着男人的每一根神经传递,他咬破了嘴唇才没有大声惨叫出来,但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血色了……
当手肘的麻骨神经被刺中,人会产生难以想象的痛觉。
李天震没有把话说完就体会到了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他的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侧脸凝聚在下巴上,和嘴角流下的血丝掺杂混合,滚落到地板上。
他因为剧痛而闭上眼。
过去的回忆忽然浮现在他脑海里,那只是零落的片段,在医院的,大学的,和同事们的,那些画面转瞬即逝没有色,都是单调的冷色。
他曾经嘲笑过那样的生活是多么的无趣,可现在他发现,那种安逸,那种平静,其实才是最美好,最可贵的。
唐烈德在男人手肘扎了好几针,期间一直都在留意观察男人面部表情的变化,男人闭着眼忍耐着痛苦的表情,被自己咬得红肿的嘴唇紧紧抿着,还有微微睁开眼时眸底闪现的那种思索,他不知道男人在想些什么,只觉得男人的眼底很深邃,深不可测。
他有些看不透这个叫‘李天震’的男人了。
或者该叫他肖恩,但因为相处的那段时间,在宋天佑面前唐烈德都管男人叫李天震,宋天佑也是这么叫,唐烈德已经渐渐淡忘了‘肖恩’这个名字。
特别是男人的父亲死后,唐烈德以为男人会手不干了,曾经以为男人已经改变了,今天看到男人的所作所为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本性难移’,男人还是那个恶劣的杀手,从未变过。
唐烈德的眸底多了几分复杂的神情,当垂下眼再看男人的时候,发现男人亦抬眼朝他看了过来。
他们的目光,穿过空气不期而遇……
第五十八章惩罚
李天震整张脸都被热汗打湿了,连眨眼的速度都放慢了,目光也有动摇,可见是疲惫到了极点,“我想上厕所。”他终于还是说了,因为,真的到极限了,疼痛刺激下,他觉得他随时可能失禁。
他不想在唐烈德面前尿出来,那比杀了他还让他感觉丢脸。
“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唐烈德无视男人带着一点恳求的目光,让男人拿出点诚意来,说点有用的。
李天震眼眶微微泛红,他一夜未眠,身心都疲惫到了极限,但听到唐烈德那么说,他把眼睛阖上了,低下头,不再言语。
“不说?不说就憋着。”唐烈德面无表情地扫了眼男人。
李天震闭了一会儿眼,就听到响动,唐烈德开门出去了,这让他着实松了口气。
因为唐烈德身上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慑力,让靠近他的人会不自觉地感到紧迫,他离开以后,空气里紧绷的气氛也有所缓和。
虽然现状并不乐观,但只要不和唐烈德共处一室,男人都会觉得舒服了些。
然而过了片刻,唐烈德回来的时候,男人看到唐烈德手里拿的东西,脸色瞬时间就变得煞白无比,眼底划过的神情满是不可置信,他没想到唐烈德竟然会这么‘过分’地对待他……
李天震瞪着唐烈德,骂了句畜生,唐烈德没反应。
唐烈德在李天震怨愤的注视下走进来,把手里的东西在男人旁边放下,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望向男人,将男人眼中猛然蹿腾的不满尽眼底。
目光在空气中碰撞交锋,片刻,唐烈德伸出手,不动声色地抬起李天震的下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李天震知道再不回答,唐烈德就真的会那么做,但他却后仰着脑袋躲开,还咬了唐烈德一口。
唐烈德的手上很快浮起一排血印,这一下李天震咬得很重,直接流血了,血腥味在他口腔中迅速扩散。
唐烈德甩开了他,看也不看一眼自己正在流血的手,只是走到桌边拿起一把先前放在这里的匕首,这个举动让男人不禁流下冷汗,直接联想到杀人灭口。
谁知唐烈德回来的时候,用刀把男人身上的绳索都割断了。
李天震怔愣一下,事实上他的手腕还被手铐反铐着,就算没有绳索捆绑他也已经脱力了,站都站不起来。
随即,他听到撒拉的亮响,他破碎的衬衣被扯开了,弹飞的扣子崩了一地,而直到他的裤子连带内裤一起被扯下,他都不相信唐烈德真会这么对他……
唐烈德钳着男人的后颈将男人拖到他刚才拿进来的冰椅上,不由分说地把男人摁坐下去。
李天震浑身一寒,羞愤难当,挣扎着不想坐下,但最终还是敌不过唐烈德的力气,被按在椅子上不能动弹,这张椅子完全是冰做的,因为冷冻太久,四周还漂浮起一片迷蒙的浅白雾气。
男人现在全身赤裸暴露在灯光下,肌肉因为受冷紧宿,脸色也是一片僵硬,就连看着唐烈德的目光都停滞了。
“听着,我本来不想这么做,但你逼我。”唐烈德说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用皮带将男人的一只手固定在冰制扶手上,确定男人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才弯下腰拾起之前一并带进来的铁桶,里面满满的都是大块大块的厚冰。
李天震只看一眼就猜出那些冰块是干什么的,他盯着唐烈德的眼神愈发锐利,“你敢?”
唐烈德没回答,他直接用行动证明,拿起两块冰贴到男人胸口,最敏感的两点上,在男人那咬牙切齿充满杀气的目光中,他举重若轻地又拾起一块厚冰,顺便把男人的下身也‘照顾’到了……
李天震难耐地轻哼出声,敏感地带被这样刺激,没有人能受得了,他紧咬牙关咬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嘴唇也在微微颤动,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气得,或者两者都有。
全程唐烈德都没有表情,没说话,眼神也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盯着男人裸露的身体看,从上至下。
男人健美的胸肌饱满富有弹性的光泽,平坦的小腹上八块腹肌条理分明紧绷着,冰块稍微融化的水珠顺着男人结实胸板缓慢地,往下滑动,滚到更深的地方……
这副画面不管任何女人看来都很难不心动,就连身为同性的唐烈德,都多看了男人两眼。
李天震注意到对方的目光,索性把两腿打开,要看是吧,那就索性看个够好了,反正都是男人,他不吃亏。他累得发不出火了,只好选择用这种方式对抗。
唐烈德看到男人这样的举动,眼底缓缓划过一抹短暂的惊诧,就听气极而笑的男人问他,“满意了没有?好不好看?”
唐烈德脸色变了变但没有回答,只是眯起的鹰眸中多了几分探究,面前这个男人,总会做出一些令他意外的事,比如说刚才用烟头故意烫他,还咬他,现在干脆是两腿打开任他打量……
羞耻心低到极点。
也许根本没有。
李天震知道他把唐烈德给问住了,也知道自己多少有点卑劣,但他做事向来这样,谁让他难堪,他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贴着身躯的冰寒冷渗人,他均匀的肤色因为受冷泛起苍白,手也已经有些失去知觉,而对面的唐烈德脸色都恢复如常,他看到唐烈德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说,“还不错。”
这个回答瞬间就让男人的理智崩盘了。
他以为唐烈德至少会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揍一顿,再教训他不知羞耻,因为他宁愿激怒唐烈德挨揍,也不想继续坐在这里,他皮肤被冰镇得没有一点温度,血流却在沸腾叫嚣,冰与火在体内交融对冲,撒拉着皮肉,那种煎熬的感觉难受得他恨不得走到墙边一头撞死,如果条件允许,如果他还有力气,他真的会这么做。
“你干脆杀了我,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折磨我一天,一个月我还是不知道,我死了你也找不回那批货。”李天震一字一顿地说,他语速刻意放慢,要唐烈德听清楚他的话,他是不走运被抓住了,唐烈德就算现在得意一时,找不到量子箱的线索也要跟着他一起倒霉,谁也别想好过。
唐烈德听完他露骨的威胁,还是没什么反应,很平静地吐出一句话,就让男人变了脸色。
“我不关心什么货。”
唐烈德的手忽然扼上李天震的咽喉,力气不轻不重,但却足以令人呼吸不顺,他凑近男人,在男人的脸边低声说,“我临时被调去,上面知道有人今天会有动作,放了消息下来。”
意思很明确,即使东西丢了,唐烈德也不用负责。
李天震这才意识到他猜错了,他还以为唐烈德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才这么咄咄逼人,变着花样折腾他,但其实不是。
掐在喉咙上的手掌滚烫,和李天震没有温度的皮肤形成强烈反差,让他觉得……喉咙要被灼伤了。
他想问为什么。
既然如此为什么唐烈德还要这么对待他。
但他被扼住咽喉,就快不能呼吸,更别说向唐烈德发问。
李天震眯起眼盯着唐烈德,他从那双冰冷的金眸中看出警告的色,他就明白了,唐烈德是要给他一个教训,如果能顺便敲打出一些消息,自然是更好,但他这个样子,看起来是真的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唐烈德折腾过他了,也看他出丑出够了,目的达到了……
他自以为手里有唐烈德想要的消息,殊不知唐烈德从头到尾都在看他硬撑,看他的笑话,在等待他下不来台的这一刻,狠狠击碎他的自信和自尊。
真够高明的,够狠的。
唐烈德还是定定俯视着男人,手上的力度放松了一些,眼底警告的色却比刚才更加浓重,“我不管你什么原因,以后不要再和那些人混在一起,记住没有?”他沉声问男人。
那凌厉的眼神让李天震感觉如果他敢说一个不字就会死在这里,唐烈德对待每一件事都很认真,所以他的警告也绝对是严肃的。
于是李天震微微点了一下头。
唐烈德没放手,他要听男人说出来。
“记……住了。”李天震很艰难地哑着声说出这三个字,呼吸才重回自由,他也不想有下次,唐烈德的惩罚太可怕了。
而唐烈德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解开手铐的时候,还再次郑重告诫了他一句,“不要有下次。”
李天震终于被放开了,但他根本站不住,唐烈德一松手,他就脚软地向前摔去,正好摔在唐烈德宽阔的后背上,他本能地伸出双手抓住唐烈德的肩膀,才没倒在地上,他站稳喘了口气,缓缓说,“没下次。”
第五十九章讨债
李天震并没有真的心,但他隐约明白了唐烈德会这样警告他,可能也多少是为他好,“你是不是生气?”
天明了,窗口透出微薄的亮光,李天震的额头贴在唐烈德的背上,他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吸时胸膛起伏带动后背的皮肤缩伸展。
“生气就把你丢下海喂鱼了。”唐烈德的语音很平稳,不带任何情绪和暗示,李天震却觉得,唐烈德当时真的动过把他就那么扔进海里的念头。
说话的时候唐烈德没有回头看男人,只是按住男人扶在他肩头的手,不让男人从他身上滑下去。
李天震闭着眼,平稳着呼吸,他需要缓缓,不然根本站不住。
他知道唐烈德的意思,虽然他今天所作所为都让唐烈德不愉快,但没有严重到关系破裂的地步,而且事实上,唐烈德是先救他回来,才惩罚他给他教训。
唐烈德原本可以选择不要这么做,直接把他扔进海里喂鱼还更省事更一了百了。
李天震并不蠢,也没那么不知好歹,他想起有这样一句话,朋友就这那些你闯祸之后,帮你拾完烂摊子再来教训你的那些人。
唐烈德这样对他,算不算是把他当做朋友?
“要是其他罪犯给你抓到,你也这样?”李天震试探着问唐烈德。
“我会考虑移交军情处。”唐烈德很直接地表示不会,“你该知道,如果今天抓到你的不是我,而且军情处的家伙,就不会只是这样了。”他的语速平稳地叙述,嗓音很沉闷,甚至说完还不太高兴似的皱了一下眉头。
军情处的手段,李天震在内森-道格拉斯那里见识过,那些人的拷问都是怎么狠怎么来,血腥暴力到普通人看到都会吐。就算你手上真的没他们要的东西,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所以有很多传言说被军情处抓到的人,只要进了军情处大门,就不要想出去了。
李天震从门边镜子的反光看到唐烈德皱眉的表情,他好像对‘军情处’三个字很反感。
不过他早有耳闻,虽然帝国联合总署和军事情报处都是为国家效力,也各有各的特权,但两方一直交恶,两边的人都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所以他不想在这件事上深入,反而是拉回刚才的话题,“你对别人不会这样,为什么对我这样?”谈话间他一直靠着唐烈德宽阔的背,唐烈德也没把他推开,手也还按在他的手腕上,唐烈德的手掌温热,敷在他冻僵快失去知觉的手腕上让他感觉好受了一点,所以他也没有把手抽回来。
唐烈德沉默。
“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他追问了好几遍,唐烈德才有些不耐烦地开口给了他一个答案,“我不喜欢欠人情。”
只是他的声音很沉,很平静,普通人很难分辨这到底是真话,还是敷衍。
李天震却知道这是真的,因为唐烈德受伤那一个月里,他也没少去探望照顾唐烈德,帮唐烈德擦擦身,或者做做饭,还会带些补品和药去,有时宋天佑抹不开时间,他就自己去。
李天震和唐烈德也就是在那段时间熟起来的,一开始唐烈德还因为他杀手的身份对他还很戒备,但看到他这么细心的照顾,也就不再经常给他脸色看了。
偶尔他在厨房忙碌的时候,会发现躺在沙发上看新闻的唐烈德的目光移到了他身上,没办法,因为唐烈德的视线实在太有存在感和威慑力,让人想不察觉都难。
但每当他转身的时候,唐烈德又在看电视了,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这让李天震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才以为唐烈德在看他。
于是事后李天震就故意买了一个新橱柜给唐烈德,那个柜子是全金属打制,亮得能当镜子照。对,李天震把这个柜子摆在厨房,就是为了当镜子用,他一边做饭,一边紧紧盯着镜子里看唐烈德的倒影,看对方是不是真的有偷看他,他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会出错。
结果还真的被他发现,唐烈德在看他,他装作没发觉切菜,一边继续观察,他就是想看看唐烈德会盯着他看多久。
可他最后得出的结论居然是,只要他不转身,唐烈德时不时会看他两眼。
他不明白唐烈德是在看什么,是不是他围着围裙做饭的样子很好笑?但他明明连做饭都沉稳有度,不会有一点不雅观的举动。
那么应该就是围裙的问题,所以当天他就在唐烈德的注视下把围裙给脱了,脱了还不算完,直接扔进垃圾箱。
李天震觉得自己这个反应有点像闹脾气的女人,做得有点太没风度了,于是他第二天又特地跑去商场买了一条新的围裙赔偿给唐烈德,并且解释说,“之前那条围裙沾到油渍太多很难洗,我就自作主张给你买了条新的。”他的语气很平和,说法也很在理,完全不像是在介意唐烈德看他的事。
因为雄性之间也时常会彼此欣赏,他为这种事表现得很不舒服,就有点反应过激的嫌疑,显得很不成熟,很没风度。
唐烈德当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点头下,但是第二天隔天,他就回送了李天震一件衬衫,新买的,还没拆封的,黑色的衬衫款式很好看,能很好衬托男人的气质,从中也能看出唐烈德的审美,偏向硬气简洁的类型。
他试穿了一下就不想脱下来了,并且暗自觉得唐烈德品味其实还不错。
这件事也让李天震感觉唐烈德真的是很不喜欢欠人情,他买一条围裙给唐烈德,唐烈德都要回礼,虽然唐烈德嘴上没说,但他知道唐烈德就是那个意思。
所以这次也不例外,唐烈德教训了他,但还是还他了人情,没把他交给其他部门或者机构,就只是私下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