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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痛得发麻,但还是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很肆意地盘坐着,双手搭在膝盖上,神情阴鸷,那股阴森的气势做得很足。
果然,经过他房间的犯人都不敢再对龇牙咧嘴地挑衅。
但没一会儿狱警气冲冲地拿着电击棒跑过来,用力砸了几下他房间的铁门。
“人是你弄伤的?!”
柏律没有回话,他才不会傻到直接承认。
“你他妈的快把人弄死了!”
“救不活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该死的!谁让你把人打成这样的!”
柏律权当没听到。
狱警要被他气死,这才来几天啊就敢闹出这么大个事,简直就是个灾星!
不管对方怎么骂怎么砸门,柏律仍旧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
柏律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感谢谢隽廷,如果不是当初他让自己尝到此生最痛,那今天这场暴打他可能就忍不过来。如果不是先前被禁锢过,这场牢狱之灾他未必能欣然接受。对现在的柏律而言,没有什么能比生孩子更折磨。当年他剖腹的时候,医生是生手,耗了很久后来麻药功效都快过去,柏律痛到休克,晕死过去。女人事后还说以为他当时真痛死在手术台上。
后来整整三个月都没能下床,身子也是调了两三年才重新养起来。
自从把生孩子这个坎过来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真的可以无坚不摧。
他又粗略地给自己检查了一下身体,还好,虽然五脏六腑还在隐隐作痛,但断的只是食指的指骨,肋骨没有断。脚腕脱臼,每动一下就痛得不行,其他地方倒还好,虽然流了不少血,但没被伤到要害。
柏律现在也顾不上洁癖了,合着那身血迹斑斑的衣服躺着。
真的太累,很快就睡着,而且睡得特别沉,把晚饭都错过了。
是半夜,又饿又冷,硬是被冻醒。
他把那层薄薄的被子一再裹紧,但还是瑟瑟发抖,四肢几乎没有温度。后来只得坐起来,整个人蜷到墙角,缩着身子靠着墙,又颤巍巍地睡去。
第二天吃早饭,又饿又渴,他一个人吃了三人的分量。
昨天一战成名,真的没有一个人敢招惹他,甚至吃饭的地方都会空出一大片。
正好一个人乐得清静。
上午周凌来探视,一见面就紧张问他,“你把人给弄死了?”
柏律低声道:“这么脆弱,已经死了吗?”
“昨天送急救,结果没出医院,我听狱警说,你把人搞得大出血,你到底用什么武器搞的?在这里你竟然还藏武器,要是人死了可就麻烦了,”不过周凌显然胳膊肘往内拐,“赶紧把作案武器销毁掉,以后追查起来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作案武器是手铐,昨天已经被清掉。
柏律皱着眉,很小声念叨一句:“我都没把他断掉,不可能死吧……”
周凌跟他隔着一道玻璃和铁栅,没怎么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柏律抬起头,无所谓的样子。
周凌感到非常无奈,“律少爷啊,你能不能消停几天,别再闹事了好不好。”
“好啊,”柏律也答应得干脆,“接下来我应该都会很安静。”
“少爷不在,谢家很多事务我都要管着,柏家那边还没完,现在已经很忙了,您可别再给我出什么乱子好不好。”
柏律问:“谢隽廷有没有让狱警关照我?”
“那天你跟少爷在一起,我不在啊,我怎么会知道,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啊。”
“他没说这种话。”
谢隽廷那个扑克脸,公事公办,就只是把认罪书交了,任何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这种事完全不用开口,只要是认识我家少爷的,都懂,谁敢碰他的人。”
柏律若有所思地移开目光。
沾血的手铐和折断的条帚全都不在,而且是当晚就被销毁。
狱警虽然骂得狠但似乎暗地里是偏向他。
然后那天他就也试着跟狱警说了一下,晚上太冷。
吃完晚饭回来,他发现自己房间的被子多了一套。
第六十九章冲突【.|】
69
一个星期之后,那个欺负柏律的男人竟然还没能回来,监狱里人人都开始避着柏律,视他为瘟星。他自己甚至都觉得,对方是不是真被弄死了。
他问过周凌,但周凌却没有正面回答,只说这件事你再也别管了谢家会压下来。
压下来,他用了这三个字。
然后那天狱警居然让柏律把沾血的囚衣换掉,重新又给他一套。
早不换晚不换,偏偏这个时候。
柏律忍不住猜测,那人可能真的没救回来。
一瞬间,他有点心慌。
那天谢隽廷回国,早在之前就已经得知柏律在监理所的“英雄事迹”,柏律知道,对方今天来见他肯定避不开这事。早死晚死都是要死,他已经做好准备承受谢隽廷的怒气了。
谢长官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哪怕只是探监,也可以获得优待。周凌来看他每次都是隔着玻璃和铁栅,见谢隽廷时,狱警却把他带到了一个小房间,虽然里面只有两个凳子,但好歹是私密空间。
柏律走进去,发现谢隽廷已经坐在那里,微微侧着头,脸色似乎不太好。
想也知道,自己又闯祸了,要是男人真的死了,那这次又是给谢家捅了一个大篓子,对方怎么可能给好脸色看。
柏律走到他身边,很自觉地认错,“对不起。”
谢隽廷略微叹了口气,“在这里闹出人命,你想过后果吗?”
刚刚那个“对不起”纯粹是对周凌和谢隽廷说的,毕竟又给他们添了麻烦,但并不是对这件事,就这件事而言,柏律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
再给他一次机会,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最多下手轻点。
柏律沉默一下,“是他先动手的,这种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屈服和顺从意味着什么,那天我要是输了,现在所有人都能打我。”
“如果那天我真的输了,今天你未必能见到活着的我。”
到现在他脸上都还有伤口,才刚刚结痂。
“他先?”
柏律点头,“好像是柏宸授意……但不管谁授意的,我都不会屈服,管他是谁。”
他还是一脸不妥协,根本不是认错的样,虽然嘴里还口口声声说着“对不起”。
一阵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