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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
柏律冷笑一声,“他天天跟我睡。”
周凌赶紧端了一杯水过来,塞到柏律手里,还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你大病初愈,别发脾气,时刻保持平和的心情有利于伤口恢复,喝点热水。”
他一低头发现柏律因为气愤,手有点微微颤抖,怕压不住,周凌就说了一句,“少爷马上回来了,他可不喜欢吵闹。”
这就是谢家的风格,连周凌都是这样,最多劝三次,三次过后直接压迫。
他还凑到柏律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你就快要解脱了,别在这几天招惹人。”
“好好一张脸,差点被你玩废了柏律,谢少让我哥找了最好的整形科医生,不然你到现在都得蒙着眼睛,手术也未必成功。”
柏律垂下眸子,看着手里的水杯。
“他给你做得已经够多了,让你再生个孩子又怎样?柏律,早点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别真把自己当个上等人,充其不过……”
话还未说完,柏律突然卯足力一抬手,一杯水就这么泼了出去。可惜,乔易敏捷得很,一侧身,避过了,不过还是有一部分溅在他西装的衣襟上。
周凌怔怔地看着柏律,然后很快地,下一刻,柏律就扬起手,把杯子砸过去。周凌心头一惊,赶忙伸手挡了一下,但柏律那一下的猛劲很足,杯子还是甩过去了,不过没能砸到人,而是撞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碎成几瓣瘫在地上。
周凌想上去抱住他的肩膀把人拖到一边去,但柏律蓦地平静下来,冷冷地垮着脸,那视线还不是停在乔易身上,而是停在门口。周凌立刻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自家少爷已经站在那里了。
乔易接过助手递来的纸巾,把身上的水渍擦了擦,他穿的是浅色西装,稍微沾点水渍就很轻易看出来。
现在这情景,倒是柏律成了无理取闹的贱.货。
谢隽廷走过来,那目光分明是盯着自己的,柏律突然有点心慌。那人只要不笑,尤其现在还穿得齐整,连衣肩上的肩章都微微闪着白色的冷光,一步一动极有气势,柏律几乎是本能地感到害怕。他想后退或者往旁边站,但好歹克制住了,现在不能退!
在周凌的眼色下,女佣走过来拾破碎的水杯,但谢隽廷让她到一边去。
柏律心里重重咯噔一下。
乔易不动声色地轻轻一笑,倒是主动退到一边去了,可的确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气定神闲地看着柏律的好戏。
谢隽廷走到柏律身边,略微侧过脸,“自己去清干净。”
柏律盯着他,“我可以清,甚至我舔干净都可以,只要你履行之前答应我的。”
谢隽廷没有说话,只是冷淡地转回了眸子。
这副样子几乎让柏律心如刀绞。
短暂的僵硬对峙,谢隽廷还是寡淡的神色,低声道:“去,我不想说第三遍。”
柏律的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周凌看了都有点焦心,正想说几句,但谢隽廷瞪了他一样,他只能又把话吞回去。
这种情况,柏律从来都没有赢过。不多时,柏律就妥协了,脸色彻底沉寂下来,然后跪在地上,徒手清理摔在地上的残渣。
谢隽廷起身离开,乔易也跟他一起走了,俩人离开了正厅。
周凌无奈地蹲了下来,让视线与他齐平,劝道,“不要跟少爷硬来啊,这可是他的逆鳞。”
柏律没有说话。
还好谢家的水杯也是用上好的,就算砸掉了也没有碎地满地渣,都是大块大块的,用手捡起来也不会划伤。
“少爷对你还是消气很快的,你一会儿好好道歉认错,应该就可以。”
柏律终于抬眸看他,“道歉的是我?”
周凌看他脸上的那股冷色,拢起眉道:“别管什么对错了!这个道理我以为你八年前就已经明白,柏律,你那么聪明,不需要我一再提醒吧?”
柏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底的漆黑浪潮一点点褪去,连一小簇微光都被吞没,只剩下孤零零的寂静。
第九十一章【倒计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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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律问女佣乔易的房间在哪,女佣说乔先生住宾馆,行李之类的暂放在楼上的客房。柏律计上心来,趁着没人去了一趟,而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一直待在里面,中午也没吃饭。
之前还是程奕扬的时候,谢隽廷虽也没表现得多么迫切,但至少会在他最危难的时候出现,现在好了,反正人回来了,谢隽廷也不再担心他会出事。都不会像之前那样,因为半夜两点的一个电话,就来自己这里,还找保安拿到钥匙进来。当然,这些都是保安后来告诉他的,谢隽廷不会提一句。
说白了还是自己想要的太多了,之前只是想用感情换取谢家的权势,一笔交易罢了,他断的比谢隽廷还干净,但现在好像在奢望什么东西?奢望他对自己动恻隐之心?
周凌说的没错,对谢隽廷而言,对错根本就不重要,只看他愿意怎么纵容或是愿意怎么狠下心。
全是自己当年造的孽。
咔哒一声,房门突然被打开。柏律惊觉地抬起头,谢隽廷倚在门边上看他,“下来吃饭。”
柏律没敢将房门直接反锁,这让谢少爷很满意,八年前柏律也跟他僵持过,那时候他把房门反锁不让对方进来,结果可想而知。看来这些他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可不是么,柏律对他,早就从假害怕变成了真畏惧。
柏律低下头,缓缓道:“吃不下。”
谢隽廷进来关上门,走到他跟前停下。
柏律看到对方脚上穿的黑色靴子,镶着徽章和翼型标致的排扣,有一个扣子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对方是飒爽的身形,穿着戎装的样子越发英气,可柏律也很害怕这样高不可侵的他。
柏律给他把松掉的扣子重新弄好。
谢隽廷却说:“不用了,马上要脱。”
柏律先是一愣,而后用力哽了哽,像是在下什么决定。
隔了一会儿后他站起来,突然就开始脱衣服。
他可能把谢隽廷刚刚那句话解读成了要上床的意思。
把自己的外套和裤子都脱掉之后,他就去解对方的衣服。谢隽廷很配合地让他做了,然后俩人滚到床上。
柏律像献祭一般,主动地、彻底地打开自己的身体,双腿紧紧缠住对方的腰,然后又伸出双臂牢牢勾住谢隽廷的颈子,被顶撞得厉害时,身子一坠一坠的。这种时候他叫得分外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