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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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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香。烟气袅袅蒸腾,如云蒸雾笼,满院皆香,将几位舞者衬托得像天上仙人一般。

台边挂了三国五美的大幅画像,像前摆着红漆的木制投票箱,旁边摆了长桌卖票,供疯狂粉丝最后砸一轮钱。

投票到了最后,场中乐歌声渐低,有侍女打伴的人撑着长竿摘下戏台后方挂的灯笼。五位佳人渐舞渐退,渐隐入黑暗,丝竹声也断断续续,显出几分凄清感。最后金鼓一响,舞台彻底寂静下去,唯有香烟未断,在烛光夜色下随风散去。

台下观众人忽生出几分美人逝去的忧伤,恨不能也唱两声曲子,作首诗,诉诉这种郁塞于心的情绪。

而此时,台上竟传来了一片极乱的动静,还有男子交谈,和之前舞乐间那种几乎感觉不到动静的布置完全不同。

这些说话声并不清晰,却将人从忧思中稍稍拉了出来。客人们愕然朝台上看着,才发现拾戏台的下人把原本围着美人的画屏连成一排推到外侧,里面摆了桌椅。因灯光不明,只能看出一排桌椅相连,后面坐满了戴方巾的人,却数不清是几个。

那些美人儿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几个男人倒挡在画屏后了,却不知是什么怪毛病。

客人正纳闷,中间两扇画屏忽然向两侧移开几分,扮作貂蝉的佳人从中走出,到香烟间站住,朝众人福了福身:“妾,貂蝉也,为大汉皇祚不惜委身董卓、吕布,为司徒王允行连环计离间二人,诛杀董贼。不想千古之下,仍有才子诗人为妾作诗,怜妾身世,赞妾义行。妾亦何敢不报,因请十位隐士才子作‘导师’,评选佳文。”

台下那些投了诗的书生顿时兴奋起来,高声问道:“那些导师又是什么人?凭什么叫作导师,他们评的一定公正么?”

貂蝉盈盈笑道:“那些亦是怜爱妾身与几位妹妹的才子,既与诸位才子同心,评诗又岂得不公正?若哪位公子的诗得这十位导师评为第一,我们这些薄命女子也无别的相赠,只得将小像一幅,请公子带回家玩赏。”

她微笑着转身,回眸看了台下一眼,脚下如踏云而行般流利地退走了。

屏后又响起一道微带清朗沉静,微带少年感的声音:“我等已粗理诸位才子的投票,凡文字拙劣、一诗多投、与所投人物不匹配的诗,皆已淘汰。留下的佳作将由众位美人一一念出,由十位导师共同打分,取平均分公示于众,请诸位静听。”

充当主持人的,自然就是崔燮。

他本来只想上台看看导师们准备的如何,看完就走,谁想导师们太热情,说第一次上场有点儿怵阵,非要他陪陪不可。崔燮也无可如何,就把主持工作接了部分过来,先站在画屏后宣布规则,给那些初次登台的同窗作个示范。

画屏却不能拉开。

他们都是国子学在读的学生,寻常连门都不能出的,毕竟不如外头的书生、举子随便。跑这儿来当个评选第一美人的导师,叫教官们知道了可不好听。

谢瑛倚在座席后一株古松旁,将包袱随手挂在矮枝上,看着屏上隐约投出的人影。那人头戴方巾,身穿直裰,仿佛就是个最普通的读书人。可在他眼里,无论那道影子的高矮身材、声音谈吐、一举一动,都活似就在眼前,没隔着屏风和这么远的距离似的。

他甚至单听声音,就能知道崔燮在台上神色如何,是怎么挺胸抬头、正经严肃地说出这些话的。

崔燮倒说的不多,只介绍了评分规则,到诗词部分就是由五位佳人各念各的,导师们当场评分,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取平均值。有几名伙计在画屏外挂了大片的白麻布,上头分别写了五美的名字,东侧画正字计真爱贵价票,西侧随着屏内的声音计专家诗词票。

票数最初是一样疯狂上升的,但因五位佳人的人气毕竟不同,很快拉开了差距。底下的观众看着美人们票数飙升,心率和血压也跟着票数一起往上蹿,呼喊着自己心爱美人的名字,恨不能跳上台去替他们画票数。

而在白布蒙上后,崔燮就从后台溜出来,低着头悄悄溜到院子后面,谢瑛进门时站的地方。烛火不够明亮,那身青衣也不如白衣裳好找,他离开座席区后便顺着小径左看右看地慢慢找。

在绕过一片古树后,崔燮忽闻到幽幽的栀子香随风而来。转头望去,却见一包衣裳悬在树枝间,树下倚着个姿态随意懒散的人,手里摆弄着那个盛花水的小瓷瓶,正放在鼻间轻嗅。

那人抬起眼来看着他,温柔地笑了笑,整片树荫都像被那笑容照亮了,清晰进印进了他的眼睛里。崔燮的心也轻飘飘的,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多多巴胺涌上大脑,不由自主地看着那里露出个笑容。

第110章

崔燮跟谢瑛躲在院子角落里悄悄研究香水,台上的评委们却是尽职尽责地评诗打分,取了平均分计算票数。

明代文人大都爱写诗,这种诗词票不只是为了省钱,也是个炫技扬名的机会,所以用心写的也真不少。专家票经过海选淘汰还剩一百多张,光念也得念一阵子。真爱票统计出来的更早,那边诗还没念完,这边就出了总票数,足有一千八百余张:貂蝉、小乔都有四百五十上下,咬得紧紧的;甄氏有近四百票,孙尚香落得稍远一些,只三百张;垫底的却是大乔。

毕竟在历史和演义里,大乔都只是一个单薄的影子,连自己的杂剧、评话都没有,单看图许晴也没能艳压那四位女演员,终究是无力回天。

真爱票看不出差距,就得靠专家票了。观众们都深恨自己带钱带少了,不能多刷几张票把佳人捧上去,此时就只能看那些文人才子给不给力了。全院数百双目光就都紧紧盯着台上,数百双耳朵也都竖起来,听着评委打出的分数。

轮到自己支持的美人,就盼着评委多打几分,不是自己最爱的,就恨不能她少得几分。

得失心一起,这么无聊的念诗、评分环节就似比赌牌还揪心。一群连格律平仄都不懂的人听着评委报出的分数,心随分动,不觉手舞足蹈,口沫横飞,在下面喊乱:

“这首好,这是妙句!”

“好什么好,听都听不懂!哪个诗人说写诗要写到老太太都能听懂的才是好诗呢!”

“呸,你懂什么诗!这句‘寒夜露湿绡衣重’就是比‘争奈文王爱新人’好!”

……

还有作者听着自己的诗叫导师打了低分,也要振臂一挥,高呼评委评分不合理,选诗有黑幕。

评委们淡定地在后头评着分,一首诗一首诗地念下去,任谁在下头闹腾都不理。几位扮成佳人的姐儿可没那么淡定,扒着屏风朝外头偷看,战战兢兢地问:“他们可不会打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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