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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只笑道:“四郎君这话敢说,我却是不敢应下,晋唐人才济济,我不过侥幸得了头名,老师曾说我根基打的不牢,若能名列三甲,便是个同进士都是我的运气了。”
“四哥太过谦了。”杨士英语含笑意,亲自为姚颜卿斟了一杯酒,笑道:“我先预祝四哥金榜题名,待春闱过后再让母亲好生摆上几桌席面为四哥庆祝。”说罢,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顷刻间粉白的面容就染上了一层红晕。
“虽不敢当此言,却还是谢四郎君美意了。”姚颜卿说着,把面前的酒杯举起,没有半分犹豫送入口中,姿势端得是飞扬洒脱。
高俨见状高声叫好,他原当这姚五郎是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性情必有些扭捏,却不想竟是这般痛快的性子,倒对了他的胃口。
杨士英似乎一杯酒下肚就有了几分醉意,眼中含了一层水光,眉头略皱着,他生的秀美,此时瞧着不显得又可怜又可爱,伸手抓着姚颜卿的袖子,神态娇憨,语态娇嗔:“四哥为何与我这样生分,你我虽不是同一父亲,却是同母所出,这些年母亲总是经常在我面前提及你,我总想着有这样一个哥哥真好,日日盼着你能来京长住,如今把人盼来了,却不想四哥不想要我这样一个弟弟。”
姚颜卿看向抓在自己袖口处的手,嘴角弯了弯,兄友弟恭的戏他又不是不会唱。
“我在家中最小,一直盼着能有一个弟弟,当日在码头远远瞧见四郎就觉得莫名亲近,想与之交好,不曾想四郎竟是我的弟弟,只是我这人性子有些迂腐,总担心与四郎过于亲近会让旁人以为我想攀附定远侯府,倒是让四郎误会了,反倒是真伤了你我兄弟之情。”
杨士英微怔了一下,随后一脸欣喜道:“四哥说的当真?”
姚颜卿含笑点头,狭长的桃花眼弯了起来:“自然是真的,四郎若不信,且唤我一声五哥看我应是不应。”
杨士英若真开口唤一声五哥,姚颜卿自然会应的,只是这一声五哥,杨士英却是如何也叫不出口,他堂堂定远侯之子,如何能与姚家攀了亲。
三皇子眸光微沉,看向姚颜卿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深意,在他看来,杨士英若按照姚家的排行叫姚颜卿一声五哥可谓跌了身份,反之,姚颜卿商贾出身,杨士英一口一个四哥,把他当成侯府中人,倒是抬举了他,只可惜,有的人偏生不识抬举。
“四郎,你醉了,我先送你回去。”
杨士英抬眼看着三皇子,嘴撅了起来:“表哥,我没醉。”
三皇子轻笑一声,眼里一片温柔,哄道:“好,你没醉,没醉,不过今天是宴请五郎,一会要带五郎去的地方你还小,可不能去,听我的话,先送你回府好不好。”
杨士英似乎真的吃醉了酒,眨了眨眼睛,半响后小脸绯红一片,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急忙的起了身,低声道:“那表哥好好帮我款待四哥,我先回去了。”一边说,一边摆着手道:“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自己回去。”此番姿态,倒是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姚颜卿略垂着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底闪过一抹讥讽,听见众人轰然而笑时,也勾起了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终究未达眼底。
第9章
杨士英走后,顾六郎等人带了姚颜卿去了逢春楼,楼外宝马雕车,楼内暗香浮动,顾六郎一照面,便有一美貌少妇摇曳着婀娜的身子迎了上来,纤长的手臂从广袖轻纱中缓缓探出,轻抚着顾六郎的胸口,笑的如花娇媚。
“六郎可有日子没来我这逢春楼了,今儿可真是稀客,既来了奴便不允你走了。”美貌少妇娇滴滴的说道,水盈盈的眼轻轻一勾,媚态横飞。
顾六郎大笑,长臂一展把人搂紧怀中,手上的洒金扇轻轻一转,便指向了站在一旁的姚颜卿,笑道:“好娘,我今儿可是给你带了贵客来,怎得如此怠慢,你且瞧瞧我这兄弟生的如何。”
娘斜眼看去,顿时眼睛一亮,忍不住赞道:“好俊俏的郎君,六郎,可把你给比了下去呢!”娘边说,边扭着水蛇腰走向了姚颜卿,娇声问道:“郎君着实眼生,莫不是京都人士?”
“女娘好眼力。”姚颜卿微微一笑。
娘爱他好颜色,当下也不理会顾六郎,像蔓藤一般攀上姚颜卿的半个身子,娇媚一笑:“不是奴的眼力好,是郎君生的好相貌,你若来过我这逢春楼,我如何能忘得了。”
顾六郎抬起扇子指着娘,笑骂道:“就知你喜新厌旧,瞧了五郎便把我这旧情人抛到脑后了。”
娘媚眼一飞,娇笑道:“谁让你带了这样俊俏的郎君来,可不是把我的魂都勾走了。”
高俨闻言纵声大笑,抚掌道:“五郎初入京都便勾了娘的魂去,等金榜题名打马游街可不是把满京的小娘子都勾得丢了魂,失了魄。”
姚颜卿薄唇轻轻一勾,笑道:“高郎君这样说,可真叫我无地自容了。”
高俨摇了摇头,一把勾过姚颜卿的脖颈,满嘴酒气的说道:“五郎怎得这样与我们生分,我在家行七,比你长上几岁,若不嫌弃便唤我一声七哥。”
姚颜卿抬手一揖,顺势把高俨挂在他脖颈上的手挣脱,口中笑道:“怎敢嫌弃七哥。”
曹希贵等的不耐烦了,嚷道:“赶紧要了雅间进去,在这废话什么,且先喝了酒才说。”
娘知这位的脾气最为暴躁,当下也不敢耽搁,忙脆声唤了人来,吩咐置下酒菜,自己则亲自领了人去了三楼雅间,之后安排了女娘作陪。
姚颜卿歪坐在榻上,左腿曲起,眯着眼睛听着雅间内的女娘唱着江南小调,左手不时在腿上打着拍子,一副惬意姿态,他身边坐着一女娘,年龄不过十三四岁上下,生得一张白嫩的团子脸,大眼睛,樱桃小嘴一点点,娇怯怯的望着姚颜卿,小脸绯红一片。
顾六郎瞧那女娘春心大动的模样觉得有趣,便打趣道:“五郎好不解风情,如此慢待佳人当罚酒一杯。”说罢,指了那女娘道:“还不喂我们五郎一杯酒吃。”
姚颜卿如何不知他们心里不过是打着看好戏的想法,若自己失态,必人惹他们发笑,便就着那女娘递到唇边的酒杯,咬住杯沿,一饮而尽,他面皮极白,梨花白又清洌,一杯酒饮进后,脸上便浮上一层酒气,晕染的那张俊美的容颜泛着桃花春色。
姚颜卿活了两世,这一世不提,只说前世,长在广陵,养于豪奢之家,他什么没有见识过,年少最为顽劣时亦曾随着他是兄长踏足烟花之地,便是后来进了京做了官,亦少不得来往应酬,这样酒色俱全的地方不得要踏足一二,又怎会因一个小小女娘而失态。
顾六郎瞧得一怔,忍不住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