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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晋唐盛世为人传颂,也有他帝王心术的考量,贪官难灭,只说京城任职的官员,有几个敢说自己手上是干净的,真彻查起来,朝堂上便无人可用了,不用等吐蕃进犯,晋唐自己就先垮了一半。
三皇子之所以拿户部侍郎吴茂臣开刀,正是因为新官上任三把火,也合该他倒了霉,犯到了三皇子的手上,这第一把火也点的够旺,姚颜卿则还添了一把干柴,想要这火光冲到宣平侯府的身上去。
姚颜卿从许二郎身上入手,为的便斩断宣平侯府一臂,他知三娘子与许四郎和离后,他与宣平侯府便形成了一道解不开的死结,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姚颜卿自不想魂归故里,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把许二郎送到阎王殿,以此震慑宣平侯府,让他们短时间内不敢轻举妄动,虽说不能借由肃州贪墨案一事叫许家人立时满门倾倒,可将来总有叫他们团聚的一日。
姚颜卿细润的指尖轻叩在矮几上,那双微寒的眸子漫不经心的撇过立于堂上的许尚德身上,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他虽品级不如许尚德,可却受圣人钦命审查肃州案,吴侍郎的礼他眼下受不起,可他许尚德的一拜他还是当的起。
把许尚德提来的侍卫倒是机灵,见姚颜卿面带冷笑,便朝着许尚德一喝:“见了大人还不行礼。”
许尚德冷笑一声,心中怒意顿生,轻蔑的望了姚颜卿一眼,讥讽道:“我乃正六品主事,你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焉能受得起我一礼。”
姚颜卿从六品官,品级来说比许尚德低了半级,可他出身翰林院,是重中清贵之所在,况且他乃正经科举出身,身份上自贵重于许尚德这个只捐了个功名的小官。
“许大人可知本官让侍卫提你来作何?”姚颜卿并未因许尚德的讥讽之言可动怒,不过是将死之人,又有何可计较的。
许尚德眯了下眼,冷声道:“这话问的可笑,你叫我来反倒是问我作何,朝中有你这样的官员实乃我晋唐之大不幸。”许尚德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小子是何人,在他看来,不过是姚颜卿因一己之私来寻他的晦气,这样的小人他连多看一眼都怕脏了眼睛。
姚颜卿轻笑一声,转瞬间却脸色一沉,冷声喝道:“许大人既不知,那本官便提醒你一下,你看这是何物?”姚颜卿从案几上拿起一本册子在他眼前一晃,冷笑道:“经过许大人手的东西许大人不会不识得吧!”
许尚德被晃了下眼,只瞧清是一本蓝皮书,却未曾看清上面的字,眉头一皱,冷声讥讽道:“装神弄鬼这一招倒是你姚家一贯的作风。”
姚颜卿嘴角勾了下,怒极反笑,抬手把册子扔在了他的脸上,沉声道:“你且睁大狗眼看个清楚。”
许尚德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当即震怒,很不得上前活撕了姚颜卿,口中怒骂声不绝,姚颜卿只微扬了下下巴,冷声吩咐侍卫道:“把他的嘴给本官堵上。”
堂内的六名侍卫是三皇子府上的,如今暂被借调给姚颜卿使唤,为的便是怕他官小言轻,压不住人,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姚颜卿从高位上度步而下,看着许尚德几经变化的脸色,露出一丝笑意,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本册子,轻轻拍了拍:“许大人怕是猜不出吴茂臣都交代了些什么吧!他如今可是自身难保,想指望他来保你,我劝你歇了这心思的好。”
许尚德面色微微一变,眼中的愤恨之色却更显浓重,若不是眼下被人堵住了嘴,他必要啐姚颜卿一口,他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在他面前放肆,今日之辱他若不还何以在京中立足。
许尚德自认为有所倚仗,不肯相信姚颜卿所言,当然,姚颜卿的话也是唬他的,若是吴茂臣已交代清楚,他又怎会有机会从他身上下手。
姚颜卿薄唇微翘,把许尚德脸上的变化看的一清二楚,他却是不急,慢悠悠的翻着手上的册子,自顾自的说道:“今年年初一共分三笔划出了十五万两的粮款,这笔账是经由你计算的,你可知今年的粮价为几何?”姚颜卿长眉轻挑一下,冷笑道:“我猜你不知,你若知,怎会冒险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划出这么大一笔银子。”
许尚德瞪着姚颜卿,口中发出呜呜的声响,姚颜卿度步在他身前,伸手把堵上他口的绢布拿了出来,未等他骂人的话喊出口,便一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令他发不出叫骂之言。
“若再敢在本官面前污言秽语,便卸了你的下巴。”姚颜卿冷冷的说道,深不见底的眸中透出阴寒之色。
许尚德被那双异常漂亮的眼睛盯得打了一个寒颤,一时之间心中生出恐慌之色,只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姚颜卿冷笑一声,甩开了手,从广袖中掏出一块素色的帕子擦着手指,眉宇间的厌恶之色毫不掩饰。
“今年的粮价虽比往年涨了一些,可一斗新米也只需六文钱,许大人可知一斗米够一家四口吃多久?可吃整十天,一年也不过是二百多文钱,肃州有多少百姓,按照先皇时所放米粥来计算,一家四口一年甚至用不到二百多文钱,许大人来告诉告诉我,缘何肃州百姓哀鸿遍地,以至于闹出暴动一事。”
许尚德出身侯府,怎会知一斗米是多少钱,一家子一天要吃多少粮食,眼下被姚颜卿厉声喝问,眼底终于露出了惊慌之色,下意识的避开了姚颜卿可穿透人心的锋锐目光。
姚颜卿袖摆一甩,便回了高位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许尚德。
许尚德牙齿紧咬,冒了一脑门子冷汗,心中虽已慌了,却不敢开口吐出一个字来,他不开口,他相信他父亲必有保他之策,若是开了口,牵扯出一众人来,便是佛祖也难保他一命。
姚颜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很有一些从容不迫的意思,他知想要撬开这等有所依仗的人的嘴,连吓带唬不过是一道开胃菜,后面才是见真章,他适才的一番说辞不过是为了堵住众人的嘴,以他上来就动大刑叫人说他公报私仇。
“看来许大人是没有想说的了。”姚颜卿眸光漫不经心的瞟过许尚德变化无常的脸庞,突然冷喝一声:“给许大人松松筋骨,松的舒坦了没准许大人就想要自己要说的话了。”
许尚德不曾想到姚颜卿竟敢对他动刑,当即怒骂道:“狂妄小子,你可知我是谁,你敢对我严刑逼供,明日便有人参掉你的乌纱帽。”
姚颜卿上辈子在刑部任职四年,最常听见的便是威胁之言,只可惜说出这些话的人反倒是被他摘下了乌纱帽,甚至人头不保,他知打蛇只七寸不打三寸的道理,既做了得罪人的事,便不可给人翻身的机会,若不然,被人捏住七寸的便是他自己了。
“请问大人,要打多少棍?”侍卫掂了掂手上的荆条杖,咧嘴问道,露出一口森白的牙来。
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