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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救星,一道青影从侧面扑倒上官遥,上官遥本可随手洞穿对方心窝,但这个人是他万万不能伤害的。
“师兄。”
尽管日夜思念,这时与莫松重逢却令他措手不及,被他按在身下,正视那张木然的脸,嵌在上面的截然相反的激动目光烧得他心眼发烫,那是从未有过的责难。
“莫大哥!”
商荣赶来将赵霁拖到几丈外,沉声呼唤不期而至的男人。
这一声像射在铁块上的箭头,未能进入莫松的脑子,他全神贯注凝睇上官遥,掐在他肩头的手指如风邪病人般不停颤抖。
“师弟,师父已经被你杀死了吗?”
上官遥的慌张比热锅上的水滴消得还快,了无愧色道:“没错,我不仅杀了他,还把他大卸八块,这会儿估计都装进野兽的肚子了。”
“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不能用表情表达感想的人很可怕,突如其来地怒吼总是猝不及防,上官遥一阵悚然,习惯对方千依百顺的温柔后,陌生的愤怒比攻城锤更具冲击力。可是他的心悸瞬间被那两个扶摇起身的少年碾灭在萌芽状态。
“休想逃!”
恰似厉鬼附体,他倏然推开莫松,誓要完成杀戮。
商荣挺剑御敌,这次上官遥攻势太疯狂,仿佛怒龙啸海,猛虎摇岳,他回撤不及,相思剑竟被震落。一道利爪直印面堂,风刀先在颊腮上划出几道血丝,有死无生的当口,扑杀中的敌人被莫松拦腰抱住,之后扭身一旋,档在了商荣跟前。
“师弟!别再杀人了!”
他扣紧十指死不撒手,上官遥怕伤了他,不能用力挣扎,急道:“师兄,这两个小子与我有杀亲之仇,我早已立誓杀死他们。而且姓赵的小子吃了纪天久的肝脏,得到了避毒功的功力,你不是很想学这门功夫吗?我现在杀了他,同你分吃他的肝脏,这样我们必将无敌于天下。”
劝说拦不住入了魔的人,莫松声气凝噎,显得痛心至极。
“师弟,你已做了太多错事了,我不能让你一错再错!”
“师兄,你也已经陪我走到现在,此刻止步,只会苦了你我二人,杀了他们,对我们有利无害。”
“不行,我看够死人了,你听我的话,住手吧!”
他俩胶滞不下,执意坚持各自的立场。赵霁拉住商荣袖子,想趁机逃跑,商荣注视那对纠缠中的师兄弟,凝神观察莫松的表现,希望弄清耿耿于怀的真相。
“莫大哥!你是上官遥的同伙吗?养济院那些失踪的难民真是你杀死的!?”
他摔开赵霁,大声质问,宁冒危险也要拔出扎在心里的尖刺,看看从小敬重的究竟是人是鬼。
莫松像挨打了记重棒,身体僵愣一下,扭头望向他。他的神情是一成不变的,所以商荣只关注他的眼神,那里波澜起伏,动荡不平。
“商贤弟……”
莫松张口难言,商荣已于无声中获悉了千万字可悲可恨可怜可叹的隐衷,烛照了十几年的光辉形象就此崩塌,他回为他做过的辩护,自愿堕落的人不配得到谅解,下次再见他们将是死敌。
“走!”
他抓住赵霁胳膊奔向密林,上官遥趁莫松不备,挣脱束缚穷追而至。感觉脑后生风,商荣回手劈出一道剑气,几簇粗枝坠地,干扰了敌人的来势。
“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上官遥震开路障,探爪来袭,少年们分头跃开,在密植丛生的树木间闪避。商荣为掩护受伤的赵霁,主动攻击上官遥,让他把矛头对准自己。
这针是他刚才扭断赵霁手腕时顺便从他肩上拔、出来的,此刻瞄准眉心飞出,那里是人之死穴,重伤之下神仙难救。
毒针细小难防,赵霁心思全放在商荣身上,未能察觉飞到跟前的死神。莫松再次抢出相救,他比赵霁高出一头,阻挡时针尖射入喉头,仰身倒了下去。
上官遥误伤莫松,立刻惊恐万状地奔来,“子午追魂散”见血封喉,这针在赵霁体内过了一遍,毒性锐减,但仍能致命,他视人命如草芥,对莫松却相反,失去他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毫不迟疑地,他埋头吮住莫松脖子上的针孔,吸出埋在深处的毒针。
莫松意识清醒,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师弟,不要紧,我有解药……”
上官遥牙齿咬住针尾,将将拔出针头,一股火气刺向背心,他反应再快也难逃劫数,躲避时锐利的剑锋划破腰际,带出一笔飞血。
赵霁持剑立于身后,他右腕伤残,左手使剑不生疏,未能结果这恶贼。
机会并没浪,上官遥正好伤在被他用炎气灼伤的部位,当他怒哮着准备反击时,电击般的痛麻自伤口跃出,瞬间流遍全身,碾压着肢体内每一根神经。
他惨叫着捂住伤口,整齐的剑创竟已血肉模糊,伤处正迅速溃烂腐坏,不断长出蚯蚓似的肉瘤,流淌着黄黄绿绿的浓汁。
赵霁也被这景象吓住了,随即想到商怡敏淬在灵犀剑上的血毒,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单靠血毒还达不到这么猛烈的功效,上官遥修炼飞头煞,常年吸食人脑髓,体内囤积大量尸气,被九炎真气和血毒的双重刺激激活,提前爆发溃烂,**毁损速度也较正常情况快了十倍,照此看来,不出几个时辰五脏六腑就会烂光。
“师兄,师兄救我!”
上官遥跪倒在地,凄惶无助地朝莫松伸手。
莫松离他不过三尺,探身就能够到他,却怔怔看着,未有回应。
商荣已赶到近处,他看到莫松眼中忽明忽暗的光影,宛似潺动的涟漪荡出犹豫。
难道他决意悔改,准备放弃上官遥了?
“师兄……师兄……快救救我……救救我……”
上官遥压根没想过莫松会抛弃他,以为他只是吓傻了,扭动着爬到他怀里,用痛苦的哀呼唤醒他。
他这一叫倒提醒了赵霁和商荣,他俩默契举剑,一齐刺向贼人。
莫松忽然大喊:“住手!”
两道剑光同时停滞,敌对的念头固然产生了,但两个少年都受过他偌大恩惠,还不能在行动上完全决裂。
失神的间隙里,莫松抱住上官遥身形纵起,如燕舞莺飞,直奔枝头,向西面逃去。
赵霁望着商荣:“追吗?”
商荣目光?闪,轻轻摇一摇头:“你伤了手腕,不能使剑,要是他们有同党接应,我们恐怕有去无回。”
他掰下两根甘蔗粗细的树枝替赵霁固定断腕,扶着他返回玄真观。不久路遇陈抟和慕容延钊、谢渊亭两位师兄,他们发出哨音,将身在附近的唐辛夷和唐潇招了过来。
“小霁!你还好吧?我都担心死!”
唐辛夷无视众人,扑过来抱住赵霁,瘪着嘴皱着眉,要哭不哭的,当真吓坏了。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