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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央求:“苗小姐是一门闺秀,与土匪结交终不光,曾嘱咐徒儿不可对外声张,还请师父代为保密。”
陈抟转忧为喜,展颜笑道:“你当为师那么不懂事,这种话当然不能对外讲,否则她娘家婆家脸上都无光。”
而后摇头咨叹:“这苗小姐心太野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与土匪结交,子不教父之过,我早就觉得苗景太过溺爱她,规矩礼数一概不懂,长大后必要生事,如今果见端倪。所以当年她父亲向我提亲,想把女儿许配与你,被我当场回绝。玫瑰花好看,刺多也扎人,有句话叫妻贤夫祸少,还是你周世妹那样文静端庄的姑娘适合居家过日子。”
商荣以前不知苗景有意招他为婿,小小一惊,随口问道:“苗门主当年还动过那样的心思?”
陈抟打量他的表情,笑谑道:“怎么,你怪为师没答应这桩婚事?为师再提醒你一遍,下次见了苗小姐,不可与她太亲近,不说别的,她现在是唐家堡未来的主母,你得避那瓜田李下之嫌。”
商荣噗嗤一声,忍笑保证:“师父放心,徒儿记住了。”
正好一天过去,船尚未修好,周薇便全须全尾地回来了,那帮土匪在三十里外一座荒岛扎营,她被囚禁在那里,夜间一位少女潜入监房将其救出,驾小船领她逃到江边,后又指明路径叫她来与同伴会合。
陈抟问她那少女可曾留下名姓,周薇说:“我问过,可她不肯说。”
陈抟知是苗素,便不再追问,赵霁却多话惊叫:“一定是苗素,我昨天才在东边的树林里见过她。”又问商荣,“是你叫她去救周姑姑的?”
陈抟为保友邦声誉,驳回道:“苗小姐在老家待嫁,怎会到九江来,估计另有其人。”
“不,我亲眼,哎哟!”
赵霁挨了商荣一记重掐,并惹来臭骂:“你敢在师父跟前犟嘴,翅膀长硬了是吧?过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他将不懂事的徒弟拽上岸,戳着脑门数落:“你拉肚子把脑袋也拉空了吗?没看出师父在维护唐门和天枢门的名誉?苗门主对唐门说苗小姐在家养病,你却说昨天刚见过她,传出去他们两家都会丢脸,包括你的好朋友唐辛夷。”
赵霁不服气地讽刺:“你也知道她快嫁人了,昨天还跟她那么亲热,我可警告你啊,糖心是我的好兄弟,不许你给他戴绿帽子!”
终于找到一个冠冕堂堂的理由,他表现得煞有介事。
商荣有意挤兑他,冷笑:“其实吧,就运气这点来说我还蛮羡慕唐辛夷的,白捡了个掌门当不说,家里还给找了个聪明漂亮的媳妇,尤其是后一条,换成我做梦都乐呵。”
赵霁果然一触即怒,脚下跺出个深坑。
“你到底原形毕露了,早说你对苗素有企图,那丫头有什么好,尖酸刻薄,惹是生非,还生就一副克夫相,谁摊上谁短命!”
“是吗?我觉得她面相挺好啊,是个富贵长寿像。”
“你懂什么,她额头高,下巴尖,个性强硬不服管束,做她的丈夫只会成天受气,能不短命?”
“既然这样你怎不劝说唐辛夷取消这门亲事?舍得让你的好兄弟早死?”
商荣轻轻松松挖下陷阱,赵霁跌了个倒栽葱,一嘴黄泥有口难言,憋了半晌面如熟虾地吼道:“我、我还不是为了你,谁让你老爱搭理那丫头!”
“哦?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我倒想请教请教。”
“我、我……”
赵霁的心思很简单,苗素是匹害人野马,不在唐门栓上衔辔就会跑到商荣的地头上生事,假若商荣谨守门户,不令他有后顾之忧,他定会义气为重,千方百计帮唐辛夷摆脱这门恼人的亲事。无奈商荣偏偏对苗素另眼相待,每次见面都有说有笑,亲昵暧昧,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他当然要优先自保,防止祸水东引啦。
几句话迷失在三回九曲的心肠里,巧妇难为无米炊,巧舌难出尴尬言,他瞻前顾后地当哑巴,寄望商荣能自行领悟。
商荣在情感方面就没跟赵霁同步过,那边泛滥成灾,他这边还是涓涓细流,把他一切吃醋举动当成幼稚的占有欲,瞧着可爱才有意逗弄,按住他炸起的头毛说:“你别成天想那些无聊的东西了,苗小姐也算我们的患难之交,又是唐辛夷未过门的妻子,你于情于理都该对人家客气。这次她又帮我们救回周世妹,连师父都欠她一个情,下次再见你别那么没礼貌了。”
绕过敏感话题,赵霁的聪明复苏了,立马揪出疑点。
“苗素怎么能那么轻松就把人救出来?听周姑娘说她被抓住时周围看守森严,可后来逃走一路上前无阻截后无追兵,这也太奇怪了。”
“你在怀疑什么?”
“我怀疑苗素认识姓秦的,说不定跟他是一伙儿的,要不怎会在九江现身,又那么凑巧地遇见咱们。”
商荣在他脑门上弹出个指甲印:“你少疑神疑鬼,这种话也是乱说的?毁了唐门的名声,也对不起你的唐辛夷啊。”
他俩回到船上,陈抟被周夫人请去谈话了,此时正商议一件决定周薇命运的大事。
周薇脱险回归,周夫人喜得像捡到了金凤凰,带病出舱看望她,并且情难自禁地抱住她哭了一场。经此一难,她爱心难舍,不满足萍水相逢的际遇,打算其为养女,带回家去好生抚养,适才已向周薇表明此意,被她一口拒绝。
周夫人不甘心,知她父母双亡,陈抟是唯一长辈,便诚心实意地向其求恳。
“陈道长,周姑娘年纪尚幼,又未婚配,跟着你们行走江湖终不妥当。我的大女儿进宫侍奉国君,原想留着小女儿招赘上门,为我们夫妇养老送终,谁想不幸夭折,让我白发送黑发。如今我膝下空空,想再个女儿伴度晚年,那日一见周姑娘便极为投缘,她被强盗掳走,我吃不下睡不着,就跟女儿过世时一样难受,她回来又像女儿死而复生一般高兴。恰好她也姓周,这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我家虽不是豪门巨室富可敌国,总比寻常人家强些,娇养她一个不成问题,将来还能为她挑个顺眼可意的夫君,等我们老两口归西,全副家私都是她的,一辈子锦衣玉食受用不尽,不是比居无定所风餐露宿强多了么?您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还望成全我这片思儿痛女之心,我保证拿她当亲骨肉照看,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周夫人心境可悯,说的话又入情入理,有的地方和陈抟不谋而合。
他痛惜亡友,一心替周天逸照料女儿,可自己是个山居道士,回峨眉后不便让周薇住在玄真观,放到外间安置,也没有周司徒家的财力,让她过珠围翠绕,呼奴使婢的优渥生活。女子不像男子,志在四方,四海为家,能有个幸福宁静的安乐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