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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却未伤害她,每天按时供应餐点用水和换洗衣裳,照料得十分细心,如同对待豢养的宠物。
“他很少跟我说话,问他话也不回答,还有一个举动特别奇怪。”
萧绰说那人每次来都会吹灭灯火,用一颗夜明珠照明,然后在微光里定睛注视她。
“最开始我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一个劲儿往墙角躲,他忽然抓住我的手,用汉话喊我。”
众人问她那人说了什么。
“他只喊了两个字。‘阿遥’,不知道什么意思,也许是一个名字吧。”
监\\禁她的人无疑是莫松,商荣听到这儿蓦然一怔,请萧绰转到暗处瞧一瞧。其他人也想知道那韩太医的用意,跟过去观察,都没瞅出端倪。只有商荣恍然醒悟,模糊的光线下萧绰的轮廓像极了过去的上官遥,也无怪莫松会那样呼唤她了。
那坏蛋动过真情吗?不然怎会在别人身上寻找上官遥的影子?
商荣筛寻曾经的记忆,那年峨眉山上,赵霁用毒剑刺伤上官遥,使他肢体溃烂,当他求助时,莫松明显有过犹豫,当时他的内心想必在剧烈挣扎,是放过上官遥让他少受痛苦,还是执行计划,把他拖入深渊。
仇恨引导他选择了后者,他明明有爱却能冷酷到底,那么在折磨上官遥的同时,他可曾心疼,可曾后悔?
答案是肯定的吧,爱情本是一体同心,将一个人的伤变成两个人的痛。莫松对爱人举起屠刀,复仇势必成为自虐,商荣怀疑那晚他近乎疯狂的喜悦只是绝望前的回光返照,如果他没死,此刻一定活在地狱。
他在皇宫住了七天,直到时局稳定,耶律贤的安全得到保证后才回到公主府。送洗澡水的下人说:“商先生,您那个姓赵的徒弟这几天到处找您,府里人都被他问遍了,我看他就快急出毛病了,您待会儿还是去看看他吧。”
商荣不想让赵霁卷入纷争,坚持单独行动,此时设想对方心情,很不落忍,准备回头露个面让他放心。
刚刚穿上中衣,脸上的水还未擦干,急疯了的小徒弟跑了来,那乱发花脸的狼狈相,活像被父母抛弃的流浪儿,商荣一阵自责,冷淡的外壳松动了。
“我这几天在外面办事,今天刚回来,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
赵霁不住张嘴又不敢发声,面皮紫胀,突然失张失智地拉起他的右手,在掌心写字。
“思君不见如渡无量劫。”
商荣定定望着空无一物的手掌,分明感到火热的重量,那是义无反顾,生死相许的爱。
世间不乏有情人,有的像母亲真心错许,有的像云飞尘有缘无分,更多莫松、上官遥这样受命运捉弄的怨偶,看过他们的悲剧,商荣不禁认识到眼前人的可爱可贵,暂时放下执念,双眼泛起柔光。
“看你都脏成这样了,水还热着,顺便进来洗洗吧。”
思念和担忧早已撑破赵霁的脑子,当商荣伸手抚摸他的脸,冲动便像干燥的火\\药炸碎所有。他紧紧抱住商荣狂吻,逼得他不住倒退,一同栽进热气腾腾的浴桶。
第192章王朝更迭之围攻
落霞染红窗棂,隔着乳白的帐幔望去,外间仿佛着了火。
商荣扭头,下巴触到赵霁毛茸茸的脑袋,不觉会心一笑,久违了的温馨感受洗涤心灵上的尘垢,身心都恬适了。他轻轻朝枕头下挪了挪,端详少年浸泡在晚照里的睡颜,那么安静乖巧,也不知道刚才放肆的疯劲儿从哪儿来的。
商荣明白这次越界又会引出难分难解的纠葛,可是不能否认,他很迷恋赵霁给予的温暖,不管戒绝多久,一旦重新拾起都会欲罢不能。
时光真奇妙,初见时的情形恍如昨日,当时几曾想过会与他建立如此深厚的羁绊?在李子沟出走的画面也犹在眼前,那会儿心若死灰,又怎会料到短短数月后死灰能够激情复燃?
一切不可思议的转变都只能用缘分来解说吧。
大概是夕光太强烈,赵霁的睫毛承受不住浓稠的重量,抖动着睁开,苏醒的瞬间他下意识向前摸索,唯恐落空。
商荣任他抓住自己,伸手抹去他腮边的泪痕,柔声说:“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赵霁太困倦才会睡着,并非本意,好不容易才能和商荣依偎,他哪里舍得睡觉,赶忙用力抱紧。力度传递着恐慌,好像怀中人是晚霞堆积的幻影,会随着日落一点点消失。
商荣深知他的患得患失都是自己唬出来的,歉疚地回拥他,想说一些令他宽心的话。
“上官遥死了,你绝想不到莫松才是整件事的主谋,他故意宠坏上官遥,与丁阳合伙杀害唐震、纪天久,诱拐上官遥修炼飞头煞,把他搞成行尸走肉,以此来报当年的杀父之仇……”
这段故事让赵霁心惊肉跳,脑门渗出冷汗,中途好几次想发问,顾忌与商荣的约定,不敢讲话。
商荣笑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用再装哑巴了。”
见赵霁仍怯生生的,又说:“上官遥死后‘苍狼’出现了,他的脸和声音与你一模一样,想冒充你偷袭我,被我当场识破,上次在开封定是他骗了唐辛夷。”
赵霁瞪眼结巴道:“那、那混蛋是谁啊?”
商荣说:“你以前推测得没错,唐潇是诈死的,那晚他用他的绝技‘无边落木萧萧下’攻击我,我一下子就认出是他。”
有了确凿的目击,赵霁激动地坐起来:“真是那王八蛋,他怎么能变成我的模样呢?”
商荣也起身说:“他肯定做了变脸术,把五官改造成你的样子,唐辛夷和你相处时间少,不清楚你的身体特征,才会被他蒙骗。”
沉冤昭雪,欣喜与愤怒交织于赵霁心田,捶头怒道:“唐潇害我们就罢了,可他不是深爱唐辛夷么?为什么欺骗他?那样做也会让唐辛夷痛苦啊!”
商荣叹气:“不灭宗都是群心智异常的疯子,莫松也是一边爱着上官遥一边狠狠折磨他,唐潇以前沉默寡言,那会儿我就觉得他心机很深,他的真实想法外人是猜不透的。”
赵霁恨道:“我要去找他算账,把他打成残废再押去唐门对质。”
担心商荣误会,忙解释:“我不怕唐辛夷记恨我,可不能让他迁怒你,所有事都是唐潇搞得鬼,冤有头债有主,咱们不能为恶人顶罪!”
商荣默默叹气,稍后说:“这些都不忙,如今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我辅佐耶律贤即位,接下来还要帮他处理政务,至少需要两个月时间规划整理。”
赵霁不赞成他为异邦效力,隐隐察觉他的企图,却又不敢多问。值得高兴的是商荣改变了冷酷态度,不再疏远他,并准许他亲近,破镜总算重新拼合,几时能消除裂痕还不得而知,他忐忑不安的等候,如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