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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珩不卑不亢道:“小的是颜姑娘新聘的帐房先生,今日来此正是商议铺子一事。”
陆无双啊了一声,“颜姑娘对下属倒好,商议公事呢点了这么丰盛的一桌子菜,便是我爹都鲜少吃得如此奢侈。”
宇文道:“颜姑娘宅心仁厚,我们都跟著沾光了。”
如玉厌烦他们,道了句请用自便,便侧过身去与苏珩专注地商量起铺子之事。
不管苏珩方才所言是权衡之计还是真有心替她张罗,总要先把他铺子管事的身分落实了才好。
两人讨论得专注忘我,宇文倒也好脾气,被人冷落了也浑然不在意,怡然地与陆无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侃。
约莫一刻钟后,宇文的亲随叶九过来请示。
“爷,时辰差不多了。”
宇文是与人换值出来的,他为了中午能得空出来,自告奋勇晚值,此刻该回去了。
宇文起身,离去前腆著脸问道:“下个月百花宫筵,不知两位姑娘可会前往?”
陆无双抢道:“难得宇文郎君相约,自然是排除万难也要去的。”
如玉也应了一声。百花宫筵是皇后举办的宫庭赏花筵,为了不失皇后的面子,大臣女眷少不得出席,颜凛只有她一个女儿,按理她自然要随娘亲同去。
不过眼下既然他会去,她装病都要赖掉百花宫筵。
百花宫筵除了宴请高官女眷之外,还会广邀朝中出色优秀的青年才俊,这种赏花宴又有个隐而不宣的习俗,便是小儿女相看。皇后与林贵妃的几名公主逐一到了适婚之龄,皇室这两年开始广办起各类宴会来。
宇文在他那一届原是状元,但皇帝嫌一甲中其他二人模样不够出挑,硬生生将他点为探花。大雍朝惯例,探花郎未必是同榜中才学最好的,却一定是俊俏的。只是宇文与人相反,别人都是落得二、三甲却凭著相貌挤上一甲第三,他却是被相貌拉下了名次。
作为前探花郎,自是各类宫宴竞相邀请的对象。
宇文得了如玉应声,便随著叶九出了酒楼,却不往户部而去,迳自拐进了一旁的成衣铺子。
“原想徐徐图之的啊。”宇文眼,“他竟然已经在她身边?”
“爷?”
“你且在此候著。”
他进了铺子,老板热情地过来招呼。
“小郎君,想找点什么样的料子或衣服?”
宇文珏想了会儿:“要有仙气的。”
老板露出一个温和不失礼的微笑,“嗯?您能说的再清楚一些么?”
“就是那种杏色、月牙色长衫,要风流文雅又不轻挑、层层叠叠却能显出优美身形,微风吹过衣袂翻飞,衣飘扬,整个人彷佛谪仙,姑娘家看了会移不开眼的那种。”
“......”老板再度露出一个温和不失礼的微笑。“要不,您自个儿选?”
宇文珏在衣铺耽搁了大半个时辰,几乎将铺子里所有的白色长衫都试过一遍,仍旧没选到满意的。
他换了一件月牙白的儒服出来,问叶九道:“这身如何?”
“尚可。”
于是宇文便又进去。
如此反覆数次,叶九失了耐性。再不回去,便要赶不上户部其他主事下值了。
“那这身呢?”
叶九一看,宇文穿了套白色祭祀服出来,剪裁很不如何,一个人肿得两个大,略略有些丑,他瞧了眼天色,面不改色道:“极佳。此套最好。”
宇文被罚不要紧,可他不想陪他夜宿户部,那儿的下人房又潮又霉还没有炭炉,床板上全都是蛀虫,谁睡谁苦。
宇文得了叶九肯定的答覆,很快进去买好衣服出来。
他提著两个小包,将其中一个递给了叶九。
“爷?”
“这套送你。”
叶九瞄了一眼,正是那件丑不拉几的祭祀服。
“爷,小的不需要--”
“别推托,这么多年我都没能送你什么。”虽然他觉得那套不怎么好看,但难得叶九喜欢,“别同我客气,我方才吩咐老板了,让他多裁制几件差不多款式的,已经给了银子,下个月你自个儿来取吧。”
叶九心中万头疯马狂奔而去。
就说了他不需要!
......
另一头,宇文一走,陆无双也很快地寻个由头走了。
苏珩若有所思道:“方才那位是?”
颜姑娘方才商议时频频走神,三句说错了两句;而那年轻男子虽一派从容,背脊却绷得直挺,侧颈线条僵硬,鼻息甚至微抖。
“户部左侍郎,宇文。”
苏珩喃喃道:“户部左侍郎么。”这两人必定有猫腻。
被这一打扰,他们都歇了再用餐的心思,如玉让苏珩直接喊来孩子们,把一桌饭菜留给他们,带著苏珩回了府。
大雍朝文臣武将不得同门而居,颜家三代同堂并未分家,一众叔伯全住在她爷爷,文渊阁大学士颜竞的府邸,唯有她爹独立门户,在颜府斜对街置办了一座大宅子作为将军府。
如玉平时是待在她爷爷那儿的,只宵禁前回将军府过夜。
这会儿她将苏珩带回了颜家大宅。
她一入府,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童便欢快地扑了上来。
“大堂姊。”小童兴奋地嚷嚷道:“我瞧见你偷偷换的那一大箱银子啦!还有你准备的那些......你是不是要出京城,去好远好远的地方玩儿啦?捎带上滚滚啊。”
如玉大惊,连忙捂住他的嘴巴。
第5章
却是来不及了。
如玉的大哥颜琛正在一旁顾著滚滚,也听见了滚滚的话。
颜琛狐疑地朝妹妹看去:“什么银子?准备的哪些?”他正想细问,却见到她身后站了一名清俊的少年。少年穿著泛黄布衣,看得出多处缝补的痕迹,皮肤有些乾燥粗糙,却不掩致容貌。“这位是?”
“这是我新聘雇的帐房先生。”如玉连忙道:“对,那银子便是准备盘铺子做点小营生用的。”
“帐房先生?他?”颜琛一扬手,颜府的七管事便凑近耳语。颜琛听完,上下打量了苏珩一眼,哼笑道:“招呼客人或许能凭一张脸,管钱算帐也能靠脸么?你这贪看好颜色的性子要改改,镜湖才摔得受寒了,卧床大半个月刚好,现在又带个人回来?路上随便抓一个人都能当帐房么?原本我是挺不不喜宇文那奸滑小子的,现在又觉得他顺眼了。果然人都是需要对比的,遇到个更差的,就会觉得前一个也不那么差了。”
如玉喝道:“大哥!”颜琛为人不坏,就是性子别扭,嘴巴忒毒了点,出口没个好话。
苏珩不以为意,“您是威远大将军长子?”
“不错。”
“威远大将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