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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轻柔下来的身体也一下子僵硬起来。蝉语立刻松开了宁次的手,然后改为一只手托住宁次的背让把他整个人能够借力站起来。
终于能够站起来的宁次显得非常的开心,他挥舞着两只手臂,笑得更加灿烂了。
“现在就帮助他的话,小孩子可是很难长成男子汉的。别看他现在这样小小的一团,以后可也是要撑起一个家的人。”
蝉语的手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他低头掩去眼中的波动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逗弄宁次。没有很礼貌地再去回答日向日差的话。
真是个固执,心防的坚固也出乎意料的不像是一个孩子,不过,很危险。就像是站在深渊边缘的人,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啊。日向日差在心中叹息了一声,也没有再说话。
失去父母,失去童年的少年执着起来完全有不输于成年人的可怕坚持。就算是一次次被狠狠地击倒,练习到整个人浑身都是伤,还是能够一次次地站起来。这样的姿态就算是毫不相干的人看着说不定都会心惊和怜惜。何况是已经和蝉语相处了一年多的日向日差一家。
不同于还不懂事的时候会被母亲带着在一边观看蝉语的训练,自从宁次开始不断地缠着蝉语叫他陪自己练习开始,蝉语就一直避宁次见到他这种非人的训练。
日向日差也曾经想藉由这个为突破口让蝉语能够回归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状态。不过他们的谈话每次还是在变得更加冷静的蝉语三言两语中就结束了。
“如果不想让宁次看到你那么可怕的样子,最好的方式不是躲避而是让那种状态消失吧?”
“再可怕的状态也比不上死亡。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没有任何的复杂目的,我只是想活下去。而且,童年这种东西可以有,但在这个世界却是绝对不会长久的。其实就算被他看到也无所谓,我只是不想再负担上那些奇怪的感情而已。大家只要站在彼此的圈子里面就好。”蝉语停顿了一下,然后抬头第一次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现在我能带着走的就只有我自己而已,那些看起来漂亮柔软的小东西最后都是毫不留情的炸弹,我才没那么傻!”
日向日差沉默着从怀里掏出一颗糖放到蝉语的手边,“你这么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上过战场的人,见过生死的人,哪个会没有这种消极的想法呢?只是,就算吃糖会让牙齿疼痛,那种甜蜜的味道也还是只有糖能带给你。要是问宁次的话,他绝对是那种牙疼得不行也会选择吃糖的人啊。”
“他还只是个小鬼。”蝉语不在意地反驳。
“啊,确实呢。小鬼的样子也是最真实的,不是吗?”
“我去训练了。”蝉语没在这种讨论不出结果的话题上面再表达什么。他就像是一块沉默的石头,石头的内心坚硬并被厚厚的外壳包裹着。任何试图对着一块石头说话的人,最后都只会怀疑自己为什么一开始脑子不正常,居然会认为一块石头会懂人的感情。
这是一个寻常的日子,春季特有的绵绵细雨浮在柔柔的风中飘落庭院。蝉语一个人拿着纯白的绷带在自己红彤彤的手臂上一圈一圈缠上去。那些现在看以来还只是充血的地方,只要过一晚就会变得乌黑乌黑的可怕样子,他虽然自己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是他也不想总是被人用惊奇的目光看着。熟练轻松地单手在手肘上面一点的地方打结,再把撸到肩膀上的袖子放下来,蝉语整了整衣摆上的褶皱然后把剩下的绷带和药酒整齐地码放在医药箱里面。
蝉语难得地在这样一个闲适的春季里透过斜飘的雨丝看向院子里高大的银杏树,凭他良好的视力,能很清楚地看到枝条上透出的新绿,甚至就连上面晶莹的雨丝也在他眼里无比清晰。这正是个万物苏醒生机勃勃的时候,偏偏却让还只是个孩子的蝉语觉得难熬起来。他觉得自己是整个庭院中最格格不入的那一个,所有的东西都沾染上了春的生机。就连溪边的石子上面也有一层惹人喜爱的绿色,就只有他这个能跑能跳的“人”好像在最深处的地方已经枯死,再多美好的东西都不能让他多看一眼。
他没来由地厌烦起来,可这厌烦的情绪又让他从心里讨厌起自己来。蝉语很清晰地认知到他现在很危险,不管是对那些尚且环绕在他身边的人还是对他自己来说,他现在的状况都很危险。他恍惚间觉得自己一直战战兢兢的思维正在朝着一条没有任何未来可言的道路上驶去,偏偏他还很清楚地知道,在一开始,刹车就已经被卸掉了。
向来表情缺乏的脸上勾起一个带着嘲讽的笑,那双像是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像是被盖上了一块厚实的丝绒布帘,无论光亮有多留恋,都被毫不留情地一点点驱逐出去了。
蝉语没再纵容自己,他站起身弯下腰去拿一边的医药箱,准备去进行下一阶段的练习。就在这时候,一丝不和谐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蝉语不动声色地微微侧了侧脸,朝着那棵高大的银杏树看去。可是这一眼就让镇定的蝉语不由自主地心惊胆战起来,他立刻放下手上的医药箱然后连鞋都没来的及穿就跑进了雨幕中。
让他慌了神的人还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他手脚并用地奋力爬上了对于他来说高的过分的围墙,然后现在正努力地伸着自己短短的手想爬上古老银杏树的枝干。
“宁次!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怒喝声让心里正藏着小兴奋的小孩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房子的主人会正好看到此刻偷偷摸摸的他。不由自主地浑身抖了一下的宁次抓在湿滑树干上的手抓下了几块树皮,然后带着主人的害怕和不甘心滑开了。
蝉语没想到自己会吓得宁次整个人从高高的围墙上摔下来,他的心一瞬间揪紧,就连呼吸也不由主地一滞。一瞬间涌动的查克拉让他的速度提升了不少。
吓得双眼紧闭的宁次在失重的时候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怀里的东西,可是准备中疼痛却没有袭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让宁次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入目的首先是缠着绷带的双手。宁次仰起脸朝着皱着眉头,像是连牙关都咬起来的蝉语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哥哥!你看!”他献宝似得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罐子,并且伸直了双手把它举到蝉语的眼前。
蝉语本来张嘴就想先骂一顿这个冒冒失失的小混蛋,但他也不可抗拒地被几乎占据整个视野的黑罐子拉走了注意力。罐口小小的日向族徽让蝉语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他突然哑口无言。
直到伤痕累累的手臂传递来尖锐疼痛,蝉语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