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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的明月夜轻咳了一声,努力地正色道,“不闹了,说正事。”
“嗯,说正事。”楚留香自然是含笑应允。
默默地撇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明月夜方才开口道,“四月初是阎老板的寿辰。因为不是整寿,珠光宝气阁也没有大办的意思,但是和他关系亲近的朋友,倒是都请过来了。再过几日峨眉派的独孤掌门以及他门下的三英四秀,江南花家的几位公子,也都会来。说不定陆小凤都会过来。”
“陆兄?”提起这个名字,楚留香不由得一笑,“若他也来了,这太原城就更热闹了。恰巧我前几日新认识的那位朋友,我想陆兄跟他也一定合得来。”
“因为你们都喜欢喝酒?”
“因为我们都喜欢喝酒。”
男人的交情,果然都是从酒里面喝出来的。明月夜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也从盘子中挑了一块桃花酥,“你怎么不说陆小凤一来恰好也赶上了梅花盗一事。”
“这就不必麻烦陆兄了。”楚留香看着面前的少女在那块状若桃花的糕点上咬了一小口,极为自然地拿过她手边的茶杯给她把茶水续满,“关于梅花盗,我已经有线索了。”
明月夜歪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认真想了想,轻声细语道,“好吧,既然你也快查到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好了。实际上,隐元会那边已经知道梅花盗是谁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静立在兴云庄议事厅中央的金九龄,微笑着说了同样的话。
“梅花盗的真实身份,隐元会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但是大家也都知道,隐元会说话,从来不无的放矢。所以对于这件事,几位星主的手下还在查访确认出剩下的两成。不过也快了,大概这几天内就会有结果。”
这句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在场的众位豪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被这个消息打蒙了的同时脸上都泛出微微苦色。他们声势浩大地聚集在兴云庄中声称要抓住梅花盗,瞎忙了两个多月什么成果也无,到头来还是让隐元会拔了这个头筹。如果梅花盗真的是让隐元会找出来了,还有他们这些江湖大侠们什么事?
面面相觑了半晌,最后还是由公孙摩云站出来拱了拱手,小心地试探道,“能将梅花盗那个恶贼找出来自然是好事……但是前不久,隐元会的爷爷们不是说不管这件事吗?”
隐元会这一出手,基本代表着在场这些冲着抓住梅花盗所带来的名和利来的所谓英雄豪杰们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对于这一点金九龄自然是心知肚明,因此他面上也现出了无奈的表情解释道,“诸位星主原本确实是没多大兴趣的,但是这近一个月来梅花盗掀起的风浪越来越大。为了抓住他,还有好多大侠们跑去谋夺金丝甲,引得苗疆‘极乐峒’五毒童子门下的人都在塞北现了踪迹,甚至还有消息称五毒童子本人也出了苗疆。单只这一点,就已经引起杏林的神医们的注意了。而隐元会和杏林一向交好,所以见到这种情况也不得不出手。”
虽然金九龄的话说的很隐晦,但大意却明显得很。无非是你们这群人聚在一起一两个月都没有研究出什么名堂,杏林的神医们不耐烦了,隐元会的祖宗们也不耐烦了。而且隐元会一出手,基本就锁定了梅花盗的真正人选,相比之下他们这些忙活了两个多月还一无所成的所谓英雄豪杰,更显得如同一群废物一般。
在场众人顿时就有人臊得面红耳赤,站在场中的公孙摩云也面色一变。然而他的脸皮厚,也就变了那么一下就恢复了正常,依然舔着脸拱手道,“龙庄主昨夜之后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有音信,我们现在也是群龙无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不知道金捕头的意思是?”
“其实按照我的想法,诸位现在最好什么都不用做。”金九龄环视了一圈,笑着道,“正好,再过几日就是珠光宝气阁阎大老板的寿辰了,我来之前他也跟我打过招呼。近几日他江湖上的朋友们都会来,大家都不希望这几日再出什么乱子。所以现在一动不如一静,诸位不妨先等等看。”
珠光宝气阁这个名头一出,在场中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想要在隐元会放出消息之前再博一把的那些人顿时都怏了下来。在关中,太原之西的无争山庄不出,珠光宝气阁的阎铁珊大老板就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他说要在座各位都安分点,还真没有多少人敢明着违抗他的话。
“阿弥陀佛。”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的心眉大师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偈,欣然道,“如此也好,老僧就静候佳音了。”
心眉大师一句话给这件事定了性,其他还想抗争的诸如赵正义田七之流,也只好愤愤然闭了嘴。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将主导权让给了金九龄的柳听风抱剑站在一旁,目光扫过人群中那一张张沮丧失落的脸,唇角一勾嗤笑了一声。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议事厅中的那扇屏风上。仿佛对屏风中的水墨山水很感兴趣一般,他上下打量了屏风许久。半晌,才缓缓移开。
水墨屏风之后,林仙儿微微颤抖地缩在了软榻上,半点声音都不敢再发出。纤长的眼睫下,那双美丽的眼睛中一片阴霾。
作者有话要说:提一个点,那个桃花糕点碎屑,以楚香帅的武功拿一块桃花酥怎么可能还会不小心捏碎一小块,当然是因为他其实心里紧张了啊,神马从容不迫都是装出来的(_)
☆、又见刺杀
当天夜里。
浅色的月光透过窗枢在房间中投下几点晦涩的光,映亮了屏风后博山炉上方升腾起的一缕青烟。房间内外都很安静,床上躺着的人呼吸平稳而规律,似乎已经陷入酣甜的梦境中。
夜已经深了,就连兴云庄中的仆从都也已经睡下。乌云将天空中的明月遮蔽了大半,投下的月光昏暗至极。在客房外的走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轻手轻脚地推开客房的门,那黑影跨过门槛直接走了进去。
木质的门框微微开阖发出“吱呀”一声轻响,然而此时床上本该警觉的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然深陷在沉睡里,甚至一直到那个人绕过屏风走进了内室,他都没有醒过来。
冷笑地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身影,黑衣人似乎非常满意此时的场景。他从衣架后的脸盆中舀起一瓢水泼在了燃着青烟的博山炉上,直把炉中的熏香扑灭,这才扔下水瓢转过身朝房间中央的大床走去。
冷笑一声,那黑影看着床上依然沉浸在梦境中的人冷飕飕地低声道,“谁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要喊冤就去向阎王喊吧。”一句话说完,他抬起右手就一掌朝床上的人打去。晦涩的月光下,那双被照亮的手丑恶又笨拙,死青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