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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的时光恐怕都不如此刻漫长。
“萧先生?”
终于,在众人度日如年的纠结等待中,萧问水缓缓抬起了头。立刻地,就有人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朝他看去。
沉吟了片刻,萧问水在众人的瞩目之中轻声开口道,“墨迹的时间应该不超过半个月。”
“不可能!”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左右护法已经条件反射地同时开口。这么些年来明争暗斗不断,这两个人难得有这么齐心的时候。
然而,说完这句“不可能”之后,两个人又同时沉默下来。不可能?在他们教主身上,有什么不可能?
大堂中再次恢复了一片安静,方才那个如同阴影一般的问题,再次盘旋在每个人心头。
他们的教主,到底死没死?
在这个时候,唯一还有心情四处张望的也只有依然如同没事人一般的魔教少教主玉天宝了。即便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有可能给他玩儿一出诈尸,他的神态依然是一种耐人寻味的懒散和漫不经心。
就如同此刻,所有人的都在纠结一个玉罗刹留给他们的世纪难题,他却还有闲心抬头看窗外。一朵大雁模样的游云,缓缓从碧蓝的天空中飘过。
也正因为如此,他也第一个注意到了跨过大殿门槛走进来的人。
“哟,听风,回来了?”
玉天宝这句悠闲得仿佛打招呼的话让原本全神贯注于自家教主仙逝问题的众人猛的回过头,齐齐朝门口看去。然后他们就看到了,缓缓跨进门槛走进大殿的柳听风身后还跟了一个人,一个方才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了的人。
“你……”左护法死死盯着带着假圣女回来的柳听风。他似乎张嘴就想说些什么,但是第一个字音刚刚出口又被他强压了回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堂而皇之地走进来的两个人身上,柳听风的神色很平静,而他身后的“圣女”神色也不遑多让。她并没有被制住,柳听风也没有拿什么东西拖着她。但她这样光明正大地仿佛自投罗网一般的举动,却让在场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情形实在是太古怪了,古怪得在场所有的高手都像被点了穴一般,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冒头。
哦,不对,还是有的。
“你把她都带回来了,怎么,我父亲不想玩儿了?”
饶有兴致打量着柳听风背后那个跟明月夜的脸一模一样的人,玉天宝懒洋洋地摇着折扇,半点也不顾及自己这句话让身后的两位护法脸色瞬间白了一下。
随手将折扇往手心中一敲,玉天宝似乎终于看够了,从假圣女身上回视线,他的目光落在了柳听风身上,“我爹有没有说他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出来?”
站在前面的黑衣青年此时的样子冰冷又沉默,仿佛被换了一个人一般。听到玉天宝的问话,他缓缓抬起眸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某个人身上,“在有人猜出了他没有死的时候。”
被他目光注视着的楚留香略微有些讶然,也有些微疑惑,但其他人就没办法像他一般镇定了。
几乎是柳听风这句话一出口,众人震惊的震惊,哗然的哗然。而有一个人,眼睛瞬间睁大,如一根枯死的木头般在原地僵立了半秒。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左护法猛地飞身而出,闪电般朝大殿门口窜去。
然而,就在他快触及到大殿门门槛的刹那,一个磁性优雅的与他而言却如同阴影一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将他整个人死死钉在了原地。
“本座让你走了吗?”
☆、玉罗刹
西方魔教的教主继任仪式的开头声势浩大,结尾却仿佛一场闹剧。
在玉罗刹携着明月夜出现的那一刻,所有聚集在大殿中的魔教众人包括已经逃到了门边上的左护法,齐齐下拜,心悦诚服地齐声道,“恭迎教主归来。”
“起来吧。”玉罗刹漫不经心地扫了众人一眼,目光在人群中的某个人身上着重落了一下,又很快移开。玄衣男人带着明月夜走上祭台,视线往下面一扫,招了招手,“宝儿。”
“父亲。”玉天宝恭敬地走上前,将腰间那把弯刀解下双手捧了上去。
玉罗刹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懒洋洋地伸出右手指尖,凌空点了点他,笑道,“你倒惫懒。”
玉天宝站在台下微笑,“在看到月影姑娘的时候,我就知道父亲恐怕一点事情都没有,此时此刻不知道正躲在哪个地方看戏,果然是被我猜中了。”
此时,那位面容和明月夜一模一样的“圣女”已经走到了明月夜身边,不言不语地站到她身后。然后,像是终于回到了她本该待着的位置一般,她整个人的存在感猛然降低,如一个沉默地影子。很显然,她就是玉天宝口中的那位月影。
他们父子二人倒是半点压力也无地站在大殿中央闲话,其他魔教众人或欣喜、或震惊、或惊恐,在玉罗刹一句“起来”之后,众人陆陆续续站起,恭敬地低下了头。
神隐许久又突然出现,玉罗刹如同没事人一般,淡定地跟自己的亲儿子寒暄几句,又示意明月夜上前将圆月弯刀起来。他的目光在两件圣物上逡巡而过,指节修长的手漫不经心的伸出,食指和中指捏起罗刹牌的一角,抬手就向外一甩而出。
墨玉一般的罗刹牌顷刻间化作一道的漆黑的闪电,直奔还僵立在门口的左护法。然后,在他反应不及之时,从他的身体穿胸而过,牢牢钉在了殿外朱红色的廊柱上,狭长的牌尾微微颤抖,而直到此时空气中才炸响出一声暴鸣。
左护法的身体重重倒地,这个几分钟前还在站在大殿中央握有无上的权力的人,眨眼间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没有料到玉罗刹居然一句话都不说就动手的陆小凤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一个放在江湖上无论如何也该被列入顶尖行列的高手,如此轻易就死去了,不必殿外大树上一片树叶的飘落要复杂半分。更让他惊讶的是,对于左护法的死,魔教众人仅仅是安静地低着头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对此提出异议。
高台上,仿佛只是随手捏死了一只虫子一般地玉罗刹看都没看那个倒在门口的身影一眼。他漫不经心地垂下眸,目光落在站在原地胖胖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的右护法身上。玄衣男人下巴微抬,说话的语气分外随意。
“挑一个。”
右护法身体猛地一颤,脸色一片刷白。过了好几秒,他才慢慢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属下想试一试圣女手中的圆月弯刀。”
玉罗刹点了点头,右手随意地往后一递。下一秒,圆月弯刀锵然出鞘化作一道银色的流光盘旋而出。右护法甚至还来不及抵抗,那道仿佛具有灵性般的刀光已经迅速地围着他的脖颈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