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试武前夕
回到凤凰山的蓝慕雪，自知与白云扬差距过大，日日勤练剑法。
又经常忆起石室的最后那一幕，是以多问沈洗，江湖上是否有白云扬的消息。
但是半年里，白云扬就像在江湖上蒸发了一般，全无半点消息。
一直到第二年四月，才有传闻白云扬在药王谷求医，不久后回到刀门，且其身边一直带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蓝慕雪知道白云扬与圣女玥儿是逃出了腐烂洞穴，到了中原。
她在凤凰阁内坐着，怔怔看着楼外的梧桐树。
她很烦恼。
忽然，有黑影一闪而过……
“谁！”
一个黑衣人一剑刺向蓝慕雪，剑却在瞬间幻出数道剑光！
蓝慕雪先以凤凰舞的步伐滑开，再以凤凰舞的剑法回敬那偷袭的人。
黑衣人与蓝慕雪互攻十数招后，那黑衣人终于不再用外门剑法，而是使出了剑门的“鬼神式”。
“鬼神式”剑法，忽明忽灭，明灭相间，令人措手不及，是虚实相结合的剑法。
蓝慕雪扬起细雪剑，劲力凝聚，雷霆万钧斩出。
黑衣人的飘忽不定的身影，竟是被这一斩斩退了。
蓝慕雪也不乘胜追击，转而停了下来。
门外走进一人，是门主，道：“怎么不继续出招了？”
“方才司马长老的鬼神式已被我破，再追击，我必是使出九天落剑诀，怕是会误伤了司马长老。”蓝慕雪直言。
黑衣人拿开面罩，果然是“神剑阁”的司马长老。
门主点点头，道：“司马长老若不是起手的是外门剑法，当不会如此。”
与门主一同走进来的，还有“凤凰阁”的赵阁主，“明月庄”的赵老太君，“九天楼”的主事萧长老，“封魔宫”主事林长老，“梧桐园”主事苏长老。
剑门内部为楼阁制，设有许多楼阁，其中以“神剑阁”与“凤凰阁”最大。
两阁的弟子，都是其他楼阁中最出色的弟子通过严格的考验而来，其中“神剑阁”阁主更是贵为剑门门主。
但两阁只是剑门的门面，只存在于山门里，没有实际的产业。
有实际产业的楼阁，不止在山门设有楼阁，更是在各地管理着剑门的产业。
剑门的供给，正是从这些有实际产业的楼阁而来。
其中又以“九天楼”，“封魔宫”，“明月庄”以及“梧桐园”势力最为大。
是以这四个楼阁的主事，在剑门中地位极高。
总的这六个楼阁，称为剑门六合。
“我便说小雪是最好人选，定不输那刀门奇才白云扬。”赵阁主拉过蓝慕雪的手，“小雪啊，过些时日刀门的试武大会，到时可不能丢了我凤凰阁的颜面。这凤凰阁阁主迟早是你的！”
赵阁主与赵老太君是母女关系，赵老太君早有意愿要其女儿回明月庄继任庄主之位，是以赵阁主也需要确定凤凰阁继承人。
蓝慕雪一怔，回过神道：“慕雪定不辜负阁主厚望！”
苏长老“呵呵”一笑，道：“蓝慕雪今年不过二十一吧？二十一岁成凤凰阁阁主，那可真是年轻有为啊。传出去，指不定当我剑门无人了，让一个娃娃当楼阁之主。”
苏长老所说，便是剑门内的一大成见，历来门内所有重要职位，皆是有资历的老人担任。
“我看蓝慕雪的剑道境界，倒是担得起这担子。”说话的是“封魔宫”的林长老。
林长老是林晴的父亲，林晴去年十九岁方入凤凰阁，是凤凰阁内唯一能与蓝慕雪相提并论的人。而其父亲此时不为自己的女儿着想，反而帮着蓝慕雪说话。
蓝慕雪知道，倒也不是这林长老有什么别的想法，而是“封魔宫”林家家风如此，就事论事，总是讲一个理字在先。
反而是蓝慕雪师傅的“九天楼”萧长老并未说话。
之后，门主与几个楼阁主事又聊了几句，便走了。
萧长老留下来与徒儿叙叙旧。
萧逸开口道：“小雪的剑道，越发深沉了，方才斩出那一剑，可是自己所创？”
蓝慕雪回道：“是，徒儿这半年偶有所得，便想出这一斩。”
“这一斩，与刀门‘斩鬼神’一招有些许相同，皆能破我剑门‘鬼神式’剑法，这一招名什么？”
“名字……弟子还未曾想好。”
“无妨，那些名动天下的招术，总要有一个匹配的名字，小雪日后慢慢想即可。”萧长老看着阁楼外的梧桐，“小雪觉得白云扬此人如何？”
“慕雪觉得，白云扬武学境界之高，是弟子所不能企及的！”
“小雪，你冰雪聪明，当知道我不单说的是武学境界。罢了。你是否一直想知道剑门与圣莲宗的交易，以及叶门主给侍月神教教主的信写了什么。”
萧逸转过身，不知是在看天空，还是看着楼外的梧桐树。
“是！弟子很是疑惑，剑门这么大的门派，为何还要与圣莲宗为谋。而叶门主说要侍月神教杀剑门一个叛徒，弟子是万万不信的。
弟子回到凤凰山，将圣旨传开的时间一比对，发现剑门有人刻意压下了圣旨的消息！
其实剑门早在白云扬到凤凰山时，应该已经收到了圣旨。
是以，弟子大胆猜测，这两件事，与圣旨有关，特别是要求合流的那道！
而且，很可能是针对白云扬！”
萧逸听完，“哎”了一声，摇摇头，道：“小雪，为师一直说你冰雪聪明。你从圣旨的时间，便能猜得七八。
正如你所说，剑门与圣莲宗的交易，以及归还侍月神教凝血项链，皆是因为第三道圣旨。
与圣莲宗的交易，其中一环不过是要阻止白云扬的步伐，好让你们两人早一步到侍月神教。
另外一环，则是要求圣莲宗统一蜀地后，站在反对合流的立场上，必要时出手阻止。
至于信，叶门主是想要侍月神教为江湖出头，杀一个合流的主要人物，以此向朝廷表示江湖不会受制于朝廷。
有江湖最大且信徒最多最广的侍月神教起个头，江湖上其他门派便会纷纷效仿。
如此，朝廷与江湖虽然关系紧张，但是不多时，便会恢复以前。
本来有凝血项链为引，整件事对于侍月神教来说也是利弊平衡，但不想那朱雀圣使不领情，反而险些害了你。”
蓝慕雪还在想着，萧逸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此中计划还有一环，我也是日后才想明白。侍月神教与中原各派百年前因凝血项链积怨，而叶门主部署所有后，将合流的两个主要人物都放在了滇西，又以凝血项链为引，可能还有另一层意图。若是侍月神教不领情，将你们都杀了，那么他要的局面，也能达到。哎……”
萧逸再次摇头，蓝慕雪一脸震惊。
“白云扬，你喜欢他否？”萧逸问道。
“弟子与他相处不过半日，喜欢……其实谈不上，更多的，可能是想胜过他！”
“没有喜欢，那便好。你有求胜的心，也是好事。只是，你不能赢。门主要你打败白云扬，你可知，若是你真的打败了白云扬，按刀门的性子，这合流能成吗？”
“可是，弟子也不能输，是吧！”
“是，倘若你输了，这合流便能继续。但是，若你输了，让合流继续，不论剑门，还是刀门，甚至是整个江湖，都会有人阻止合流。
江湖，从来不是朝廷的江湖，而是江湖人的江湖。”
蓝慕雪看着萧长老的背影，无比深沉。
萧逸继续说道：“我‘九天楼’经过这几十年的经营，已成剑门最大楼阁，就是脱离剑门自成一家，也无不可，所以楼内上下，皆是不喜欢合流的。
而叶门主，自认为剑门几百年基业不能毁在他手，他也是不希望合流的。
叶门主要我跟你说必须赢，赢不了便希望你能死在试武台上。
呵呵，这只老狐狸啊……”
“师傅，弟子该怎么做！”
“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小雪，不要怕，如有机会，师傅会想办法保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