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A-21 解惑之人
“男人跟男人做`爱做的事……是修行?”关上落地窗之后,佐助自顾自地猜测起来。
“呜哇啊啊啊!不要把那种话毫不知耻地挂在嘴上!!”某人当即不顾形象地大叫起来,冲过去捂住他的嘴。
真想干脆附和说是「修行」敷衍过去,但是万一佐助长大以后对同伴(男)说「我们来做一场爱做的事吧,胆小鬼。」,或者是「你还是努力去做一场男人跟男人爱做的事吧」……光是想象诸如此类的场景,天夜就觉得这世界快要崩坏了。
但是又换言之,说,会让佐助同学从此了解何谓大人的世界,不说,就会产生以上的情况……天夜的内心纠结成了一团。
“唔唔!”扯开天夜捣住自己嘴的手,佐助微扬头瞪他,“我说什么不知耻的话了?你还是不打算说吗?”
“……本少爷不说你会怎样?”
“很简单,去问别人。”
佐助同学说得那叫一个底气十足。
天……天要亡他,绝对是天要亡他!
天真的小朋友,很快你就会知道那些事是多么的羞耻,既然你想去看看大人的世界,本少爷就给你看,让你知道,然后你就给本少爷忘个干净,或者永远不要在本少爷面前提起!
天夜找到床的位置,坐了下去,又瞟了站在那的佐助几眼,一脸凝重的开口。
“你……知道自己怎么出生的吗?”
“啊?这跟我出生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
“听好了!之所以会有你,是因为你的父亲把他的子注入你母亲的体内,在输卵管里相遇、融合,各自带着父母的遗传物质结合在一起,形成受卵,便立刻开始细胞分裂,同时向子宫腔内移动。经过不断的细胞分裂,最后形成了成熟的婴儿。最后婴儿由阴「哔」娩出或者通过手术产出。而注入子的那一过程,就是做`爱做的事,也就是通常说的结合,婴儿便是父母爱的结晶。”
佐助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是没怎么明白。
天夜此时已经完全不想去顾虑他的反应,自顾自地往下说。
“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男孩子上厕所……”天夜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接着一本正经地道:“排尿的地方会因为对喜欢的女性的身体感到兴奋,从而与之交「哔」射「哔」,而射出的东西就是「哔」,里面含有大量子,男性射「哔」的瞬间叫做高`潮。而女孩子的身体有一个可以进入的地方,也是刚才所说的排尿的地方,在那里面有卵子及卵巢,而卵巢便是能让子与卵子结合形成受卵并养育出婴儿的地方。换句话说,通过亲密的肌肤相亲,男性在与女性`交「哔」时,必须把产生子的那个地方插入女性的身体里,借以爱抚和抽`插使双方的身体感到兴奋甚至到达高`潮,把`子射入女性的卵巢中,形成受卵,诞生婴儿。结合时所变换的姿势,就是音符图上所画的了。”
“竟……竟然要插`进去……”佐助倒抽一口气,以天夜根本听不到的音量动着嘴唇无意识地嗫嚅。在天夜说「换句话说」之后,佐助同学的脸就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天夜的用字遣词毫无顾忌且是那么的露骨,越往下听,从脖子上蔓延的红潮就越是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漫过了头顶。
是的,他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
此时的佐助几乎从头到脚都红透了,低着头,整个身体都僵在原地。
他今天吃午饭的时候还盯着那张被天夜漏的音符图研究了半天,虽然他当时并没看出什么,现在一想……
佐助的小脑袋发出噗噗的声音,难以抑制的羞耻让他全身发烫,不停的在空气中散发高热。
“这就是为什么世界上会有男人跟女人,父母也是一男一女的原因了!因为只有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才能生孩子!结婚!交往!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做这种事才是正确的!明白了吗?”
一句话问下去,对方竟然毫无反应。天夜不禁扭过头,产生了反省之意。
难道是自己说得太露骨太干脆了,对第一次接触这种知识的小毛孩来说太刺激了……?
不对,我才没有错!是这家伙自己要听的,而且我也注意言辞了,尽量挑他能听懂的告诉他,更深层次的东西我还什么都没说……当然也不打算告诉他就是了。所以说我才没有错!
而且卡卡西说的那什么手把手教,用脑子想也知道那种事本少爷是绝对不可能手把手教他的吧!
“佐助!”
“啊……?”
被大声喊到的佐助霎时全身僵硬地回望天夜,脸上的热度像消不去一样炙热。
见到佐助脸红得跟煮熟的螃蟹壳一样,起先还是忍了忍,几秒过后,天夜完全不给面子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因为不是很好笑吗?平常那么目中无人,现在却意外的纯真,光是听到男女之事就脸红成这样……那要叫他做,岂不是得扭扭捏捏冷静不下来了吗?
一想,天夜笑得更欢了,他好久都没这么笑过了。
他也想不起来到底自己上一次这样笑出来是什么时候,只觉得开怀大笑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很好,以后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笑料了,也算是这次的获跟安慰吧。
“别、别笑了!”
佐助同学对天夜同学毫无顾忌地取笑自己的行为表示抗议,可是天夜同学完全没有停止笑声的意思,直接倒在床上抱着肚子翻了个身,肩膀一抖一抖的,笑得不亦乐乎,对自己出丑感到又气又恼的佐助见状直接扑上去打算以武力让天夜闭嘴。
不一会儿两人就在床上拿起枕头一个抵御一个进攻,当然抵御的那个因为笑得太过分很快就败下阵来,被佐助同学又羞又恼地制住双手压在身下,床单凌乱,枕头也被随意地丢在了一边。
“肚……肚子好痛,哈……哈哈……”
“……我……我叫你别笑了!”
佐助脸上的红潮慢慢褪去,握住身下之人手腕的手随着语气加重了力道,谁知那人不但不在意自己处于受制地位还在那里乐不可支。
见某人似乎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佐助本还想说什么,却在见到天夜毫不掩饰发自内心的灿烂明朗的笑容时,一向平静的心脏尔间漏跳了一拍,接着砰砰砰砰地在胸腔中快速鼓动起来。
像紧张、像说谎、像兴奋时的心跳声在佐助的胸腔中响起,没有规律可循。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佐助觉得这种感觉非常陌生,又很可怕,他不知道原因是什么,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这颗心脏就像是为眼前的这个人而跳动一样,因为他的一颦一笑,随着他的动作发生变化,那么强烈……
上方突然没有了声音,天夜可能觉得笑够了,张开眼睛去看他。佐助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样子,让天夜觉得有点诡异。
“啊……那个,刚才的事听过就忘了吧,但是你要记得这世上只有男人跟女人才能结合,不管同性相恋是不是错误,你都绝对不可以喜欢男人。”
“你做过吗?”
“什么?”
天夜被佐助没头脑的话给弄懵了。
压紧天夜的双手,可能连佐助本人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口气逐渐冷凝。
“你跟女人,或者是男人做过吗?”
“开什么玩笑!本少爷是正常人,才不会喜欢什么男人,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怎么可能跟谁做那种事?更何况我们都是十岁不到的孩子!”
“那你怎么会知道?”
“本……本少爷也是听别人说的……说的啦。”
相比较前面气急败坏的语气,这句话回得明显底气不足。他总不能说是被卡卡西扯过去看过那些书吧?
天夜轻轻呼口气,抿直唇角,转了转手腕向佐助示意。
“该放开了吧?”
顺着天夜的话,佐助放开了他的双腕,摆正枕头侧身钻进了被窝。没由来的,佐助就是觉得有点生气,心里堵得慌。
“喂……”天夜万分惊恐地看着今晚打算赖在他这的人,“你不是说你问完问题就走的吗?”
“我改变主意要睡在这。”被子里传来佐助闷闷的声音。
真是阴晴不定的家伙……
天夜在心里嘟囔了一句,颇为无奈地看着背过他睡过去的人。季节已经进入深秋,天气也逐渐转冷,两个人一起睡的话……确实是比较温暖一点。这样想,天夜也就没怎么反对。
关了灯,换上几乎跟新的一样的睡衣后也躺了下来。天夜睡觉有个怪癖,那就是脱衣而睡,当然这仅限于他一个人睡的时候。
且不说他本身喜欢裸睡这点,裸睡本身就对身体有诸多好处。自他研究医疗忍术时便发现了,当人处于裸睡状态时,比穿着衣服睡觉更有助于睡眠,而好处并不仅限于此。去除了衣服对身体的束缚,有一种无拘无束的舒适感,全身肌肤与晒得暖洋洋的被子接触也十分舒服,另一方面增加了皮肤与空气的接触面,有利于血液循环和皮脂腺、汗腺的分泌,且有助于放松心情、消除疲劳等等。
俗话说该休息的时候就要好好休息,裸睡解除了衣服对身体的束缚,使全身的细胞得以放松,不仅让他得到了一个如自由呼吸般的睡眠,也比单纯的穿衣睡觉更能缓解他出任务和几乎全天都在用影分`身时的疲劳,所以天夜会选择裸睡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之前发现佐助在自己房里,真的是让他大吃一惊,如果佐助不出声,搞不好他就脱掉衣服直接往床上躺了,被看到那可真不是丢脸惊慌之类的词可以形容他的心情,虽然他们都是男孩子也没必要哇哇大叫的……
况且佐助跟他说过绝不喜欢男人,所以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的,是他想太多了。
望着天花板,身边又传来了佐助的声音。
“明天早上我要吃番茄烤饼。”
天夜扭头没表情地看了他一阵,虽然屋子里在关上灯和窗帘之后黑得几乎什么都看不见……适应一段时间之后,大致的方向和轮廓还是能看清的,然后天夜轻轻地“嗯”了声。
被褥里发出的轻微声响,天夜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头的人动了动,接着又是几声。
睡不着吗?
……也对,毕竟第一次听到那么刺激的东西,一时半会儿睡不着才正常。
啊啊,刚才佐助的表情还真是到不行,那张红到头的小红脸……不行不行,一想到就想笑,太有趣了,不能笑不能笑。
天夜转过身去,想忍住不笑,又转念之间想到光听浅层的东西就脸红到不行的小家伙以后要是跟女性单独共处一室或是干嘛干嘛的,岂不是要羞涩不止甚至连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哪?
……好想围观,一定要围观。
于是一边决定一边脑补得如此欢乐的天夜同学很不给面子地“噗哧”了声,尽管他尽量止住了笑声,却让整个肩膀都抖了起来。
听到身后细小的声音和被褥明显的震动,佐助的背部顷刻间僵硬,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红晕又再次漫上脸颊,羞赧懊恼悔不当初的情绪一股脑地搅成了一团。
“别再笑了!”
“啊……”
笑得抖动的双肩因为这一声终于停了下来。
佐助在黑暗中气鼓鼓地瞪着慢慢转向他的人影。
“那种事有那么好笑吗……”
“才不是「那种事」,非常有意思哦。如果有照相机,本少爷一定会照下来当作藏。”
“那只是对你来说有意思而已。”
“哼嗯……刚才可是有个小家伙光明正大的跟本少爷说要去问别人,是谁呢?”天夜好整以暇地看着佐助。
“……”果然话一问下去,对面立即没了声音,隔了好一会儿,佐助不满的声音才传来,“……还不是你不肯告诉我。”
这是本少爷的错吗……明明就是那个不良导师!只要他不塞那种图纸,压根就没这些事,归根结底全是卡卡西那混蛋的错!
“总之过了今天就全忘了,把今天彻底消除掉,不论是你,还是本少爷。”天夜不止在嘴上说,同样在心里叮嘱自己把这如噩梦的一天彻底忘个干净,若是要他忘记去报复那个给他酿造了如此一个噩梦的家伙,相信那绝对是天塌了都不可能的事。
他可是那种睚眦必报,以一还十的人。
佐助只是低垂着视线,没有回话。
天夜所说的那些话,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忘与不忘更是无关紧要的事。如果是天夜的希望,顺着他的意也无所谓。因为佐助很清楚,他不会有用上的一天,原因很简单,一开始他就说了,在复仇之前他根本没时间去想那些,更枉论碰什么女人。
自从得知他家灭族一事后,周围的人也好,学校里的同学也好,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只有天夜,只有天夜对他的态度跟初见时一样,没有怜悯,没有讨好,没有嫌恶,只有天夜看到的人是我,不是别人,更不是宇智波家族的荣耀,天夜只是单纯地看着他一个人,不管是冷漠的眼神也好,关怀的举动也好,温柔的怀抱或是什么都好,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天夜看着的人是他宇智波佐助,并且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除了这个人以外,他已经不想再接触谁、相信谁,又或是跟谁有更深的交往,他的世界只有复仇和天夜,只有这两样东西的存在。一样是必须去完成的,一样是必须守护的,对他而言都是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正因为曾经尝过失去重要之物的痛楚,所以才会在再次找到之后更加拼命的去保护。数月的相处,那些任劳任怨地照顾与融于行动中的关怀……天夜对他的而言,就已是那样不可缺少的存在。
他已经不想再失去重要之物了,所以只要这个人就够了。
如果没有人珍惜这个人,那么由他来就好了,直到生命的尽头都不抛弃,绝对会让天夜活下去,在他的身边活下去。
有时候佐助会想,人的一生中,到底会有多少东西从指缝间悄悄溜走呢?
现在的他只想抓住和天夜在一起的时间,牢牢地抓住这个人,决不让他从自己的指间溜走。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再放手,就这样一直紧握着,永远都在身边最近的距离。
在他纷飞的思绪所酝酿而出的宁静黑暗之中,佐助带着多少会被拨掉的觉悟,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另一只纤细而柔韧的手,用力握紧。
永远都在我的身边,永远都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份决心也通过交握的手传给天夜,他没有拨开佐助向他伸出的手,不同于佐助施加在他手上的力道,天夜只是轻轻地回握。然后佐助没有说出口的话语,得到了回答。
“好。”
与生病那时一样,一个简单的字,轻易地填满了他空洞的心,这个人明白也懂他要的是什么。
这份安心与温存,这种简单明了的温柔,像一杯温水一样流进佐助的内心。
包围在充满了天夜气息的屋子里入睡的佐助,清秀的小脸上难得地带上一丝极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