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是吗。”食指轻叩着座椅的扶手,天夜靠在椅背上不以为然地搭上话，然而那张被完全掩盖在面具后的浅薄双唇却在此时慢慢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啊啊,真是性急啊。
竟然自己跳进了陷阱,对于捕食者而言这可是送上门的佳肴。
那么区别就在于他是咬上一口，还是留其性命呢？不过就个人偏好……他却更倾向于对方鲜血淋漓匍匐在地的残缺姿态呢。
“把当时在那的护士带过来……虽然想这么说，”话锋一转，天夜停下轻叩扶手的动作，继续说道：“那个人应该根本不存在吧。啊，对了，你可能并不知道，你的行动正被24小时监视，从什么时候起呢？”
这名恶魔的唇角翘得更深了。
耐人寻味的提问吊足了人胃口,寂留的视线紧紧锁定在那似乎将宣判自己死刑的人身上。
“啊啊,是你将防御网的草案提交给小春老师的时候。”
微含笑意的慵懒嗓音犹如一杯冰水倒入喉管，令人从身体内部开始发凉。
也就是说……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寂留整个人脸色大变。
“真是该夸奖你啊，不过一切都结束了。”语气急转直下，天夜敛起神色，转眼便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他轻抬眼眸，一字一句地道：“因为把你的名字写入调查栏并派人监视的是我。”
……这个人果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一切。
24小时被监视……也就是说除了奇介还有几个人在暗中跟踪，他竟然没有发现……
既然暗部有心调查他，又怎么会让他察觉？这种稍微动动脑筋就能想到的事，他当时被奇介糊弄过去了……这么说难道！
忽然寂留难以置信地瞠大眼眸。
难道……等等、难道奇介……只是一个……幌子……？
轰
巨大的轰鸣声一瞬间笼罩了下来。
此刻，寂留只觉得他整个脑袋被炸得轰隆作响，一时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怎么会……
寂留不停的在内心否定，可无论他怎样否定，事实就是事实。
既然如此的话，也就是说这人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对策，不管自己的间谍身份是否属实，都想好了万全之策，太可怕了……
这家伙……是人吗？
寂留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那么这家伙之前抓住他的马脚死死不放的原因也能理解了。
此时此刻的寂留认为，事到如今，就算奇介现在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指正他，他想他也不会感到丝毫意外。
如果是在这家伙的授意下，他完全相信。
这就是事实。
然而事实确实同样如此。
“剩下的就去拷问室说吧，包括你的目的，奇介。”
在天夜的命令下，一直静立于门侧的暗部走上前来，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慢慢退去了面具。
“大叔！”鸣人第一个叫起来，他嗖地冲过去，一时间，惊讶、喜不胜的表情层层交叠在鸣人的脸上，“真的是大叔！怎么会、你不是……”鸣人的脸慢慢垮了下来，不可能啊……他可是亲眼见到大叔抢救无效被盖上白布的啊，那这个大叔是……
是真的。拉下挡住左眼的护额，卡卡西看了眼这个没用变身术货真价实的奇介，随即转动那只唯一露在空气中的死鱼眼瞥向天夜，然后深深的、再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觉得他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唯有深深的叹息才能表达他对于这人的满腔无奈。
看着解除变身术的鸣人，奇介满脸的愧疚，“对不起啊，鸣人，因为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向你说明，让你担心了。”
他知道鸣人一定是想起了自己在病房里被奋力抢救时的情景，而那时负责在那里抢救的医生就是他本人，床上的「奇介」只是一具傀儡而已。
奇介伸手揉按上鸣人金色的脑袋，开始说明一切，“那时我在你面前消失，并不是寂留突然停止了生命维持装置，而是因为我醒了。”
“咦？”
“鸣人，我们都被骗了。我们都以为躺在那张床上的就是我，但其实那只是一具欺骗人的傀儡，为了让寂留露出马脚的道具，真正的我其实在医院最深处的房间里。我也是醒来后才知道的，是央大人救了我，也救了我那险些被害、葬身于火海的妻子。”奇介的脸上难掩悲痛，他上前一步，面向大名，“是寂留干出了这种事，各位大人，请不要相信他！村子的守备机能绝不能交给这种家伙！”
众大臣的表情渐渐由惊讶变得凝重，毫无疑问，此时此刻他们完全相信了奇介的举证。
“嗯……”大名望着眼前几乎超乎预想的发展，自折扇后发出思索般的沉吟，他移动目光，视线就那样定在了天夜身上。
他对这位未来准女婿还是很满意的，所以他也不介意给这个面子。
他同意此次提案的重要原因，其实是想给暗部减少工作量，让天夜多抽出时间来国都度个假。度假是假，陪双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可事已至此，他也只当没发生过，既然未来女婿不赞同，那他也自然站他一边。
“……我知道了。”
连大名都发话了，众大臣内心自然也尘埃落定，全票否决寂留的提案。
就这样结束了吗？
眼见着局势快被彻底逆转，寂留不甘地咬紧了牙，一定还有什么办法能反将一军。
对，他还有一线希望。
寂留敛表情，重新换上一副正经脸指控天夜。
“等一下，他们都是你的人，你的话他们当然会附和！”
他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他以为他能借此一举平反自己的不利，他甚至天真的以为他可以以此战胜央，也许比起央，他更适合暗部部长这个职位。
这次寂留没把表情表现在脸上，他学乖了，所以他把所有的得意都藏在肚子里，暗自发笑，孰不知……这种行为言语只会愈加证明自己的愚蠢可笑罢了。
面对「你诬陷我」的大胆指责，天夜觉得越发可笑的同时，突然想跟他玩个异常现实的游戏，于是天夜带着几分玩味的口吻问道：“那么需要表决一下吗？”
“什么？”寂留一时没搞明白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那么各位大人，若是认为我央更值得信任，请举手示意。”
依言举起的并不止一只手。
此次木叶前来的，小到上忍，大到火影，无一例外的举起了手，火之国的大臣们更不用说，在越看未来女婿越对眼的大名之后，他们也纷纷举起了手，当然还有另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央在火之国、在整个忍界的声誉，木叶之眼这个最高称号可是至今为止只授予了这唯一一人。
作为木叶的眼睛随时警惕着四周，观测时局、发出指令，一切都做到防患于未然、将敌人扼杀于摇篮之中……还有那可怕的瞳术。
央当之无愧，而作为暗部的领军者，他更有功不可没的战绩与辉煌。
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不去信任央，理由很简单：一个人的力量是薄弱的，而一位领军者的力量则是强大的，因为他的身后有着上百上千个忠诚的部下，没有谁比央更能保护他们。
没错，他们怕死，所以在这点上他们毫无疑问，也更愿意相信央。
至于暗部……卡卡西往后瞥了瞥，又往周围扫了一圈，他张着死鱼眼表示：那群死忠的抖m相信可以举双脚的话他们绝对会举起来。
毫无胜算。
在这个几乎处于垄断地位的人面前，他根本毫无胜算。
他似乎从央的言语行动中听到了。
「别痴人说梦。」
听到了这声讥讽。
濒临崩溃的绝望压向了寂留，惶惧慌乱顿时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他想逃。
逃出这里。
逃到音忍村回到大蛇丸大人身边。
“想知道你在哪失败了吗？”
令人战栗的低语自身后响起。
那像是恶魔一样紧咬住他不放的声音……
寂留战战兢兢地扭过头，他毫不掩饰眸中的惊讶与惧意，就那样看着站直身体无声无息阻拦了他去路的天夜。
留守在门口的几名暗部本想上前抓住转身欲逃的寂留，无奈他们家部长大人的脚程似乎更快一步，于是就形成了寂留被暗部与天夜前后包夹的局面。
天夜的嘴角轻轻翘起，话语却是冷漠毫无温度。
“我可不会像你一样妇人之仁，比起仁慈宽容，我更擅长杀一儆百。”
也就是说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吗？
战栗感传遍全身，让人从心底发冷的寒意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瞳眸震颤间，他的眼睛无意间对上天夜的眼眸。
那是双蓝得非常干净的眼眸，像琉璃一般剔透无尘，却无法一眼望到底，如同落入寂静冰冷的湖水深处，永久的安宁、沉寂。
那是地狱……
是无底深渊……
寂留瞪大眼睛用力摇头，似乎想摆脱眼前的现状，却被天夜以咄咄逼人之势紧追不舍。
“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天夜弯下腰，俯身在寂留耳边，他的目光始终凝视前方，言语时微微翘起的唇角就好像他真的是在透露一个好消息一样，“早在一开始，你的身上就被标记了。”
“……标、标记？”不会是……
寂留听见自己的喉头都快打结了。
“对。”恶魔的唇角弯起了更深的弧度，“无论你逃到哪，你的结局永远只有一个被我抓回木叶。”
冷汗从后背沁出。
逐渐汇成一股从背后滑落。
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寂留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接跪坐在地上。
他大口喘气。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一个骇人的事实。
并不是他失败了，而是从一开始他就注定是败者。
……原来不是假的。
因惊讶而睁大的眼眸缓缓恢复原状，寂留垂下头，他用双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疲惫地喘息。
在他来到木叶的途中，很多人都这样窃窃私语：「木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木叶暗部，而木叶暗部也并非真正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暗部部长。遇见就赶紧逃，否则就会被吞噬得尸骨无存。」
没错，自己根本就赢不了，也逃不出这人所设下的天罗地网。
哈哈……他真是太天真了，竟然可以天真到以为那是可以一笑置之的玩笑。
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以为自己真的就能逃过这双「眼睛」，还傻到认为什么狗屁暗部部长又是一个木叶拿来骗人的幌子。
不对。
这个人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至今究竟有多少人死在这个人手上？他的手上究竟沾满了多少鲜血？
污秽不堪……简直就像这充满了杀戮、不该存在的忍者世界一样。
如果不变得同样残忍冷酷，是无法活下来的。
他算是明白了。
“怪物……”寂留的嘴唇无声地张合，无法逃脱的绝望将他笼罩在更深的阴影里。
“带下去。”
“是！”暗部应声上前，在天夜的授意下迅速结束了这场闹剧。
“比起依靠不切实际的提案，我们木叶应该更加注重防护性忍术的开发与结界系统的升级加固，才能彻底断绝威胁，各位大人难道不这么认为？”
天夜缓缓站直身子，不知是他们看岔了眼，还真是有这么回事，他们分明看见了天夜后腰的叽穹在这一直腰间反射出森冷的白光，白得刺目、惊心。
不光是黏稠的血色之红让人害怕，有时候，干净无垢的纯白更令人胆寒。
尤其对一名忍者而言。
那是杀戮之光。
那是杀人不见血的惊心与战栗。
就像一个历经了杀戮与鲜血的恶魔，他站在这里，享受着属于他的胜利与地位，用那张优美的嘴唇吐出令人折服的话语。
在座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无言地认同了天夜的说法，然而同时……他们也用更谨慎、斟酌的目光看待这位仅以风华正茂的年纪就坐稳了暗部统治者地位的少年。
他们需要判断，也更需要更慎重的选择，去看，去观察这名少年继任火影的可能性，以及是否能将火之国带往一个更强盛的未来。
三代摸着他的山羊胡子，望向自家孙子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欣慰与赞赏，即使到了现在他也仍然清楚的记得十二年前，自己重新继任火影时在这里说过的一句话。
「就算是我这老头自不量力吧，就当是作为培养出下一任火影前的代理，你能同意吗？」
看来没错，老夫当初做的决定是对的。
天夜的成长比老夫想象中的更加优秀。
嗯……似乎他这个「过渡期」也差不多是时候该结束了。
与大名交递的目光中，三代清楚地看见了对方眼中透露出与自己同样的东西，于是三代那老谋深算的坏脑筋是动得越发深了。
卡卡西吊着他的死鱼眼瞟着三代，他想后者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已经很清楚了。
无非就是把双公主嫁给天夜，然后继任火影那档子事。
看来目前的情况很危险啊，佐助。
摇了摇头，双手插在裤兜里，卡卡西索性移开了目光。
火影大人已经急于把天夜推向他的位置了，你如果再不快点……而且照目前的情况，中忍考试绝对少不了天夜，三代如果真想把天夜扶上火影之位，就绝不会再让天夜处于幕后。
这样一来，中忍考试一旦顺利结束，天夜就会被举荐。
看大名的意思，天夜就算不愿意，也必须担当火影。
佐助，你该怎么办？
卡卡西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在这个计划赶不上变化的现实中，他似乎找不到什么方法能改变现状。
那么剩下的，也只有在中忍考试放手一搏了！
作者有话要说：2014-07-2015:20:00更新
下面送上短小的小剧场君~：《借只手！》
某日树林，天夜死盯着自己那只总算能五指分开，却仍被恶心的体液粘得像蛤蟆一样的左手，他抬头看了看卡卡西，又看了看阿斯玛，最后他毫不犹豫的把刺人的视线落在卡卡西身上。
“喂，卡卡西，借只手。”
天夜的意思很明确。
借只手给他结印。
什么查克拉性质、调和比例不一样，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动用全村上忍力量都行不通，他只有自己上了。
开什么玩笑。
要本少爷三天三夜都跟佐助像个连体婴一样生活，什么都不干，既分不出影分身也去不了暗部，坦白讲……要本少爷罢工三天没可能！
卡卡西一听，额角顿时挂满了黑线，“别开玩笑了，天夜少爷，这几天你就安分点，正好有机会让佐助当当你的左手，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好！做饭怎么办！上厕所怎么办！洗澡怎么办！！而且你的意思是本少爷平时很不安分吗！”炎炎夏日，天夜觉得自己的火似乎被越烧越旺，要不是他手现在像只蛤蟆爪，他绝对已经抓住卡卡西的衣领咆哮了。
卡卡西大胆地点了点头，要问为什么，他就是仗着天夜没法结印武力值彻底为零才悠哉悠哉的幸灾乐祸。三天，佐助可以帮没法用手的天夜做很多事呢，比如说脱衣服、比如洗澡、比如……顺便推倒？
“噗噗。”脑补到欢乐处，卡卡西不禁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
在天夜的怒吼声下，卡卡西把脸转到了一边，虽然听不见笑声，但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厮绝对在偷笑。好像会变得很有趣，佐助这种年纪的少年跟喜欢的人裸`裎相对，特别是洗澡的时候，搞不好……天夜少爷这回真的要手把手教，手把手哦！
“噗……啊咳！”声音不小心又漏了出来，卡卡西立马就感觉到了有股视线在狠狠毒杀他，他赶紧挺直腰板用力假咳一声，尽管如此，他的嘴角却仍旧止不住一翘一翘的。
卡卡西当下就决定了他要学他师公干一件最正经、最见证这段历史的人去偷窥！
阿斯玛摇了摇头，心想着都是男孩子发生不了什么事吧，可当他回头瞅见佐助脸红着别开脸的时候，叼着的烟就那么掉了下来，心下更是一咯噔。
这小鬼……
他恍恍然想起了分组那日的轰动事件，两个男孩子……糟了。
阿斯玛认为，事到如今，他这个做叔叔的也做到了尽人事，至于听天命……他想他这个凶残的侄子绝不会任凭命运摆布的，要真有个什么，也只有祈祷天夜不会把屋子夷成平地。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叫三代火影提前备好人手吧。
于是当晚，从各方面而言都被强力围观了的天夜少年羞耻之余，彻底被惹毛了。
欺负他不会单手结印，咱们走着瞧！
于是从此，天夜下定决心向白努力学习单手结印。
赶脚连体婴的日子还有好多可以写，但碍于这个字数……看亲们的意思吧，果然还是朦胧最美？v
下章是温馨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