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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害母后一事,根本就是你们一家人合谋为之,既然你的王妃是帮凶,你一样也是。说不定,这一切根本就是你在背后指使的!”
太子此话说得恰如其时,在周帝心中激起了一阵不小的涟漪,他眯起眼睛,每一寸目光都尖锐如刀,一寸寸锁定在高珩身上,似在揣测些什么。
而从周帝眼中,程金枝看到了猜忌,看到了怀疑,甚至更看到了一丝冷漠。
正因为自己太自以为是,思虑不周,才会连累高珩和慧妃,将事情带向了进退无路的地步。
此刻,程金枝只觉她是个罪人,一个不该饶恕的大罪人。
“大哥,你这么说,未太侮辱我们的智商了。”
高珩冷冷一笑,如风刀霜剑般冰冷刺骨的目光在太子脸上狠狠地刮过。
他从来都是个不屈不挠之人,即便腹背受敌,脚下就是死亡的深渊,他也绝不会轻易妥协。
但程金枝不是。
如今肩上满是牵连他人的负罪感,压得她重如千钧。
她很清楚,如果没有人主动出来承担这份罪过,那他们三个人都可能会被降罪,慧妃纵然能保全性命,也会被褫夺嫔妃的封号,堕入不可翻身的境地之中。
这对想要和太子竞争储位的高珩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打击。
这是她绝对不想看到的结果。
既然如此,只有她现在站出来承担所有的罪过,才能解救她想解救的人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再陷囹圄
程金枝一直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做出那种牺牲自我去保全他人的大义凛然之举。
可当看到高珩和慧妃即将因为她的失误而身陷危局,脑海里无数个急如星火的念头疾闪而过,最终却清晰而明确地停留在了这个决定上。
与其三个人都因此获罪,让太子和赵皇后奸计得逞,破坏高珩历经艰辛才在周帝心目中所争取到的地位,倒不如让她一个人承担下所有罪责。
毕竟在这场尔虞我诈,硝烟弥漫的争斗之中,她才是那个最无关紧要的人。
想到此处,程金枝原本激动不已的情绪突然间被抽离,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她抿紧唇角,在深吸一口气之后,刻意不去看高珩脸上的表情,站起身来走到慧妃身旁,郑重地朝着周帝俯首在地,字句清晰而有力。
“陛下,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妇一人所为,事到如今,臣妇愿意认罪。”
“程金枝,你在胡说什么?!”
身后传来高珩低沉而有力的声音,重如千钧的目光刺痛了她的脊背,让她紧紧地攥住了衣袖。
高珩从来都是深明大义之人,此番也知道程金枝是救人心切,并没有真正责怪于她。
可如今见她竟然挺身而出,为自己和慧妃担下一切,心中惊讶之余呼吸猛然一窒,不由感到万般煎熬。
他又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珍视和爱护的女子就这样陷入绝境之中?
“程金枝,看来…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周帝振衣而起,神色迷离地盯着跪在脚边程金枝,眸子里笼罩着一层灰暗的浮尘,似乎下一秒就要刮起一阵肆虐汹涌的风沙。
程金枝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鼓起勇气在周帝面前“俯首认罪”的。
可她确信当这请罪之言说出口时,她的内心深处仿佛有些隐藏在暗处东西散去了迷雾,露出了闪闪发亮的一角,可又在转瞬之间弥漫开一股伤感和不舍的痛楚。
她当然怕死。
她经历过生死劫难,深知死亡的迫近有多么可怕,也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能够好好活下去。
然而此时此刻,她蓦然意识到,有些东西,比她的一世长安,锦衣玉食更加重要。
“陛下,这不是金枝做的,所有事都是臣妾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还请陛下降罪!”
慧妃容色哀婉地看着程金枝,沉痛地朝她摇了摇头,眼中已是泪光盈盈。
“母妃,都是金枝的错,是金枝连累了您,您就别再替我开脱了。”
程金枝郑重其事地说着,假装对慧妃的暗示视而不见,面色冷峻地抬起了头。
“你既然说这都是你做的…”周帝说着故意停顿片刻,语气很是诧异,“那你告诉朕,你为何要这么做?”
程金枝早就料到周帝会有此一问,沉吟少顷,不紧不慢道:“因为臣妇记恨皇后娘娘处处刁难于母妃,记恨她派人在外头造谣生事污蔑臣妇和殿下的名声,更记恨她当初冤枉臣妇将皇太孙推入湖中,所以才会鬼使神差地在桂花酿中下毒,以泄心头之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妇一人所做,请陛下责罚,还慧妃娘娘一个清白。”
若说起下毒的动机,程金枝确实有很多可以怨恨皇后的理由。
她就这样在周帝面前把自己描绘成了一个善于记仇,小肚鸡肠的恶毒女人,这个黑锅由她来背,的确再适合不过。
而太子见程金枝突然跑出来要承担罪过,担心自己所盘算的计策会功亏一篑,急忙插嘴道:“父皇,燕王妃的话还有很多漏洞,这件事一定没有那么简单。您不能听信燕王妃的一人之言,而任由下毒的真凶逍遥法外,燕王妃这么做,显然是想替那个真凶开脱!”
“陛下,臣妇所言句句属实,这赤翎散也是臣妇特意准备好带进宫中的。”
程金枝瞪了不依不饶的太子一眼,仍旧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势。
“程金枝,朕从来都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奸佞之徒。”
周帝意味深长地说着,大袖一挥,重新回到龙榻上坐了下来,眼中闪烁着几分古怪的神采。
“如果真是你下的毒,你又怎么会将赤翎散这样至关重要的证据留在慧妃宫中,而没有将它处理干净?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一旦东窗事发,朕一定会派人搜宫,若是找到此物,必然会连累到慧妃。还有,正如你之前所说,谁都知道这桂花酿是出自慧妃之手,那你在里头下毒,也一样会连累慧妃。你这样做,跟你现在的行为,难道不是自相矛盾吗?”
听着周帝的话,程金枝心知他对自己的认罪之举还是心存怀疑,可奈何她又编造不出什么合情合理的理由。
正思索之时,只听高珩突然道:“父皇,此事事关重大,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