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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珩重复着贺荃所说的话,心中料想程金枝多半是因为对元熹公主一事耿耿于怀的缘故。
可他也了解,就算程金枝对这门婚事耿耿于怀,可她生性乐观向上,坦率洒然,并非那种会钻牛角尖的人,不至于会让自己受累至此。
所以他又隐隐能感受到,除此之外,程金枝似乎还有其他事情瞒着他。
确实,对于程金枝而言,在那个艰难残忍的决择和痛苦面前,元熹公主嫁入王府一事,早就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
送走贺荃之后,高珩暂时起心中那份沉甸甸的喜悦,坐在程金枝床边替她盖好被子,默然良久,随即振衣而起,欲转身离开。
“珩儿,你去哪里?”
见高珩不陪伴在程金枝身旁反而要突然离去,慧妃心怀疑惑之余,便开口叫住了他。
“儿臣出去办点事情,还请母妃好好照顾金枝,若她醒了,告诉她儿臣很快就会回来。”
高珩没有回头,而是语气淡然地说了一句,面色冷寂,目光沉沉。
“珩儿,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位南楚公主?”
慧妃上前一步出言试探,见高珩默然不语,便知道自己已经说中了他心中的想法。
“珩儿,你素来行事稳重,应该比母妃清楚,不该在这个时候去找她。”
慧妃秀眉微蹙,紧两颊,言辞间浮动着一层严峻的意味。
“这门婚事已成定局,你此时前去,非但不能对现在的形势有所助益,万一得罪了这些楚人,不仅于你自身是场祸事,更会让你父皇左右为难,从而责怪于你。你别忘了,当年那起赈灾官银案还有诸多隐患,也不知道你的父皇会如何定夺,万一真如你和金枝当初所料的那样,那这位南楚公主可是一根救命稻草,即便你心中再有怨恨,也须得等这件事过去了再说。”
“母妃,你知道儿臣的个性,平生最恨遭人胁迫,断然不会求助于她。”高珩侧过身子,目光拧成了一道尖锐的厉芒,“既然在父皇面前,儿臣无能为力,儿臣倒要看看这位当着满朝文武让父皇为难的楚国公主,又会如何来对付儿臣?”
“珩儿,母妃知道你心疼金枝,不想看她受委屈。”慧妃说着绕到高珩面前,眉宇间酝酿着一抹浅浅的阴霾,“可你也知道你那皇兄和母后是何居心,你若真的因为这件案子而受到牵连,一己之身或许无碍,但是你现在不仅有金枝这个王妃,还有了孩子,凡事一定要再三隐忍,金枝她素来善解人意,定然也会理解你的。”
慧妃说的这些话,高珩其实都心如明镜。
只是再沉着理智的人,一旦有了牵挂,有了他人可以拿来加以威胁的软肋,总希望能护得他们一世周全,不想看到所珍惜之人受到任何伤害。
更何况高珩本身,就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无论是身为母亲的慧妃,还是作为妻子的程金枝,还有她此刻腹中的孩子,都将会是自己倾尽一生都会拼命守护的人。
可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失去了如今的地位和荣耀,那一切只会像多年前在深宫中受尽冷漠与苦楚的曾经一样,除了任人宰割之外,便再无能力护他们周全。
不仅如此,甚至连自己身边的人,都要受到牵连与责难。
这是他决不允许发生的。
想到此处,他终是微闭双眸,抿紧了唇部线条,一声无奈的叹息之后,不再迈出前行的脚步。
良久之后,在看到高珩露出半截衣袖而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弛,慧妃这才舒展眉角,神色伤感地松了口气。
第三百一十章蠢蠢欲动
长阳宫中,待程金枝气势全无地踏出宫门之后,元熹公主立在窗外静静欣赏着庭院中那几株枝繁叶茂的春桃,抬头深吸了一口气,任由和煦的清风轻柔地拂过脸颊,眼中藏不住那得意的欢欣。
程金枝的到来虽然全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可于她而言却反而是一个意外之喜。
她本来就一心在思考该如何让除去程金枝这个让她时时妒恨的存在,如今不吹灰之力就能让其自动退出,这确实是一件“功德圆满”的好事。
即使这样的手法太过卑劣阴损,但一想到能够独占这个自己日思夜想,魂牵梦系的男人,所有的一切也就全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只是,除了这份让她感到呼吸顺畅的喜悦之外,元熹公主心中却还有另一番担忧。
那就是关于程金枝对自己的所求之事。
纵然她是楚王的掌上明珠,从小也会像男孩一样练功习武,甚至随军出征,披襟斩棘,但毕竟是女儿之身,终究不能过多地涉足政事。
当年太子与元鹏和谈一事,她也只是从元鹏处听闻一些,到底事情的原委始末如何,尤其是关于那笔由太子私自所出的钱财,她更只是粗略地掌握了大概。
若非程金枝今日提起,她恐怕都已经忘记了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所以在元熹公主看来,如果高珩真的因为此事而受到威胁,若想顺利从旁协助继而打击太子,自己就必须先弄清楚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早做打算。
而且她隐约能够感觉到,这位大周太子与自己母国的关系,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尤其是在她派去找元鹏的手下回来时,告知他元鹏去了太子在京城的住处之后。
……………
沁芳园的后院里也种了数十株花团繁盛的桃树,清风过隙,花瓣起舞,暗香袭人。
元鹏立在阁楼上看着脚下这片粉色的花海,凝目片刻,转而敛神色看向了坐在对面,目光从容的太子高琛。
“太子殿下这座别苑还真是致风雅,令人流连,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所居之所。只是...不知殿下今日请在下前来,所谓何事?”
“衡王殿下过奖了,这处别苑乃当年本宫成年时父皇所赐,一直都是本宫的心头好,若非是被本宫重视的贵客,倒还没有这个机会能够踏足此地,还望殿下往后也能经常光临才是。”
太子依旧坐在原地没有动身,朝着元鹏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了一个善意的弧度。
而元鹏闻言眸色微转,随后便执手回礼道:“承蒙太子殿下相邀,在下深感荣幸。”
“衡王殿下这么说就太客气了。”太子说着便抬手请元鹏入座,“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