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小王八羔子
天狼的车驶离了南茜的公寓，并没有往自家方向行驶，反而驱车到了o企业大楼的楼下，查世方不理解，但跟着他进了大楼。
一个带着金边眼镜的青年人，在电梯口等待两人，一进电梯，那金边眼镜年轻人先开了口，「两位，谢谢你们愿意来，我是一宗侵占案件的调查员，想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帮助破案。」
查世方瞪大了眼睛，「我们跟乌金并没有私交，我以前在医院担任清洁工，也只跟他有数面之缘。」
那青年人浅浅一笑，「放心，我知道你们两个都不是他企业集团中的员工，也和他无生意往来，我只是不想遗漏任何一点线索。」
三人出了电梯，那青年人领他们进入了乌金的办公室，他熟练的开启了乌金桌上的电脑，叫出了一大堆密密麻麻的表格。
天狼摇摇头，「我数字不行，查世方，你看看这些是什么？」
查世方用神识迅速地阅读着，发现这全是一些银行往来的资料，还有转帐纪录，一些用公司名义购买的有价证券，和收藏品，似乎也都在近期从公司帐号里忽然消失。
「我没办法看那么细，但我大概懂，这都是一些金钱转帐的纪录，这公司似乎许多东西被变现，或是转售了。这...这些都是企业内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斯文的青年人以赞许的眼光看着查世方，「先生很有概念，我很难相信您是医院的清洁工。」
「不过你说对了，这些是o企业资产转出，售出的纪录。这些事发生的时候，公司股东浑然不觉。」
调查员补充，「这家公司不是上市公司，这次要不是里面的股东发现报案，我们也无法介入调查。」
查世方问，「这些资产似乎都转到了海外的子公司，有何不妥吗？」
「有人借着转移产业到海外子公司，又盗卖了资产，再转到不同的海外公司，一层又一层，像是有几百个洋葱一样，想要剥到最后一层，抓到幕后的人，简直比登天还难。」调查员推了推金边眼镜，继续说着，「不过有人发现一个少年，我们也不太清楚他的真名是什么，只知道他的化名，马士豪，可能跟这宗资产盗卖案件有关。」
「小豪？」查世方这嘴开的，好似下颚脱臼一般。
天狼说，「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指向他，先不要慌。」
「七夕之后就没有见到小豪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边。」查世方揉着额头，还是无法相信小豪是个诈欺犯。
「查先生，我请你来的目的，就是希望如果您见到他，或是和他联络时，也能同时跟我联络，唯有赶紧出面厘清案情，才是上策。」斯文的调查员说得十分委婉，其实”厘清案情“跟”自首“在这边的意思相去不远。
一路上，查世方像失了魂似的，在天狼车里一句话都说不出。
「你别闷了，又不一定是小豪。」天狼想安慰他。
查世方有些恍惚地说，「天狼，你说什么样的人，可以从那么久以前就布局，当南茜的青梅竹马，然后知道某一天我会出现在南茜家，还知道我会牵扯进乌金的案子中？」
天狼沉默了一会儿，「这真的很难，还得投胎投得跟南茜差不多时间，又要先知晓未来，除非是上面授意。」
「什么情况上面会授意？」查世方问。
「例如，乌金之前换寿，那些在时候未到，却因为乌金离开的人，这算是上面的疏失，这个时候有可能会得到一些补偿。例如说来世投身在富贵人家，或是发一笔横财。又或是可以选择完成上辈子未完的心愿。」天狼边开车边想这些规则，显得有些吃力。
「这么晚了，你问我这么复杂的问题，我脑子有点累，去喝一杯如何？」
「也好。」查世方口干舌燥，心绪不定，一杯冰凉的啤酒正好可以解烦。
两人又来到了热炒店，只是这次，原本的五个人就剩他俩。
「哎，世事多变，没多久前我们还热热闹闹地在这儿吃饭喝酒，现在就我们俩。」查世方叹着。
「我问你，你当天从容就义，随便就把仙籍让给蓝玉，是因为你还喜欢她吗？」天狼开了一瓶啤酒。
「不喝马丁尼了？」查世方挑眉看他。
「什么地方喝什么酒，我正在学放下身段这件事。」天狼知道查世方不怀好意的揶揄，瞪了他一眼。
「快说，你是不是还爱着蓝玉？」天狼逼问。
查世方认真的想了想，「不，我是羡慕乌金，佩服蓝玉。」
「啊？我以为你会恨他们。」天狼有些惊讶。
「你说，在这世界上，或是天上，要遇到一个千年不离不弃的女人有多难？你说现在社会哪还有这种事？」查世方认真的看着天狼。
「也对，乌金确实直得羡慕。你放心，如果你也给人卸了，我找人把你缝起来！」天狼干了一杯。
「呸！你才让人卸了呢！」查世方也干了一杯，两人相视而笑。
「喂，不行，我们俩不能这样说说笑笑，等下你爹跟你娘又要来成全我们了！」查世方瞪着天狼。
「哎，都是我那些家丁碎嘴！」天狼对服务员招了手，「服务员，来盘烫冬笋！」
「你最近英文学得不错，说，烫冬笋的英文是啥？」天狼瞎聊了起来。
「那还不简单，就是boiled winter bamboo shoots!哈哈哈，还想考倒我！」查世方指着天狼，未饮先醉的轻浮样，很对这热炒店的味。
「等一下，方才那家海外公司的缩写，w.b.s？」查世方脑中闪过一张方才见过的银行单据。
他的手机这时响了，这是个他没见过的号码。
「表叔，我是小豪。」
「小豪？你在哪？」查世方急切地指着自己的手机，天狼张大了眼睛，赶紧凑近了话筒一面听着。
「表叔，你不用追踪我在哪儿了。」
「喔，不对，我该叫你声叔叔。您前辈子欠我的，帐面上已经一笔勾消了，这辈子我俩缘分已尽，希望您日后过得开心，好好经营网站！」
「冬笋！冬笋！」查世方对着已经挂上的电话唤着，可惜那电话再也没有打来。
「一码归一码，我欠他的自然我会还，可是当个贼盗卖别人的产业，我这当叔叔的不教训他，还当什么长辈！」
天狼点点头，「更何况乌金那笔钱来路不正，这钱若不拿去做好事，对冬笋也不是好事！」
「这小王八羔子！心机这么重，看我逮到你怎么罚你！」查世方又干了一杯，「走！我这个凡间行走，第一件事就得大义灭亲！」
天狼大笑，「痛快！抓这小王八羔子去！」
一台玛莎拉蒂，和方才跟老神官拿的康尼阁札克，像两道电光，驰骋在滨河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