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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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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名为林翊的少年出现了,他就像有谁悄悄按下了列车前进方向的换轨按钮,整列列车莫名其妙地改换了方向。

他完全无法预知会通往何方。

黎承睿痛苦地闭上眼,他咬紧牙关对自己说,不能再这么下去,这是最后一次了,就再看那个少年最后一次,看完之后他要果断地开车走人,从此忘记有这么一个人。

有这么一个人,只是惊鸿一瞥,却掀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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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第3章...

黎承睿看看表,已经比平时晚了二十分钟,但林翊还没出来。

黎承睿是天生当警察的料,对观察人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敏锐直觉,在美国求学时又修过行为心理学和犯罪心理学,对人的判断通常只需几个回合就能揣测得八九不离十。

只是这十五分钟,黎承睿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认知中的林翊是大都市单亲家庭中成长的普通少年,这种家境出身的少年内心承受的压力要比同龄人多,也比同龄人要孤独和自立。但因为过早需要进入社会,所以他们的成长也并不容易健康阳光,很多青少年因此有极度不安全感,迫切需要抓住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以表现自己的强大和不在乎。

未成年人案件中,被建立自我,表现自我的欲望所支配而产生的犯罪冲动不在少数,他们会嗑药、滥交、蔑视公权、挑战道德限制。

但林翊不在此列,黎承睿只需要观察林翊几次就知道,他心里念念不忘的男孩根本没这种欲望也没这种能量去反叛什么。林翊就像一个自闭的牡蛎,对着谁都紧紧合上自己的外壳,他内里有自己的一套规则,但他不轻易对谁展现。

林翊在这套规则的作用下,会严格地遵循一些规则,比如几点下课,几点出校门,几点到家,几点做饭,几点看电视,几点睡觉。名为林翊的少年是靠着这些时间的支点一样样撑起自己的生活。他不会做超出这些规则以外的事,因为陌生意味着不安全,黎承睿读过的心理学书告诉他,这个少年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

所以他迟了二十分钟出来,绝对会有事。

也许被导师留住?抑或同学找他商量什么?黎承睿有些心烦意乱,他看了看表,点燃一根烟叼进嘴里,打火机在牛仔裤上一擦打着,凑到嘴边抽了两口。

全港禁烟之后,他抽得就少了,他的家人也不赞同他抽烟。黎承睿现在兜里的烟大多是为兄弟们准备的,至于他自己,只有特别的时候,比如心绪不宁,比如破案毫无头绪时才会点一根。

他又等了十分钟,加上之前的二十分钟已经有半个钟头。按照林翊闷声不响的性格,谁跟他交代事都不可能超过半个小时,他还没出来,那就证明他一定被身不由己地绊住。

黎承睿坐不住了,他打开车门下来,大跨步朝校门走去。

外人理所当然进不去,但他的警察证起了作用,黎承睿以调查陈子南案件为由,堂皇冠冕进了学校。他拒绝了校方安排外事教员陪同的要求,直接赶往教学楼。他虽然知道林翊的教室是什么,但找到那去还是花了点时间,而且这种老式教会中学还带有一个绿草如茵的操场,一眼望过去,殖民风格的建筑台基下带着长长的斜坡,倒像谁扣了一把巨大的簸箕。

黎承睿观察力甚好,立即找到上教学楼的消防楼梯。他沿着楼梯跑了上去,大部分教室此时已被锁上,学生陆续返家。林翊所在的年纪在第五层,楼梯爬起来不难,就是拐弯弧度比较大,从上往下看,蜿蜒曲折得紧。

他爬到第四层就听见有几把处于变声期的男音在那骂:“死仔,包里就只有这么两百块,你耍老子们玩是不是?啊?”

“大佬跟你说话没听见啊,耳朵长着干嘛?信不信我一刀割了?”

“日,还真是不说话,我他妈让你不说话,让你不说话……”

一阵推搡声,随后啪的一下有人摔倒。

少年们哄笑起来,有人尖声说:“看什么看,长得这么鬼像女人,你会不会哭啊?哭啊你,哭大声点,哈哈哈。”

“让你装乖仔,让你成天扮好人,老子最烦就是看你这种二五仔,干你娘,告诉你,老子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啦啦,还说没钱,这是什么?好像很值钱的样子,给我,给我啊听见没?”

响起了一个清脆的耳光声。

“还给我……”

这一语调呆板的话在一片少年的笑闹中却如轰天雷一般在黎承睿耳边炸响,他听出来是林翊的声音。黎承睿脑子一空,急忙冲了上去,一脚踹开楼梯间关闭的木门,轰的一声中门应声而开,里面的少年都有些发懵。黎承睿迅速扫了一眼,发现林翊倒在地上,白皙的脸颊上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他周围四下散落着书包和答题本及书本等杂物,几个流里流气的少年学生正围着他。

黎承睿闯过去一把将林翊跟前的少年揪住衣领照着下巴给了一拳,直将那个男孩打到在地,他跟着一脚踩过去,侧身避开边上扑过来袭击的另一个少年,然后欺身上前,一个擒拿手将少年的胳膊扭到背后,掏出手铐喀嚓一声就给他拷上。

余下的两名少年早就被他突如其来弄得有点懵,此时一见他的手铐登时吓白了脸。其中一个慌里慌张喊了句:“差佬啊,快跑!”随后转身就跑,另一个反应慢了半拍,要跑时被黎承睿伸脚绊了一下,踉跄着扑倒在地,黎承睿不吹灰之力提起他的后背,再用力一摔,登时把他与其余两名少年摔到一起。

他做这些完全是下意识行为,林翊脸上的伤直接点燃了他的怒火,可媲美飞虎队的身手却用在抓几个不良少年上,这要换在平时,黎承睿连想都不会去想。但是今天他却用了,还用得挺狠,尤其是那个被他揍过又踩过的少年,也不知道肋骨有没有断裂。他看了看这三张惊慌失措的脸,忽然醒悟到这不过是三个孩子,可是他干了什么?居然拿对付穷凶极恶的罪犯那种方式来对付三个孩子?

黎承睿为自己感到赧颜,似乎对上林翊,他就变得不正常,情绪很极端,手段也很极端,他想要是这三个少年不是只殴了林翊一巴掌,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来。

怎么会这样?

黎承睿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他掏出电话正要给总部打,让那边派人来处理这种小事。等巡警过来还有段时间,黎承睿一回头却发现林翊已经自己爬了起来,此时正安安静静地将散落一地的文具书本慢腾腾地捡起,一本本掸干净了,连折到的边角都仔细抚平,然后再仔仔细细回书包里。他做这些认真到入神的地步,似乎身边发生的这一切跟他毫无关系,似乎他伸出在一个透明的封闭空间里,别人进不来,他也没打算出去。

黎承睿愣愣地看着这个少年,然后垂下头,对自己叹了口气,走近那三个不良少年,伸出手和蔼地说:“刚刚抢了什么?给我。”

三个少年惊疑不定地互相看了几眼,然后有一个战战兢兢地掏出一个东西,老老实实放到黎承睿手里。

黎承睿低头一看,原来是块老式手表,但却是瑞士名牌,做工造型都堪称经典,拿出去卖指不定能卖多少钱。但这块表年岁久远,表带边已经磨损,表面也开始泛黄,估计是林翊家的长辈遗留下来的。黎承睿正端详这块表,却听见林翊的声音响起,带着不确定和防备,小心地问:“那个,可以先还给我吗?”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说话。

黎承睿心里一跳,他抬起头,发现林翊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少年嘴角红肿,头发纷乱,白衬衫都被扯掉两颗扣子,可即便如此,少年仍然秀美入骨,脸庞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漆黑水灵,宛若深潭,照进去就被吸了魂魄似的。他就站在黎承睿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这分明是一张十七岁少年不谙世事的脸,可不知为何,黎承睿却备感紧张,仿佛面对的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一个洞悉世事超然物外的对象。

他使劲摇摇头,将这种古怪的想法从脑子里去除,拿着那块表往少年方向递过去,少年伸手来接,黎承睿又飞快缩回手,他突然莫名其妙想从林翊脸上看到一丝青少年该有的明白无误的情绪,比如失落,比如恼怒之类。

但什么没有,林翊只是愣了愣,看了看自己悬空的手,随后将自己没有拿到手表作为一个普通不过的事实接受了。他慢慢垂下自己的手,似乎下一刻,倘若黎承睿说这块表归我了,他也大概只会闷闷地“嗯”一声。

黎承睿有种挫败感涌上心头,他只好尽量和颜悦色地问:“这是你的?”

“嗯。”

“这块表挺旧了,不是你自己买的吧,是家里人给你的?”

林翊凝视着他,随后摇摇头。

“不是?那你哪来的?”黎承睿随即意识到自己犯了职业病,忙换了种口吻,柔声问:“因为它看起来有点贵,而且不太适合你这个年龄,你介不介意告诉我,你从哪得到它的?”

“别人给的。”过了一会,林翊小声说。

“谁?你家的长辈?”

“是我的,好朋友。”林翊想了想说。

黎承睿有些意外,根据他这几天的观察,林翊是个很孤独的孩子,并未见他与同龄人有过多的来往。他好奇地问:“跟你一样大的好朋友?”

“嗯。”

“是这个学校的同学吗?”

林翊微微动了下眉毛,似乎在疑惑他为何问出了一个这么蠢的问题。

黎承睿清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说:“看来是以前的同学咯。”

这回林翊点头了。

“你同学出国了?呵呵,你们感情应该挺好的对吧,现在还有联络吗?”黎承睿本着反正都犯傻了就继续犯傻下去的执着硬着头皮问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

林翊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看向不知名的远方,他的眼神悠远深邃,像看到宇宙洪荒那么远,然后,就在黎承睿以为他不想回答时,却听见他轻轻地,用羽毛掠过水面的力度说:“他过世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来每一章有个小标题的,坚持了五章,受不了,发现我这种懒货还是算了吧。

继续求花花~~~

今天三更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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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林翊明明是用缺乏语调的声音在陈述这个事实,听不出遗憾,没有感伤,也不见得有多怀念,但黎承睿却莫名其妙感到很难过,像对面的男孩原本应该具备却被遗忘的伤痛通过未知的渠道转嫁到他身上似的。他忽然对男孩的孤独感同身受,就像跟他挤在同一个狭隘空间,呼吸同样的空气,知道他一个人度过迄今为止的十七年人生。

他忽然就想把这男孩抱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他不撒手,不再让他一个人。

但他什么也不能做,他怕自己伸出手就不回来,他怕心底喷涌出来的炙热欲望超出掌控的范畴,从此再也无法拾,会惊吓到这个少年,甚至会伤害他。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一个你?黎承睿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他拉过少年的手,郑重其事将那块老手表戴回到少年形状玲珑致的手腕上。

附近的巡警很快就来了,两人礼貌地称呼过黎承睿后便将三个不良少年带回警局,林翊作为当事人也必须跟着去录口供,黎承睿不放心,便以目击证人为由也要跟着去。到警局后,冲着他的面子,同僚们办事效率都很高,不出半个小时就将口供录好,又给三个不良少年的监护人一一打了电话让对方来交保释金领人。

诸事已毕时,黎承睿回头看了看在边上长凳上抱着书包规矩坐好,一直安静得无声无息的林翊,他的心在此时变得很软,像隔着玻璃端详珍贵的藏品,唯恐一口气呼大了,会在玻璃上留下雾气。

他看了男孩好一会,才走过去柔声对他说:“走,我送你。”

林翊点了点头,站起来跟着他穿过警局。他如同一只驯服的小羊羔,紧紧跟在头羊的身后,也没有怀疑,也没有担忧,也不问去哪,似乎对黎承睿有种不用言明的信任。这让黎承睿心里甜蜜中掺杂着苦涩,他带着男孩坐进车里,亲手给他扣上安全带,靠近他时,一股带着暖意的好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黎承睿险些就失神了,他的手停顿了几秒,然后才若无其事地把安全带喀嚓一声扣上,他偷瞥了林翊一眼,发现少年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视前方,不知看向哪。

“住哪啊?”

林翊隔了几秒,才慢慢地,像读报一样毫无起伏地说出地址。黎承睿叹了口气,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不喜欢说话?还是因为跟我不熟?”

林翊垂下头,小声说:“没什么好说的啊。”

黎承睿笑了,说:“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林翊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可我不懂警察的工作啊。”

黎承睿笑出了声,摇头说:“我不只懂警察该做的事,我还懂很多别的,比如打球啊,打机啊,打麻将啊,哦,我还会打高尔夫。”

“这些我都不会,”林翊平静地说。

“那你会什么?平时玩什么?打机?看动漫?玩模型?不要告诉我你还玩芭比娃娃。”黎承睿笑着问。

林翊垂下头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女仔玩的东西的。”

黎承睿忙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想笑你。”

“我知道,”林翊说,“你不像其他人。”

黎承睿笑了,又皱眉问,“你指的,是刚刚欺负你的那些?”

“嗯,”林翊简单地说,“他们不喜欢我。说我是cc林。”

“cc林?”黎承睿顿了顿,忽然领悟到这是在骂林翊是娘娘腔,他注视着男孩美好细的侧脸,脱口而出说:“下回有哪个这么说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揍他们。”

林翊转过头看他,那双美丽的眼睛像在研读报纸上的重要新闻,然后他摇摇头,一本正经对黎承睿说:“黎sir,你不能滥用职权的。而且妈咪说过,打人不好的。”

黎承睿手下一滑,差点把车开出道。

警局离林翊所在的公屋大楼并不远,开车不一会就到。黎承睿把车在楼下停好,忽然很舍不得就这么跟林翊分别,他的脑子飞快转过无数念头,每个念头都关于怎么死皮赖脸跟上楼去,可他一对上林翊单纯的脸,这些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他正想着的时候,少年已经下了车,仔细背好书包,对他鞠了一躬说:“谢谢你,黎sir,唔,再见。”

黎承睿万分不愿说出这两个字,但事到如今只好跟着下了车,吁出一口长气说:“好,那自己小心点。”

“哦。”林翊应了一声,转身正要走,忽然眼睛一亮,提高声量从他后面喊了句:“妈咪。”

黎承睿转过头,发现身后走来一个拎着超市塑料袋的中年妇女,身材有些微胖。黎承睿还没来得及有反应,林翊已经从他身边蹬蹬跑过去,乖巧地接过母亲手里的塑料袋,他虽然还是表情木然,但黎承睿看着,不知为何就想起摇尾巴讨好主人的小狗。

到底是个孩子,黎承睿不禁微笑了。

“林翊,你脸上怎么回事?跟人打架?”林翊的母亲责问道。

“没。”林翊回答。

“那就是被欺负咯?哪帮死仔欺负你?告诉你们班导没?岂有此理啊,”林师奶停下来仔细端详儿子的脸,随后不满地骂道,“你也真是,没鬼用的,打不过不懂跑啊,就傻愣愣站着给人打?”

“他们有四个。”林翊有些惭愧,垂下了头。

“总之就是你没用,跟你死鬼老窦一样,真是的,老师呢,你那些同学呢?整间学校的人都看着你被打?”林师奶暴躁地骂开了,“为什么他们不去打别人要打你?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们惹不起那帮人就要懂得躲开,你做了些什么啊?”

黎承睿总算知道林翊的木讷是怎么来的了,有这么强势的母亲,他不懦弱窝囊才怪。黎承睿看不下去,过去笑了笑说:“这位太太,别发火先,翊仔没错的,是学校的不良少年欺负他,不关他的事。”

“你又是哪位啊?”林师奶没好气地问。

“妈咪,”林翊小声地说,“这是黎sir,是他帮了我,还送我回来。”

黎承睿笑笑说:“我是新界北警署的督察黎承睿,林太你好。”

林师奶脸上的怒火顿时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市民见到公权者的轻微畏惧和难以置信,她愣了愣才点头回说:“哦哦,是黎sir啊,不好意思啊,这次真是多谢你了,哎,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谢谢啊。”

“不用客气,为市民服务是我们的责任,不过林太,你儿子真的很乖,”黎承睿又补充说,“他不是惹是生非那种孩子,这次的事,大概是那些不良学生看他不顺眼,对吗翊仔?”

林翊轻轻点了点头。

他这么默不作声反而令黎承睿更加心疼,他担心自己一走,林翊的母亲又要责骂他,忙加多一句说:“翊仔跟着我去录口供弄到现在都没吃饭呢,他是个守法的好市民,我还得谢谢他的配合。”

他这么一说,林师奶立即关切地问儿子:“还没吃饭啊,肚子饿不饿?”

林翊茫然地摇摇头。

林师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骂道:“整天这么呆,都不知道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多少,跟人家黎sir说谢谢了没有啊?”

林翊嘴唇动了动,微微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林师奶的脸色好看了点,转身对黎承睿说,“不好意思啊黎sir,这孩子太不懂事,让你见笑了。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今天太晚了也不方便,但不知改天你能不能赏脸跟我们喝个茶,让我们好好谢你……”

“好啊。”黎承睿爽快地答应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当交个朋友吧,翊仔这么乖的后生仔现在也难见到了。”

“呵呵,”林师奶笑了起来说,“这孩子虽然从小没鬼用,读书也不厉害,可胜在够听话,也懂得孝顺大人,哎,好了不说这些,不知道你方不方便留个电话,我今天没买菜,也不敢留你吃饭,改天你一定要赏脸……”

“一定一定。”黎承睿笑着报上自己的号码,说:“那我不打扰了,你们上去吧,翊仔,再见。”

“快跟黎sir说再见啊。”林师奶暗暗推了林翊一下。

林翊像如梦初醒似的说:“哦,呃,黎sir再见。”

“再见,回去记得上点药。”黎承睿指指嘴角,又冲他笑了笑,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回到车上。

他把车缓缓开远了,却还能看见那母子二人站着目送他离开。他心里充满着一种新奇的兴奋和喜悦,知道今天开了个好头,让他有机会能真正开始接触这个男孩。这么看来,还真是要好好感谢那几个不良少年,黎承睿眉开眼笑,心情极好地想着,也许该私人给那个被自己踹伤的男孩送点医药慰问一下?

他还没想完,电话忽然响了。

黎承睿戴上耳机按下通话键,沉声说:“喂,是我。”

“阿头,有猛料。”阿sam的声音传来,“案发现场找到了,是后海湾的一艘旧船。”

黎承睿神一振,说:“把具体方位发到我手机上,你带同事过去先,我马上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以下这些朋友开张之日送来的霸王票:

云在意俱迟、梨醉、zhangxueli326811、行子园、幽幽云、何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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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是照着群里姑娘们的恶趣味写的,有啥问题找她们去哦~~~

仍旧求花花。

某些童鞋,本文长评处等你来破哦~~~

5

5、第5章...

这是一艘相当老旧的渔船,连船号和船名都掉漆都几乎看不清,黎承睿踏上甲板的时候甚至感觉脚底嘎子作响,似乎木板会不堪重负,顷刻碎裂。

船舱里异乎寻常的空旷,肉眼所见什么也没有,但在鲁米诺试剂的作用下,可以发现墙壁上、地板上存在大量的斑斑血迹,若这些血迹都属于同一个人的话,这个流血量表明此人一定不可能还活着。

黎承睿皱着眉头看着鉴证科的专家并同事在那忙碌,白炙灯几乎将每个角落都照得纤毫毕现。阿sam在他身边向他做简要汇报,死者陈子南的鞋底微粒化验出除了海沙还有少量铁锈,且他尸体的残余组织上发现有小鱼钩钩破的痕迹,经过比对,这是刺钓渔船上常见的东西。将死亡时间与抛尸时间一结合,能在这个时间段内完成距离的避风塘,最近的便是后海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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