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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家的小院,前厅里,七个人喝了一坛冷香魂、一坛金华酒,算不上多却也不少。
三个指挥佥事仗着酒劲儿很是说了几句酸话。洪笙今个出够了风头,这话话不痛不痒的,也就随他们说去了。
只刘指挥使却是不耐烦听这些,“你们这帮糙人,糟蹋了美酒啊!”
其他人看着五大三粗比谁都像糙人的刘指挥使,昧着良心说这话真的好吗?
不说哈密大营里所有人都要彻夜难眠了,便是还在哈密县城的岳百优,也是两宿没睡了,今天是第三宿!
只说前天,待她下午回来,自己住的绣楼居然被推平了不说,连土都翻过了。
看着下人们夸张的道:“哎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晴天白日一道雷就下来了,直接就将这座绣楼给劈塌了。”岳百优脸都是方的。
又看了看“被雷劈了”却连渣都不剩的绣楼,你都说了我可能不信,那我是不信呢还是不信呢……
岳百优心里倒是有一丝窃喜,那个女人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她的表情瞬间就转变成跟死个娘似的,“我不信,我不信,肯定是嫂子不喜欢我住这儿,我去找洪大哥做主,为什么连仅剩的一点念想也不留给我?”
岳百优刚跑出内院,就碰上得了信儿正在这等着她的冷啸!
其实,岳百优与洪笙也说不上太熟,一年里也就是洪笙从营里回来能碰上几次,还不如与他的四个亲卫见面的次数多。
只其他三个亲卫见了她,至少有点笑模样,独冷啸对她不假颜色。
岳百优却对冷啸倒很是注意,因为这样儿的男子才是她喜欢的类型,洪笙不过是她的任务罢了。
冷啸冷眼看着在自己跟前装模作样的岳百优,语气里不带一点情绪的道:“洪老大说了,绣楼既然被雷劈了,那就请岳姑娘听奶奶的吩咐换个住处。不过,姑娘的住处被雷劈了,说出去对姑娘的名声有碍,洪老大已经吩咐了,叫府里上下再也不许提,姑娘自己也谨慎点为好。”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什么叫做对我的名声有碍?难不成那绣楼是因为我住,所以才遭“雷劈了”?
想到这儿,岳百优脸色一僵,可不就是因为她住了!不过要不要这么粗暴直接?
洪笙没有休了那个泼妇,还替她遮掩不说,居然还叫自己谨慎点儿?
果然也不过是一个看重美色、假仁假义的伪君子罢了。
冷啸是洪笙的亲卫,他既然这么说了,肯定就是洪笙的意思,岳百优知道再闹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果断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忍辱负重的道:“我知道了。”
苏苏再给岳百优安排的住处,也不是什么客房,而是一个临街的小跨院儿,走几步路就能出府。
过来回话的粉黛,脸上带着一丝讥讽:“在京城,便是我们这些丫鬟也没有随意出门的道理,更说大家姑娘了。只或许这哈密的风俗不同。我们奶奶说了,姑娘住这儿,下回家里再来了客人,您出门也方便些。”
岳百优听了这话,有些心虚,更多的却是屈辱和怒气,晚上自是憋屈的一宿没睡。
待到了第二天。她就等着苏苏发难,她就不信苏氏把她扔到这偏远小院里什么也不做。
不管残羹冷炙,还是冷茶冷水,她都接着就是了。到时候,她看洪笙还有脸在外面装着一脸正义的样子!
可岳百优想到的这些,都没有发生,好菜好饭的供着,热水更是随叫随有,岳百优都用银针想在饭菜里找到下毒的迹象了,可苏苏真不是傻子,自然又是气的岳百优一宿没睡。
到了第三天,岳百优出去了一趟,消息有误,那苏氏并不像她们想的那般清高不争,反而简单粗暴的像个泼妇。
等她回来,才得知苏苏居然搬去了哈密大营。
特么的,你为什么总是不按牌理出牌,我这出去浪半天,等着和你“来啊,互相伤害啊”,你倒好,直接撂挑子走人了,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岳百优气急,不能再这么被动了,她们要主动出击了!
第三十三章尔之所向(三更)
因如今无战事,将领们才能喝上几杯,当然,也要有自觉,不能喝得太多就是了。
临近八点,前厅的宴席就散了,洪笙在外院书房的隔间里洗了澡去了酒气,又喝了一碗解酒汤,这才来了内院。
苏苏正在东屋里整理书房,如今书房被一架屏风隔出前后。
前面,书桌搬到靠窗的位置,桌上摆着上好的文房四宝,另有一架小自鸣钟。
其中两个八宝印色匣,一方一圆,两只银墨匣,墨床上一锭陈松烟墨,这是苏苏嫁妆里的东西,她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得的了!
书柜还在靠墙的位置,已经摆上了几十种书籍,因为洪笙少时没读过什么书,如今还在基础阶段,所以里面放的都是些浅显易懂的基本书籍。
苏苏来西北时,光书就拉了两车,简单的有《三字经》、《千字文》、《说文解字》等,更加高深的四书五经,各种版本,有十几套之多。
而屏风里面则布置成了一个小香室,除了一张核桃木雕高山流水遇知音的贵妃榻,便是一张大大的楠木长桌,上面放着各种材质的香器和盛放香料的盒子。
苏苏原先说要教导杨芳姐二礼仪规矩。可来了营里,她叫人去杨家陪了个不是,这事儿只能等她回去再说。
洪笙早就说过,大营里枯燥无聊,苏苏又怕自己闲着东想西想的,就将自己的香器带了一部分过来。
还有两个多月月就是八月十五了,她从大营里回去就要准备送到京城的节礼,自己亲手制的香品自是必不可少的。
洪笙回来时,苏苏正在亲手清洗一套青白玉的香器。
用的器皿是一个脸盆大小的玻璃荷花深口盘,水是天山上纯洁的雪水。
她的手上还带了一双用猪肠衣做的透明手套,就怕香器上沾染了人的体味儿。
这双手套儿可是她在扬州时,老夫人花重金叫人替她制作的,戴在手上非常灵活,对触觉感温也没有什么影响。
苏苏用的时候十分小心,就怕被什么勾坏了。
琳琅在香实外头听差,口里还背诵着苏苏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