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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于国内电话,长长地叹了口气,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苏净丞的病床微微调高了一些,此时他正半躺半靠的坐在床上。
他用的是医院最好的病房,可惜在护工退出去之后,也显得孤单的可怜。
lin小声的地关上门,站在苏净丞身边:“老板,医生说您身体的各项数据都恢复的很好,让您不要过分担心。”
苏净丞的面色出乎意料的平静,如果仔细看上去甚至有一点温和,他既没有因为住院而恼怒,也没有了以往的自负和像是骨子里带来的傲气。
他坐在那里,像是露出了一点点的茫然,目光飘忽不定的游移了片刻,才轻声道:“他呢?”
lin沉默了片刻,才慢慢道:“沈先生在您昏迷期间就回国了。”
“是吗……”苏净丞似乎仔细的咀嚼了一下这句话,才又抬了抬头,“那,他来看过我吗?”
lin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掐出了冷岑岑的汗水来,他下意识看了苏净丞一眼,看到苏净丞那近乎无神的目光之后,犹豫了一下才道:
“老板,沈先生他可能太忙了……你也知道他的新公司才刚开不久,他肯定要赶着回去主持……”
“好了。”苏净丞抬了抬手,打断了lin的话,“还有其他事吗?”
如果以前就在苏净丞那个圈子里玩的人看到现在的他,一定会觉得自己看花了眼。
他像是一夜之间从青年过早的进入了中年,虽然五官未变,华发依旧,但气质上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的脸上不再写满了志得意满的骄纵和倜傥,而是变成了内敛与沉稳。
他坐在那里,像是一汪无波的古井,深沉而静默。
lin觉得喉头发紧,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异国他乡,现在苏净丞身边明明只有他一个人。
而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又或者说,他根本不敢说出来。
“刚刚,”lin咳了两声,“刚刚苏老先生打电话给我,他说他马上坐私人飞机过来,明天就能到。”
苏净丞没有说话,只是漫无目的的转了转视线,又几乎缥缈的将视线了回去。
“他让您不用担心……他会联系国内外最著名的脑科和眼科专家进行会诊……”
明明苏净丞的面上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悲伤都无,lin却觉得自己难受极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苏净丞从高高在上的苏氏总裁的神坛一步步跌下来,再跌下来。
从风流倜傥的钻石公子哥变成了现在躺在病床上这幅苍白极了的模样。
只是为了沈灼。
他哽着喉咙,将没说完的那半句话补了上去:“苏老先生说,无论什么代价,一定会治好您的眼睛的,您不要难过……”
“哈……”
这句话一出,病床上话少的可怜的苏净丞竟然有了反应,他低低的笑了一声,随即用茫然的视线扫了一圈,像是想看看lin到底在哪儿以补上后面的话。
不过最终他也没有看到,只能空茫的对准了一片空气。
“lin,这是我欠他的。”
苏净丞干涩的嘴唇张了张,由于刚刚清醒,他甚至还不能很快的说话,但他的声音却非常坚决,“只有我还清了他,他才会愿意继续和我纠缠下去。”
苏净丞骨折的左臂和左手被固定住,上面皆是输液的针眼,还有几根不能取下的输液管也被固定在左侧。
他将瘦的连骨头的痕迹都暴露出来的右手缓缓从棉被中取了出来,活动了一下,又体力不支的掉回了床上。
“我现在还有一只手能抱他,能吻他,我的大脑还能想他……”
苏净丞像是在说给lin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他的声音小得断断续续,却不曾停下来,“lin,我爱他。”
“我用很长的时间才弄明白了我爱他。”
苏净丞泛着病气得薄唇张张又合合,他无神的视线空寂的看着面前的空气,像是无奈又悲哀的笑了一下,“就算他不爱我了,我也不会,不能……放开他的。”
lin向后退了一步,好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直到过了好几秒他才哽了哽嗓子,却不知能说什么:“老板……”
“如果明天爷爷过来,让他立刻安排我转院回国。”
苏净丞将眼睛闭上,略有倦意的靠回了床头,“我现在的情况苏氏必定会乱,如果明天爷爷搞不定,就把我之前订好的方案拿出来。”
“您是说……”
“对。”苏净丞的样子像是已经快要睡着了,但说话却依旧没有迟疑,“沈灼车祸的调查结果不是出来了吗?先把苏格推出去。”
“好的。我知道了。”lin毕竟是非常专业的助理,将苏净丞的话很快记了下来。
他犹豫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那个人,挣扎了片刻,还是开了口:“老板,刚刚沈总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苏净丞本来已经快要睡着的萎靡神像是被一剂强心针给硬生生扎了回来,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睛想要坐起来,却发现面前一片黑沉:“他说什么?”
lin已经职业反应的将手机打开了沈灼的朋友圈,刚要递给苏净丞的时候才想起来他是看不到的。
“别急!老板……沈先生没发什么大事!”
他停顿了片刻,伸手帮苏净丞掖了掖被角,轻声道,“沈先生更新了一张他公寓前的雪景图,说京城下雪了。”
“老板,刚刚天气预报说,英国今晚也会有小雪的。”
作者有话要说:十章内会完结的,抱歉拖了这么久,这个月工作实在太忙了。
大家晚安。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在没见面之前,沈灼一直以为华林的年纪会和苏老爷子差不多。
直到他从包间的门走进去,才发现坐在房间里的那个男子与苏老爷子似乎年龄的确还差了不少。
“沈先生请坐。”一个年轻的男子将沈灼带了进来,又朝华林那边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沈灼用眼尾扫了一眼合上的门,那个年轻人的态度简直有几分古代奴才服侍主子的意味。
面前的香茶应该是碧螺春,袅袅的白雾升腾起来,沈灼既没有喝茶,也没有说话,挺平静的陪着旁边那个半老的中年人坐了一会儿。
直到华林大概年岁到此,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忽略,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十分不愉悦的开口道:“单独赴约,沈先生胆子倒是很大。”
沈灼温温和和的一笑,伸出手转了转面前的白瓷杯,一面是翠竹一面是牡丹,非常奇葩的设计。
“华老先生留住我没用,资料我也不会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