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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所离京城又有千里之遥,便是他想再去逼问也是不能的了。
可即便这样,他也不想放过薛元敬,几次授意自己的人给薛元敬暗中使绊子。
比方说薛元敬想要剿匪,安定民心,他便叫人故意的不发粮草,也不拨兵马。薛元敬想要整修河堤,便授意人不拨银子。甚至还叫人暗中去解决掉薛元敬,但是没想到这些都被薛元敬给解决掉了......
现在夏兴言看到薛元敬,虽然也说不上是仇人相见,但他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便鼻中冷哼一声,带了几分不屑的问道:“你几时回京的?”
就听到薛元敬在恭敬作答:“下官昨日刚回京。”
夏兴言心中有些惊讶。他竟然不知道薛元敬回京的事。不过算算日子,薛元敬约莫是回京来述职的。
外地官员入京述职,这事归吏部管,而吏部尚书是于兴学,这个老匹夫一向跟他不合,这样的事自然不会跟他说。薛元敬前期又只是个小小的知县,不是什么要员,他自然也不放在眼里,所以竟然都不知道他回京述职的事......
不过现在既然他知道了,是肯定不能让薛元敬留京的。
明明现在双方地位悬殊,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薛元敬极有可能会是个劲敌。要知道他像薛元敬这样大的时候,身上都没有他这样沉稳内敛的气质。
还是将他打发到个更远更苦的地方为官,活着受罪的滋味也会很不好受。
于是等回到文渊阁之后,他就叫了个心腹亲信去查一查薛元敬这三年的政绩。
亲信领命下去。等夏兴言散值回到府中,亲信就过来详细禀报。
夏兴言听了,心中很吃惊。
他也知道越蛮荒的地方其实越容易出政绩,但是没想到薛元敬这三年内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这可真是令人意外了。想必依照薛元敬的这个政绩,这样的能员干吏,留京为官的机会是很大的。但是他容不得薛元敬留京。
他就吩咐亲信:“你待会去跟沈文翰说一声,这个薛元敬,无能如何不能让他留京。打发的越远越荒凉的地方越好。”
沈文翰刚被任命为吏部右侍郎的时候,夏兴言想着左侍郎周绍钧年纪也大了,想必过得一两年就会致仕,但没想到那一把老骨头现在竟然还牢牢的钉在礼部左侍郎的位置上不动。且完全不像以往那样的和光同尘,行事渐渐的锋利老辣起来。他和于兴学两个人将吏部把持的滴水不漏,竟然教他插不下手去。就是沈文翰,虽然名义上也是吏部右侍郎,但大的官员任命上他也是插不上手的。
不过这个薛元敬只是个进京述职的七品知县,就算做了些政绩出来,但想必于兴学和周绍钧也不会太注意到他,沈文翰这点权利总还是有的吧?不然要他何用?
亲信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等出了门,正好碰到孔修平和他的妻子迎面走来。
孔修平是陪同自己的妻子回来看望老太太和大伯母的。刚刚他们已经拜见过老太太和大伯母,现在过来拜见夏兴言。
亲信对孔修平和他妻子行了礼,然后才继续往前走。
孔修平和他妻子也继续往前走。等到了夏兴言的书房外面,小厮进去通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出来,请他们进去。
两个人走进去,躬身对夏兴言行礼问安。
夏兴言叫他们坐,又叫小厮上茶。
孔修平的妻子名叫夏岚,是夏兴言三弟的女儿。他三弟早年因病去世,夏岚是由夏兴言抚养长大的。对她虽然比不上自己的亲生女儿,但也算得很不错了。不然夏岚的性子也不会这样的骄纵。
夏岚虽然相貌生的差,但夏家的家世和夏兴言内阁首辅的位置在这里,当初夏兴言也是想要给夏岚找一个世家子弟做丈夫的,但夏岚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看中了孔修平,一定要嫁他,夏兴言没有法子,也只得依允了。
在夏兴言看来,孔修平虽然有几分才能,为人看着也沉稳,但才识眼界到底有限,难成大器。不过既然自己的侄女儿喜欢他,稍微的提携提携他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三个人坐着说话,孔修平态度甚恭敬,夏岚的态度倒还随意。
渐渐的夏岚便说到了沈傲梅的身上去:“刚刚我在祖母和大伯母那里看到了堂嫂。堂嫂看着较前几年越发的干瘦了,人也没什么神,痴傻了一般。祖母同她说话,叫了好几声她都不知道回应。”
夏岚心中也明白,夏天成这几年总不知行踪,大伯母心中自然迁怒沈傲梅这个儿媳,觉得她是扫帚星,不然夏天成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场。就纵容下人欺凌嗟磨沈傲梅,不让她回娘家,也不让她娘家的人进来探望,所以沈家的人现在都不知道沈傲梅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只怕便是知道了也没有法子。他们是惹不起夏家的。
夏兴言心中也不喜沈傲梅,所以对于自己夫人授意下人欺凌嗟磨沈傲梅的事他从来不管。现在他也不想谈她,便转而问起夏岚旁的事。
一时三个人坐在一起说了会话,孔修平和夏岚见天色渐晚,就起身作辞。夏兴言让人送他们出去。
因着刚刚夏岚的那一番话,夏兴言又想起自己的儿子来,心中对沈傲梅也越发的恼怒起来。
他就叫了个小厮进来,吩咐道:“传我的话,叫大少奶奶搬出她现在住的院子,另迁到园子东南角的那处小偏院里去。”
沈傲梅这三年虽然受下人欺凌,但到底还是一直住在当初夏天成的院子里面,现在夏兴言有心想要继续嗟磨沈傲梅,就要叫她搬离那里。
园子东南角是有个院子,又小又偏,夏日便还罢了,到了冬日只怕寒意入骨髓,住在里面的滋味可想而知。
小厮心中很同情沈傲梅,知道这样钝刀子拉肉才是最难受的。只怕比死还难受。不过既然夏兴言已经放了话,他肯定只能照办,再同情也没有用。于是忙答应了一声,转身出门传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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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翰得了夏兴言的指示,就想着要将薛元敬外放到哪个又远又荒凉的地方去。不过他前些年得夏兴言的照拂,一直都在富庶的地方为官,所以对又远又荒凉的地方也不了解,就叫了个员外郎过来询问。
员外郎很说了几个地方,不过随后一问,知道沈文翰这是想要将薛元敬外放到这些地方去,他忙道:“沈大人,这件事,只怕是不成的。”
沈文翰便问为何。就听得员外郎在说道:“难道您没有听说?咱们的于大人对这位薛元敬大为的赞赏,还说今儿要去面见皇上,想要将他留京,好好的培养一番。您这会儿却要将他外放,这不是跟于大人对着干么?”
沈文翰听了,就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