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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恹恹的,有时候还会吐,不过现在胃口很好,一顿要吃两碗饭不说,还经常的过一会儿就饿了,要吃糕点水果。
薛元敬前些时候见她瘦了好些,便也由得她吃。还交代采萍每日都去买最新鲜的鱼肉鸡鸭之类的回来,糕点和当即的水果也没有断过。不过现在薛元敬却不想要薛嘉月吃这么多了。
看她吃饭了一碗饭还要再添的时候,他就将碗拿了过去:“晚饭吃多了不克化,你便只吃这一碗罢。”
任凭薛嘉月如何的说,他依然不为所动,叫采萍过来将饭菜都撤了下去。又叫观言在院子里点了几个灯笼,要扶着薛嘉月到院子里面走一走。
薛嘉月简直哭笑不得。
她知道他的心思。吃的多了,孩子就长的大,生产的时候大人肯定会多受罪。多走动肯定也是有利于生产的。
也不知道今日他在谭家到底看到了些什么。他现在心里肯定是很担心的。
于是薛嘉月便很乖巧的由着他给自己披了斗篷,两个人到外面去散步。
今晚的月色很好,落在地上就跟霜雪一样,照的各处都是亮的,压根就不用点灯笼。
她就叫薛元敬去将院子里的灯笼都熄了,两个人一面在月下漫步,一面说话。
“等再过四五个月,咱们的孩子就出来了,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然后再过个四五年,我们的孩子大了,只怕若晚上我们出来这样逛的时候,她也要跟着一起,哪里还能跟现在这样的安静呢?等再过个几十年,虽然我们的孩子大了,懂事了,不来闹我们了,但他们也会有孩子的,就是我们的孙儿孙女了。到时他们肯定也要闹着我们的,像今晚这样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光只怕很少了,所以往后我们晚上多出来散步好不好?”
教她这样一说,薛元敬就仿似看到了他和薛嘉月的一辈子。而且仔细想一想,这样世俗又温暖的生活正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心中平和安稳,要这个人世上有他所留恋喜欢的人或物,想要跟其他人一样,平平凡凡的快乐,平平凡凡的老去。
但薛嘉月是一定要陪在他身边的。没有她在他身边,他就觉察不到半点快乐。
想起今日姜从玉生产的事,心中不由的就开始发慌起来,握着薛嘉月的手也紧了起来。
他垂眼看着薛嘉月隆起的小腹,心情复杂。
不晓得是该期待这个孩子,还是怨怪这个孩子。只要一想到薛嘉月生产的时候要经历那些痛和风险......
忽然就有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拉着他的手轻放在了小腹上。他抬头,就看到薛嘉月正在对他笑:“哥哥,他刚刚踢我了。你摸一摸。”
虽然薛嘉月穿了厚厚的冬衣,但这一刻薛元敬仿似真的察觉到她腹中的小人儿在动。好像还对着他的手掌心踹了一下,仿似在责怪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对他这样的心狠。
薛元敬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就觉得心里柔软的跟一汪水。
他轻叹一口气,伸臂揽着薛嘉月的肩,小心的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又低头亲了亲她头顶的秀发,轻声的说道:“我们就生这一个孩子,好不好?”
薛嘉月笑着应了下来。
她知道薛元敬肯定是今天看到旁人生产,心里就很担心她,所以回来之后都没有笑过。她虽然也害怕,但她不想薛元敬担心,更不想薛元敬心中不喜他们的孩子,所以刚刚胎动的时候她才特意的拉着薛元敬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好在他看起来终于是软化了,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过了两日,姜从玉的孩子洗三的时候,薛嘉月带着薛元敬那日买回来的赤金长命锁和时赤金手镯过去看望。
奶娘抱了孩子过来给她看。
孩子包在大红色的绸缎包被里面,正睡着。虽然眼睛闭着,但看得出来五官是很不错的。
薛嘉月以前经常听到旁人指着某某小孩子跟人说话,说这孩子长的像你。要么就是长的像他爸爸或妈妈,薛嘉月那个时候也认真的看过,但总是看不出来到底像谁。就像现在,她也看不出来这孩子长的像谭宏逸还是姜从玉。
而且刚下来的孩子样子变的很快的,压根就看不出来到底像谁。所以她就笑道:“谭大人生的俊朗,你生的柔美,这孩子长大了相貌肯定会很好。”
做母亲的人听到旁人这样夸自己的孩子,甭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都会很高兴。
姜从玉倚在床头,叫丫鬟搬了一张圈椅来给薛嘉月坐,然后跟她说话。
“......当时我都以为我熬不下去了,就叫稳婆一定要保住孩子。丫鬟和嬷嬷就在旁边哭,叫我一定要撑住。后来大夫来了,开了催产的药。我那个时候人都已经迷糊了,也不晓得到底喝了多少碗催产药下去。后来稀里糊涂的,就觉得一阵轻松,又听到孩子的哭声,我这才晓得原来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薛嘉月面上带着笑意的听着,不时的也会说几句场面话,但拢在袖中的双手却是紧紧的攥着,手掌心里也潮湿的。
她现在怀着孩子,其实心里也是害怕生产时候的事的,但是现在姜从玉还要跟她说自己生产的时候是如何的凶险......
不过薛嘉月知道姜从玉其实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她是觉得自己劫后重生了,想要跟人说一说这些事罢了,不过她现在还是不大想听到这些话。
正想着要开口说作辞的话,忽然就觉屋中光线一亮,有人掀开了碧纱橱上的撒花帘子。接着就听到旁边的丫鬟在叫少爷。
薛嘉月回过头一看,就看到谭宏逸正走进屋里来。
彼此的视线正好对上,薛嘉月先是微怔,过后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给他打了个招呼:“你散值回来了?”
谭宏逸一怔。
她这样的坐在这屋子里面,同他说着这样家常的话,就仿似她是他的妻,正在家里等着他散值回来一般。
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心中由不得的就有些发酸,声音也有些发哑:“嗯,我回来了。”
姜从玉在一旁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心里很有些怪异。她就坐直了身子,笑着叫了一声夫君。
谭宏逸嗯了一声,不过目光却没有点头。反倒是看着薛嘉月说道:“刚刚我和薛兄在路上遇到,就一起回来。他回去没有看到你,心里肯定会很担心。我让人送你回去。”
竟是直接叫薛嘉月走的意思。
这可就实在是太不客气了。姜从玉忙笑道:“薛大人应该也知道薛夫人在我这里,不会很担心的。或者妾身现在也可以叫个丫鬟去跟薛大人说一声,告诉她薛夫人我这里?”
不过刚刚心里的那点子怪异却没有了,只以为刚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