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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格斯说:“你不是已经尝过了吗?”他抬手解开两颗衣扣,结实的胸膛在偏薄的衣料后面若隐若现,“我身体底子比你好,多吃点没事。”
晏阳瞄了眼安格斯的胸口,莫名感觉手感应该很不错。看在这家伙长得还挺帅的份上,晏阳决定大方地原谅他偷偷吃光那么多冰淇淋的可耻行径!
晏阳原本也没想着多吃,每样都尝一尝,也就满足了。他搁下手里的勺子,正要问安格斯接下来要去哪里再逛逛,安格斯就伸出手擦过他的唇角。
晏阳抬眼看向安格斯。
安格斯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晏阳柔嫩的唇,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少爷你嘴角沾着冰淇淋。”
晏阳扒拉开他的手,拿起纸巾擦了擦两边唇角,颇为嫌弃地说:“哪有用手帮别人擦嘴的!”
安格斯默不作声地回手。
这家伙滑不溜秋的。
尝过了冰淇淋,晏阳又拉着安格斯到处溜达。没走出多远,晏阳看到一片漂亮至极的花海,这花开得可真好,有浅红的,有深红的;浅红的如脂如粉,深红的如朱如火,都开得极好。
“山茶花!”晏阳很喜欢这种花,比之桃花、牡丹之类的要更胜一筹,桃花夭灼,牡丹艳丽,都比不得山茶。山茶花开得好,花瓣重重叠叠,他启蒙先生最爱画它,时常称它为“神仙花”。
当然,晏阳最喜欢的还是山茶籽,山茶籽容易出油,油特别香!烤肉时用茶油把肉两面涂匀了,烤出来的肉可鲜可香了!炒菜时可以放,凉拌时也可以放,比菜籽油要好吃得多!
以前每到山茶籽成熟的时候,他就领着人去糟蹋先生的山茶园,先生常常骂他“酒囊饭袋”照他说,酒囊饭袋不挺好的,天天吃吃喝喝!
晏阳两眼亮晶晶地看着眼前连片的山茶花。
安格斯福至心灵,开口问:“这也能吃?”
“当然可以!”晏阳麻溜地回答。
安格斯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晏阳当下就滔滔不绝地和他科普起山茶哪些部位能吃、该怎么吃才好吃。
安格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叫人去和茶园主人商量,移栽一些去天狼星域那边。天狼星域那边宜居星球挺多,适宜栽种山茶花的地方不算少,完全可以给晏阳供应足够多的茶油。
安格斯刚把事务安排下去,史密斯副官的通话请求就发了过来,有点事务要安格斯亲自做决定。
这边阳光正好,气温比这星球别的地方低一些,不冷也不热,是最舒适的二十来度。晏阳见安格斯有事要忙,自己跑到一边搬出文房四宝,对着大片大片山茶花画了起来。
安格斯安排完正事,悄无声息地走近,发现晏阳已经勾勒出一株妍丽多姿的山茶花。他抬眼看去,没看见哪一朵山茶花长成纸上的模样,偏偏那寥寥几笔就是能将山茶花的□□勾勒出来,让人看上一眼就能被它打动。
安格斯脚步一顿,不远不近地站在晏阳身侧,看着晏阳那比往常要沉静许多的侧颜。晏阳矛盾得很,他性格跳脱,受不得半点拘束,偏偏他又有着令人看不透的一面。
就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乍一看是通明透亮的,看仔细些却发现它内里千变万化、复杂无比。
晏阳安然作画的一幕,他仿佛也在哪里见过。
安格斯微微定神,摒去脑中莫名的熟悉感。现在他已经很确定,他与晏阳过去或许有过不一般的交集,只是他与晏阳都因为某些原因而变得互不相识。他的目光落到晏阳画出的那株山茶花上,山茶花仿佛有了灵智,看着宛如随风摇动。
那是高山之上,四周还有着未散的积雪。经冬的余寒并没有影响到山茶花的盛放,它在积雪之中盛开,花色更好、花姿更美,比之傲雪凌霜的梅花也毫不逊色。
安格斯的目光正跟着晏阳的笔尖走,敏锐的灵识却注意到一个脚步声正在接近,听着像个年迈的老者。他转头看去,却见一个白须老者朝他们走了过来,有些好奇地看着晏阳面前的笔墨。
白须老者见安格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也没打招呼,放轻脚步走近。才一看到晏阳所画的山茶花,白须老者就屏住呼吸,不再挪动,静立原地等着晏阳把它画完整。
直至晏阳停笔,白须老者才迫不及待地开口:“这位小友,你画的也是山茶花?”
晏阳这才注意到有个陌生人在旁边,他见白须老者须发皆白,看着年纪颇大了,乖乖回答:“对,这是十八学士。”
“十八学士?”白须老者认真咀嚼着晏阳所说的名字。
晏阳没立刻开口解释,而是注视着自己刚画出来的那一树山茶。这株十八学士是他先生的宝贝,他最后一次上山看先生的时候,花开得正好。先生身体每况愈下,他又要前往边关,两人都知道此去一别怕就是永诀了。
先生说,他已经没什么能教给他的了,也再也握不住笔杆,想看他好好地画一次,少拿那些春-宫来气人。于是他坐在先生的病榻前画山茶,画到最后,题上那句先生喜欢的“道人赠我岁寒种,不是寻常儿女花”,他自觉画得很不错,把画拿到先生面前自夸:“怎么样?画得好不好?是不是比您画的还棒?”先生看了画,难得地没骂他,还夸了句:“还不错。”
第二天,他启程北上,师妹骑着马追上来,哭着告诉他先生去了。昨晚他走了以后先生神很好,自己下了床,洗了个澡,穿上平常惯穿的衣服,睡得早,睡得也沉。早上他们找过去,先生就不行了,值得高兴的是先生没遭多少罪,走得很安宁,看着就像睡着了一样。他并不能回去看着先生下葬,只能在手臂上系着一根白布继续北上。
浑浑噩噩地到了北地,他就病倒了。那时候他感觉自己大概也快要去找先生,却被燕大将军硬生生从鬼门关拽回人间。
可惜燕大将军能拽他一次,却拽不了第二次。
晏阳不是喜欢回忆过去的人。他本性带着点儿恶劣,自己死了都不甚在意,反而还挺想看看燕大将军听到自己死讯时是会一点点难过呢还是会气怒交加骂他不仗义居然狡猾地死在前面,留他们活着的人面对种种困局。
晏阳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给白须老者解释“十八学士”的来由,这花的花瓣重重叠叠,非常漂亮,好好去数的话,可以发现它相邻两角的花瓣排了足足十八轮。
文人墨客素来好花,更好给花加各种各样的含义,比如“岁寒三友”、比如“花中君子”,再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