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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林氏与王氏也连连点头,虽说她们确实很想买房,但用小叔子的银钱去买,占这么大便宜,怎么看都不合情理,而且,不久以后小叔子就要娶媳妇了,三弟妹若是得知小叔子出钱给家人买房,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不利于他们夫妻和睦?
“娘!”林氏对上首的刘氏说道,“眼看三弟就要成婚了,娶的又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这仪仗可不能寒酸,需要的银钱肯定不是小数,家里的钱还是留给三弟用吧。”
刘氏赞赏的看了一眼林氏,“你放心,三郎成亲的钱还是有的,而且,此次给你们买房,也是上一次我们去府城时三郎主动提及的,你们就别拒绝了。”
苏大郎几人互相看了看,最终同意了刘氏的提议,话说到这份上,若是再坚持推拒反倒会显得生分了。
苏家与王家相距甚远,原本王家是打算在棠柳镇上置办一栋房子,以此作为王文的出嫁之所,谁知苏家竟和王家想到一块去了,而且置办房产的速度还挺快,等王家得知这事时,苏家人已经将屋内的家居摆件都置办齐了。
房子不大,仅有一间主卧一间次卧一间小客厅一个小厨房,外加一个小小的院落,房子是苏锦楼拍板决定下来的,原本若是家人都搬来府城居住他肯定得置办一座大一些的房子,可如今只有他与文小苏环一家三口居住,买太大的房子未太过浪。
另外,他也决定给两个哥哥分别置办一栋房子,棠柳镇的物价涨幅不大,但买房的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总不能因着买房把家底子给掏空了吧。
王家人并不因房子狭小而心有不满,当初苏锦楼的家世背景他们都有所了解,既然决定将文嫁给苏锦楼,他们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大不了以后多帮衬着一些就是了,况且苏锦楼如今已是举人之身,早已不同于往日,最为难得的是苏家的这份心,能为迎娶文进门专门置办房屋,足以证明对文的重视。
梳头婆婆一边为王文梳头一边唱贺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吴氏看着眼前这个头戴凤冠身着嫁衣的女子,眼角不由得溢出了泪水,“仿佛昨日你还是嗷嗷大哭的婴儿,转眼间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吴氏心里百味杂成,既有对嫁女儿的不舍与心酸,又有对女儿未来生活的担忧。
“娘,”王文心中也是不舍,她拉着吴氏的衣袖轻晃道,“您别哭,您一哭我也想哭了。”
“我这是喜极而泣呢!”吴氏用帕子掖了掖眼角,“我家文这么好,这么乖,以后必定会幸福美满。”
见王文已经打扮妥当,吴氏挥退了身边的人,她轻声问道,“昨天那本小册子可还看了?”
王文满脸羞红,眼角都染上了片片红霞,“看,看了。”一想到册子上的文字以及图画王文恨不得把地板砸穿将自己藏起来。
吴氏笑了笑,“这有什么好羞涩的?女孩变成女人,不都要经历这一遭?不过,你是新妇,头一次定要提醒女婿节制些,不然受苦的可是你自个儿。”
“娘!这事,这事我怎么说啊……”王文觉得这种事太过难以启齿,让她提醒苏锦楼,还不如新婚之夜直接分床睡呢。
“你可别犯糊涂!”吴氏一本正经道,“该提醒还得提醒,以后你与苏锦楼就是夫妻了,这事有什么不好说的?”
想到这半年来派人打听到的事,吴氏又嘱咐道,“苏家人口简单,家风清明,尤其是苏锦楼的爹娘,据说是个宽和的,从未出过苛待儿媳之事,文,去了苏家,你好生过日子,苏锦楼是你自己选择的,为娘的支持你,若是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千万别忍着,有心事就和我说说,为娘必定为你做主,你记住,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会站在你身旁护着你。”
王文眼含热泪,爱娇的靠在吴氏怀中,好似小时候靠在母亲怀中撒娇一般,心中满是感动。
一大早轿夫就将一顶双顶花轿抬到苏锦楼的家里摆放,花轿装饰华丽,轿帷是大红色的绫罗绸缎,上面绣有丹凤朝阳、富贵牡丹、百子图等吉祥图案。
这花轿也是有讲究的,古语有“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指的就是只有初嫁女才能坐大红花轿,再嫁的女子最多只能坐“棉轿,棉轿就像一把大藤椅,四周用青布围着,座位上置一棉薄毯,两根青色竹竿穿过轿子两侧,至于纳妾,就更不能坐大红花轿了。
苏锦楼是二婚,但王文却是头一次出嫁,这大红花轿自然是能坐得的。
轿子进门,苏顺安赶忙让苏大郎放鞭炮迎接,这“亮轿”的目的在于向四邻昭示苏家要办喜事了。
吉时已到,苏锦楼带着迎亲的队伍准备出发去王家迎接新娘,在一片乐鼓声中,苏家长媳林氏拿了一盏油灯在喜轿内晃了几下,这叫“照轿”,有驱鬼祈福之意。
照轿后,又在轿中摆放一个旺盆,这些仪式完成后就能发轿了,到了王家后,发红包对对联作诗词,由于王永风深知苏锦楼的斤两,提前对出题守关的人打了招呼,加上有陶真这个学霸伴郎在,苏锦楼很顺利的来到了王文的房前。
苏锦楼深深的作了一揖,真心实意道,“还请娘子启程与我一道回家。”
吱呀声中,门被丫鬟婆子打开,王文头顶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由于没有嫡亲兄弟,故而是由喜婆背着出了门。
见王文进了花轿,苏锦楼对着满脸不舍的王永风与吴氏说道,“岳父,岳母,小婿就此拜别,待得归宁之日,我再带文回来看你们二老。”
王永风喉咙干涩,声音有些沙哑,“去吧,别误了吉时,希望你们小俩口和和美美,恩爱一生。”
“是,”苏锦楼又作了一揖,“小婿必定会善待文。”
多余的话苏锦楼并未多说,也没有当众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在他看来,与其说那些漂亮话不如以实际行动证明,文嫁进苏家是低嫁,他是万万不能对不起文的,日久见人心,他必定不会让先生后悔将文嫁给自己。
轿夫起轿,两面开道锣鼓喧天,归来途中,经过了一座庙,苏二郎拿了张红毡子遮住花轿,以示镇邪,半途轿夫停了脚步颠了颠轿子,意在挡煞,由于苏锦楼给足了银钱,轿夫们只是意思意思,并未让新娘太遭罪。
到了苏家,花轿稳稳的停在了家门口,苏锦楼接过弓箭,对天射一箭,祈求上天的祝福,对地射一箭,代表天长地久,又对着空处射向远方,祝愿末来的生活美满幸福,完成了“三箭定乾坤”后新娘便可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