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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想再惊吓一次,”小柱子拍着胸口,朝外面又张望了番,转过头来,脸上满是欢喜的神色,“嘿,我说,咱家姑娘还真是厉害,今儿皇上大寿都不忘来探望,啧啧,咱姑娘的福泽可不浅呐。”
夏荷蹙眉轻喝,“这话在这里说说就行了,在外面规矩点,别给姑娘惹些麻烦回来。”
“夏荷姐,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的吗,这紫禁城里谁不知道咱姑娘是皇上的心尖,哪儿会有什么麻烦。”
春桃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小柱子也在旁附合,看得夏荷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给两人一人一个爆栗。
“都叫你们别说了!这宫里什么时候有过秘密,我们这会儿说过的话,指不定明儿就传遍整个紫禁城,小柱子,春桃刚来什么都不懂就算了,你好歹也是老人了,怎么还这么不长脑呢!姑娘这会儿还病着,什么时候会清醒都不知道,你们高兴什么,姑娘在我们才会在,姑娘若有个,”夏荷突然放低声音,小心谨慎的四下张望了下,才又道,“反正我们的生死是跟着姑娘的,要脑袋的,从现在起闭上嘴,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一定得记牢,听到没!”
被她严肃的表情吓到的两人吞吞口水,保证似的拍拍胸脯,使劲儿点头,“知道了,我们保证不再乱说!”
虽然怀疑两人坚决执行保证的可能性,夏荷却知道自己不可能让他们不说话,只希望这两张大嘴巴听了她的一席话,好歹长点记性。目光回途中,瞟到站在廊下的小律子,暗道,幸好老天还记得给她一个不爱讲话的。
第19章第19章
万寿节的喜庆没延续多久,就发生一件令整个朝堂风云色变的大事。
五月十九日,康熙下令拘禁索额图。上谕中说,“尔任大学士时,因贪恶革退,后朕复起用,尔并不思念朕恩。即若养犬,尚知主恩,若尔者,极力加恩亦属无益。朕欲差人到尔家搜看,但被尔牵连之人甚多,举国俱不得安,所以中止。朕若不先发,尔必先之,朕亦熟思之矣。朕将尔行事指出一端,就可在此正法。”
并在同一时间拘禁了索额图的家人,党羽,这些人的子孙中但凡在朝中有官职的一律革退,并警告那些负责看押的官员和侍卫,“若尔等在索额图处行走,必将被索额图连累致死。”断绝他与外界的联系。
几乎每个人都嗅到风雨欲来的气味,欣喜,兴奋,期待,平衡就这么裂开道缝,给那些个蠢蠢欲动的人带了个可能,也许希望就在前方。
胤接过来人奉上的信函,挥手让其离开,胤祥凑上前问,“太子?”
胤点下头,把信给他,“太子有些沉不住气了,让我们打探一下,看皇阿玛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他怀疑皇阿玛想———”
“毕竟索额图是他的外叔公,若他有事,太子的地位就没那么牢靠了。”
“还探什么,”胤祥把信函信桌上一放,拿起一只空杯,给自己倒了杯茶,微凉的茶水入喉,略略有些涩,微微皱了下眉,“‘古今天下,岂有四十年之太子乎?’皇阿玛对这话可是痛心得很。”
“皇阿玛的用意很明显,可还是———”长长叹了口气,胤突然自嘲的笑笑,“我居然在想,要是廖春儿在,就可以问问她皇阿玛在想什么。”
胤祥惊讶的望着他,“四哥——”
胤摆摆手,踱到桌边坐下,接过胤祥递上的茶,“总觉得她知道很多,比我们都清楚皇阿玛的心。”
“我也有同感。”
“改天去看看她吧,听说这几天人清醒了。”
胤胤祥大老远就瞅见绛雪轩外站着好些个人,个个伸长脖子朝里张望,走近一看,呵,老八四个,胤佑,胤,胤禄,胤,芷,宁悦,外加十几个奴才都围在门口,胤两道眉峰都快凑一块了。
“怎么回事!”
一见他来了,一干奴才立刻跪下请安,那几个兄弟妹妹只朝他点下头意思下,又飞快转回去。
胤禄从人堆里探出头,瞧见他小脸上立刻有了光,冲到他面前,拉着胤的衣袖,焦急道,“四哥,帮忙进去看看吧,廖春儿在里头哭呢!”
廖春儿哭了?!惊讶之余仍不忘问,“先别慌,说清楚,屋里还有谁在,可是皇阿玛在里头?”
胤禄一颗小脑袋点的飞快,“怎么办,四哥,皇阿玛进去没多久廖春儿就和他吵起来,皇阿玛气得把我们全撵出来,这会儿廖春儿又哭得这么伤心,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皇阿玛会不会砍了她的脑袋?”
敢跟皇阿玛吵,廖春儿到底是病糊涂了还是怎么着,胤胤祥对视下,带着满腹疑问,担忧的凑到门口张望。
寝室里一片狼藉,康熙和廖春儿站在这些碎片中对峙。
“说不出口?别告诉我,一个正常人可以睡上好几天!若不是您授意,在我的饭菜里下药,谁又敢这么大胆子!或者谁又这么无聊去毒害一个随时都可能死掉的人!”
“廖春儿!”
“恼羞成怒大不了也就砍了我的脑袋!您知道我从来就没宝贝过这东西。”
冷冷的注视叫康熙有些招架不住,他知道纸包不住火,廖春儿这么聪明,总有一天会知道。在被幽禁的三年时里,她的饭菜中被下了一种安神的药。当初康熙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留下廖春儿这个不安定的炸弹,为了防止对外泄露,也为了完全的掌控,太医说过,这药死不了人,只是能让人的神智和行动迟缓,也许会有嗜睡的症状,但一个活死人总好过张着嘴乱说的活人。
事实证明这安神的药有点效果,三年里,廖春儿嗜睡的情况越来越重,康熙也有足够的时间沉下心仔细思考廖春儿存在的必要性。
那个宫女的事完全是意外,借这事也发现那药的不稳定,廖春儿的脾气越来越坏,康熙发现自己的心情也会在暗卫上报之后波动,廖春儿仿佛是他指头上的倒茧,不动会越来越深,一碰就痛,去扯还可能会出血,可,若是及时修修,它就只是指头上平滑的肉皮,是身体的一部分。
出来的廖春儿依旧是那么乖张孤僻,康熙每每注视着她,总觉得有些奇异,未来的事物他不是不好奇,但他的自尊在抗拒,他的智慧在说不可以。廖春儿看他的眼里有崇敬,敬仰,钦佩,他知道,他的一生如她所说,在历史长河里是赫赫有名流芳百世的千古一帝。
留下她,还是杀了她,康熙想了很久,留下活死人,还是一个活蹦乱跳,张牙舞爪,在皇宫里横着走的活人,康熙思考了很久。
长长的思考未完,廖春儿突然中毒打乱了他的思绪,焦躁中他坚定的命令让他明白,廖春儿得是个活蹦乱跳,张牙舞爪,在皇宫里横着走的活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