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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廖春儿住进这畅春园也有十余日,可惜天气太冷,就只在前湖逛了逛,说到即将去的清溪书房,一想到康熙是在那儿去逝的,心里就有种奇怪的惶恐。
李德全和一个小太监站在门口,见她过来,挥手打发了小太监。然后斜睥着眼上下打量,末了抿了抿嘴巴,点下头。
“嗯,今儿还穿得周正,进去吧。”
李德全不待见她也不是一天两天,廖春儿亦不在乎他的态度,反正这宫里有点权就是爷,更何况,这位背后的人更是人上人。
见过康熙很多次,独这一次他没在案前工作,悠闲的站在一盘棋前面,手里拿着棋子摩挲着。
“春儿见过老爷子。”
“嗯,起吧。”
“谢老爷子。”
康熙招她过去,指着棋盘道,“刚刚和胤下了盘棋,朕羸了两子,羸得不轻松啊,你看看,刚刚他把这白子下到这里,若是放在这里,朕大概就很难羸了。”
“老爷子,春儿不会下棋。”
“不会?”
不晓得康熙这么惊讶的表情在他这一生中出现过几次,廖春儿轻笑道,“老爷子,春儿不懂的东西很多。”
貌似有点遗憾,康熙转过头又再看了看棋盘,然后把手上的棋子往棋盘左上角放下,捋了捋胡子,满意的笑了。
康熙不说话,廖春儿当然也不开腔,待康熙坐下,李德全立刻奉上热茶。
“住得还习惯吗?”
“还好。”
“还好,是没习惯环境,还是少了人侍候,觉着不舒服?”康熙意有所指道。
“饭照吃,觉照睡,除了天气越来越冷,没感觉什么不舒服。”
“是嘛,刚刚太子说想娶你作福晋,你怎么看呐。”
终于说到正题上,廖春儿松了口气,跟一个帝王闲聊还真不是有意思的事情。
“没什么想法,要嫁谁好像也不是春儿可以控制的。”
“朕只是想知道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
“哦,说说看,为什么?”康熙貌似有些兴趣,放下手里的茶杯,等着廖春儿的回答。
“我对您家任何一位公子都没兴趣。”
李德全如松般直挺的身躯在听了廖春儿的回答后,闪了下,怒目瞪着这个没大没小,没脸没皮,没头没脑的廖春儿,听听,这都什么话,不嫌她廖春儿身份低贱,她倒赚起主子来了!
“一个都没有吗?朕听说你和老四,老八,十三都挺好的?”
“还行吧,不过多说了几句话而已,若要说的话,春儿倒是很喜欢十六阿哥。”
康熙不语,眼睛复又半眯起来,敛了算计,探究又起,廖春儿不管其他,大大方方迎上去,康熙心里想什么她大概能猜到些,可是,明明说了不想知道未来发展,为何现在却又旁敲侧击?
“朕叫内务府再派两个人给你,退吧。”沉吟半刻,康熙道。
就这样?!廖春儿有点闪神,这句跟前面那句好像是两件事情吧?康熙不再理他,李德全跑过来‘撵’人,不待脑袋清明,廖春儿已站在书房门外。
“搞什么?!”气恼的瞪着厚重的帘门,廖春儿仍有些晕乎乎的感觉,这又是哪一出?
第24章第24章
廖春儿一手撑地,一手捂胸,此刻胸口疼痛难当,阵阵血气在翻涌叫嚣,可到了喉间却变成干硬的闷咳,每咳一声,嘴角就撕裂的痛,左脸火烧火燎,右脸却冰冷一片。
周围很静,静得只闻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
廖春儿在冷笑,眼里的温度并不比现在的天气好多少。她这副表情在太子看来是绝对的讥讽,刚刚还有些觉得作过火的内疚,全被怒火覆盖。
又是一脚,无力躲闪的廖春儿闷哼一声,被踢飞到台阶,当场呕出血来。
“太子爷!不要啊!再这么下去姑娘会死的。”
侍候太子的太监忙跪下祈求,虽然得罪太子而死的人不在少数,可亲自动手却是第一次,更何况对象是皇上的心尖,这手掌是肉,手背也是手,即使是亲生的,可眼下廖春儿的行情宫里人都是有目共睹的,真要在这出了事,他们下面这些人,只怕全都得掉脑袋。
“本太子就是要她死!要她死!该死的东西!”
只听伏在地上的廖春儿发出几声怪异的笑,太子快步上前一把扯起她,这张已看不出前倾国倾城容貌的脸上挂着赤裸裸的嘲弄,太子怒火中烧,嘴里骂着,手抓着她的头就欲往石阶上磕。
眼见要出人命了,太监急步冲上前抱住太子的腿高呼,“太子爷,您手下留情!这么做会出人命的!”
“该死的奴才!本太子做事也由得你说话!滚!”呵斥不动,太子这才松开手去打太监,可怜的太监在盛怒的手下没两下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而廖春儿也因此暂时得救,只是她并不感激那太监。
离开清溪书房没多久,就遇上这太监,声称太子要见她,原不打算理的,可又想起康熙之前的古怪,想想就去了。
在园子里转了半天,终于来到一个小院,很旧,基本上没看出有人住的痕迹,太子就在小院的堂屋里等她。
跟一个仅认得,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坏的男人独处一室,廖春儿是抗拒的,但太子并没有任何不妥当的举动,言词亦是得体温文。
太子一开始并没有直接问康熙对她说了什么,只兜兜转转问了些日常生活方面的事,问得很是亲切,好似廖春儿跟他的关系很好,很亲密。廖春儿很不喜欢这种自来熟的自以为是,对太子的不讨厌往不喜欢顷了顷。
废话半天,太子才提起欲纳她为庶福晋一事,对着这张自得满满的脸,廖春儿直接了当的说‘不’。未曾想,大家都是从四川来的变脸高手,太子当即变脸,冷哼一声,说这事他已经跟康熙说了,由不得她不同意。
一个从小只要说要,就会有的人,怎么会知道有人说‘不’的时候,是真的‘不’,并不是耍心机,欲擒故纵。
太子以为廖春儿娶定了,但廖春儿知道,康熙并没有同意,他只是告诉了她,太子想纳她这件事。
两个极端自我的人怎可能轻言细语,围桌捧茶,有商有量,廖春儿一个不,打不消太子认定的事情,而太子说娶,廖春儿又怎会答应。
三两句说得不高兴,廖春儿再没空搭理,转身欲走,不想被太子拽住就往厢房内拉,廖春儿这才惊慌起来。
应该说这么些日子,她过得太安逸了,安逸到就算惹事生非,就算知道有些人对她非常不满正满世界抓她小辫子,欲置她于死地,她也没什么感觉,甚至还有些期待,像顽童做了恶作剧,躲在一边儿等着别人中招的兴奋。
也许她的确是不在乎这条命,可她在乎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