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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句话,胤祥并没有听清内容,但却见到太子因此脸色大变,而后太子向储玉融劈出一掌,使得他撞向身后的廖春儿,然后两人一同坠崖。起初这也没让胤祥在意,可是后来回忆,看到太子劈出那一掌时,廖春儿脸上有明显的笑意,就像是已经预料到一样。想起那诡异的笑容,胤祥不寒而栗。
这些他只告诉给了胤稹,胤稹猜想太子定是有把柄在廖春儿手里,才让廖春儿激得不得不下杀手。是怎样的威胁?胤稹和胤祥想了半天也未想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之后的一天,郑常在腹痛不止,继而血崩。秘报言,郑常在事前喝了碗燕窝汤,而此汤中验出红花。
胤祥听了消息后,怔忡的发了很久的呆,复又大笑出声,道,“四哥,这太滑稽了,是不是?”
胤稹紧握茶杯不言,胸腔灼热翻涌。
廖春儿,为了离开这儿,你还真什么都敢。
眼前是无边的黑,河流自进到这山洞后,开始不安的涌动,冰冷的河水也变得有些刺骨,身不由已的随波逐流,偶尔碰撞到水下石块,晕眩的脑袋才因疼痛慢慢清醒,不知道被暗流挤推到哪里,又撞上某块大石头,在这石头的阻拦下,才没被汹涌的暗流带走。
伸出僵硬的手慢慢攀上石头,歇了约半个时辰,身体比刚刚暖和些,才颤抖着从腰间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头滚出一支竹筒状的东西,紧紧抓住,抽开一头,轻轻一吹,再吹,黑暗里倏的亮起一个红点,随后又慢慢扩大,形成脆弱的火苗。
借着火苗微弱的光亮,勉强看清目前所在石头是暗流的又一分流处,自后,这暗流又分成两道,分别流向左侧和右侧的洞窟。
轻咳一声,整个洞穴都在回响,手里渐熄的火苗容不得再思考,把竹筒插上,又用油纸包好紧紧缚在腰间,慢慢退到水中,朝自己选定的洞窟游去。
躲过最大一股暗流纠缠,吃力的爬上岸,气还没来得及喘,后背就被尖锐的东西刺到,颤抖的身体立刻僵直。
“廖春儿?”
试探的后果是一刀险些插进身体,警觉的往前倾了身子,匕首方向一偏,又飞快转回来,冻僵的肢体不听使唤,只能勉强翻滚躲避,忽听刀刃划开空气的声响,手朝声音来的方向一抓,然后一个翻身,将来人压到身下,突然左肩一凉,紧接着巨大的疼痛袭来,温热的液体流下。
“是我,储玉融。”
感觉身下的人不再挣扎,储玉融倒向一侧,放开那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冰冷的语气,如同架在储玉融脖子上的匕首。
“我们非得这么谈话吗?”见廖春儿没有回答,储玉融苦笑道,“放心吧,只有我一个人,他们不知道你还活着。”
像是得到保证,廖春儿慢慢回匕首,站起身。
“跟我来。”
储玉融挣扎着站起身,紧紧跟上,在洞窟里左转右拐,前方隐隐出现一丝亮光,等储玉融穿过那个山洞,惊呆得无法言语。
“这是?”
廖春儿回眸,微微一笑。
“我家。”
披着巨大的羽衣,储玉融尴尬的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哪里。
“怎么,不好意思了?”廖春儿斜睨了眼他,取笑道,“不好意思也没办法,谁叫我这儿只有这些东西,你就将就点吧。”
不自在的动了下身子,光光的皮肤与羽毛接触总觉得痒,碍于身无一物,只得窝在羽衣里,看着廖春儿烤干衣服。
“你一直在这里?”
“嗯。”
不冷不淡的回应甚是无趣,储玉融转而打量四周。
刚刚从前山洞出来,突然看见一地青菜,五六只鸡行走其间,山壁垂下的树滕被拉到一角固定,上面挂着两件衣服,晃眼还以为是到了某个农家小院,可仔细一看,这里是两座山连接的山凹处,一丈有余,仰头,高耸的山云雾环绕,外间虽是初夏,可这里仍有些寒意,廖春儿身上穿着五的羽衣,眉宇间满是悠闲之色,人比在宫里更有人气,更娇艳了。
“穿上吧。”把烤干的衣服递给他,廖春儿走去菜园子。
力的把衣服穿上,额头上都冒出汗珠,摸了下被刺伤的左肩,储玉融失笑,廖春儿还真是狠呐。
见他拾好,廖春儿扯了把青菜钻进前山洞,过会儿又出来,手里多了只盛着水的陶罐,把陶罐架在火堆上,转身又走到山壁一角的草堆里,摸出两只鸡蛋。
把淘洗干净的青菜一扭丢到掏罐里,等水再烧开,把两只鸡蛋打进去搅散,又从旁边的一个小罐子里掏了些盐进去,不一会儿,香气诱人的菜汤递到储玉融面前。
“看什么看,不吃吗?”廖春儿作势要回碗,储玉融连忙接过,急急去喝,被烫得直吐舌头。
廖春儿见他这么狼狈,开怀大笑。
“你过得很开心。”储玉融直直的盯着她,感慨道,“原来我们都想错了,你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廖春儿不答,低头搅动菜汤。
“你是来找我的?”
“我也不知道。”储玉融扯下嘴角,落寞的道,“三太子去了,我们一群人死的死,抓的抓,突然间我没了方向。”
廖春儿不语,静静看着他。
“你知道吗,这三年来,清庭一直没放弃过对你的搜索。”
“那又怎样,难道你想先一步找到我,然后以我要挟,又再杀进宫里,去给你们朱家死去的人报仇吗?”
廖春儿像感觉到危险的猫儿一样,全身戒备,怒目瞪着他,手里的碗捏得紧紧的,好似随时都要变作武器击打过去。
“我没想过。”储玉融平淡的声音暂时安抚住廖春儿,他放下碗,轻声道,“其实我一直都很疑惑,都说要杀了康熙复我大明,可康熙还没死,大家却先为复国后谁当皇帝而大打出手。”目光定在右手,半晌没有作声,突然嘲弄的笑道,“真没想到,有一天,这只手上也会沾上亲人的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无心去安慰这身心受伤的男人,没在发现他的第一时间杀掉他,已经出了廖春儿的意外,如今还给他包扎,请他喝汤,廖春儿想,自己大概是有些寂寞了,所以才会让这暂时看来无害的男人留下。轻飘飘扫过一眼,瞅着他手上的长长的刀疤,轻嗤道,“眼睛长前头,就是让你往前看,过了的事情后悔也没用,想想以后要怎么走吧。”
储玉融身形一震,悲伤的眼眸渐渐清明。
这里的夜黑得很快,廖春儿把羽衣抛给储玉融让他在外面将就一晚,自己则回到后山洞的寝室睡觉。
夜里寒气逼人,冷得睡不着的储玉融起身点燃火堆取暖,一会儿听到廖春儿从寝室里喊话,“你把材火给我烧完了,明天可得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