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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储玉融怀疑廖春儿刚刚的确是想打死自己的,可现在,他有些迷惑,廖春儿不仅翻出他以前的衣物让他换,还为自己包扎,这刻,他的心由迷惑升级到欣喜。
廖春儿抱来个小坛子,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果味酒香飘了出来。
“这是什么?”储玉融看着那深红液体问。
“葡萄酒。”
“喝的?”
“嗯。”
奇怪于廖春儿为何会在这时拿出这东西,随后储玉融看到更让自己惊讶的一幕,廖春儿抓起布巾丢到里头,然后又拎起湿透的布巾,往他头上的伤口处抹去。
冰凉的酒香从伤口渗入身体,储玉融渐渐有些醉了,他盯着廖春儿的脸,慢慢的,他垂下头,并飞快亲了廖春儿一下。
廖春儿有一瞬的怔住,之后挥手就是一巴掌,把布巾甩到他脸上,头也不回的钻进里间。
储玉融保持着被打后的僵直,半晌,酒香渐渐被温热的体温蒸发,他动动僵直的脖子,摸了下被打的脸颊,垂下眼帘。
“给你。”
廖春儿盯着碗迟迟不接,储玉融想了想,把碗入到她面前的地上,然后舀了碗自己吃。
“为什么不还手?”以他的本事,若不是故意,她根本就伤不到他分毫。
“我的命是你的,你要拿,就给你。”储玉融定定的看着她。
廖春儿身体不能自抑的颤了下,她有些陌生的看着他,“为何?”
“什么为何?”
“命是自己的,怎能随便给别人!”廖春儿有些激动,她搞不清现在身体里乱窜的愤怒为何而起。
“你说的,如果我活着,命就是你的。”
“你是白痴啊!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独立的个体!谁都无权要求你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因为是你!”
“-------”
“因为是你,我甘愿。”
眼泪无声的滑落,储玉融咋见廖春儿如此脆弱的一面,一时慌乱无比,手足无措,“廖春儿,我-----”
廖春儿再无言语,伏在地上痛哭。储玉融伸手触到那微颤的身躯,轻轻握住颤抖的肩头,小心扶起她,揽入怀里。
说开了,两人的芥蒂没了,太阳好似都为他们高兴,从天空直接洒下一缕阳光落到鸡窝。廖春儿刚拿起鸡蛋,突然看到蛋壳裂了道缝,紧跟着一只小鸡从里头探出头,廖春儿有些傻眼,看着那小东西一点一点挣脱出来,软弱无力的在草垛子上行走,旁边母鸡咯咯直叫,好似说廖春儿打扰到人家一家亲,于是她很认相的走开。
“怎么了?”储玉融察觉她有些心不在焉,放下手里的活儿走到她身边坐下。
廖春儿摇摇头,淡淡的勾起嘴角,示意他看鸡窝那边。
“小鸡?”储玉融有些兴奋,想上前看个仔细,廖春儿拉住他,“别去,会吓着的,有母鸡照看着,不会有事。”
“怎么突然伤感起来?”储玉融点了下她紧皱的眉头,随即觉得自己逾越,尴尬的咳了声。
“没什么,只是突然间有点羡慕。”
美眸里氤氲着悲伤的雾气,廖春儿觉得最近自己好像很容易被事情左右心情,郁闷的吸下鼻子,自嘲的笑道,“可能秋天了吧,看到落叶什么的,就有点触动,没事的。”
“廖春儿。”
“嗯?”
“我们成亲吧。”
第54章第54章
成亲?当廖春儿听到这两个字时,她的心冷不丁的刺痛了下,眉头很自然的皱到一起,储玉融见她这表情,随即脸也黯淡下去。
微凉的夜风吹过,满天星子闪烁,廖春儿倚着树干出神。
储玉融的求婚像是块巨石凿开了她封闭五年的记忆大门。
曾经,有个小小的人,坚定的对自己要求说,再等他两年,只要两年,他们就可以成亲。他好小,一脸的稚气,手掌跟她一般大,个子也刚刚跟她一样,他爱缠她,不见了她,就跟疯了似的满世界找她,找到她,焦急的神色瞬间就消失无踪,扑上来搂住她的腰埋怨的撒娇,说,春儿,你又跑哪儿去了。
他好像知道她很多,知道她不爱那里,所以一再对她说,他会快点长大,然后带她离开。她不信,因为知道只要跟那个地方的任何人牵扯上,这辈子就没有离开的可能,可是,她笑着说,好。骗他也骗自己,因为他对她太好,好到让她不忍拒绝。
那些敷衍的话,他都知道,但他一直隐忍着不说,等到她肆意的任性刺痛他时,他像头被激怒的小豹,冲她大嚷大吼,却还是不肯伤她,发泄完后,他窝在她怀里一个劲儿的要求,你等我。这三个字传进耳朵,诡异的变成带着丝哭腔的祈求。她鼻头微酸,只勾起笑,点头,好。
他应该会恨吧,如果知道她还活着。
那天那撕心裂肺的呼喊,此刻都回响在脑海。某段时间,她只要闭上眼就会听到那些悲鸣,她会全身颤抖,心像被人揪下,一刀一刀切割。她应该死去的,这样,她就不会有这些不该存在的愧疚。
对不起三个字,她从心底抗拒,可偏偏,她总在想那小人的时候,那三个字就自动从嘴里冒出。谁对不起谁,谁又该对得起谁,无从提及,无从抹去,深烙在心口的亏欠,今生应是无法弥补。
无声的说句再见,眼睛里滚烫的泪水就滑出来,夜风一吹,霎时冷却,脸颊冰凉冰凉的。
你确定你想娶我?娶了我之后,你会继续你的反清事业?会跟我一起在这里生活?永远都不出去?
早晨廖春儿突然拉住储玉融噼哩啪啦说了一通,他有些闪神,瞧着廖春儿异常郑重的表情,他整整衣衫,同样郑重的回道,“我想娶你,我愿意跟你一世生活在这里。”
“反清呢?你放得下?”
“我有些倦了。”储玉融笑得有些勉强,提到这个,他眼眸里透出深深的倦意,以及微小的不甘,廖春儿瞧见了,她冷笑,“有些,并不是真的倦了,只要有机会,你还是会出去继续你的事业。”
“不!我是真的厌倦了!成日打打杀杀,死了那么多兄弟,可清狗的江山未憾动分毫,你说我们在百姓眼里是反贼,我曾经怀疑,可当我乔装混出城时,城门口贴的告示前议论的百姓,句句都是反贼怎么怎么,他们不懂我们的拼命是为何,他们说我们该死,说我们杀了狗官反而害他们被官差搜身盘问,他们的生活都被我们打乱了,他们讨厌我们,还有些恨我们,我在那一刻才明白,你所说的不可能是什么,他们满足于现在的生活,他们不需要我们。死去了那么多兄弟,最后却得到这个结果,我----想说心寒,却又堪于说出口,原来我们一直都是一厢情愿,以为这天下百姓恨满清鞑子,我们做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