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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柳筠衡摇了摇头,一脸的疲惫,他猛地倒了下去,又转身向里。他一句话没有,倒是让宇文淇有些担心。
“衡儿。”宇文淇硬生生的将他身子掰过来,又小心的为他擦了脸。他道:“我方才出去走走,你睡得沉,我不知你何时会醒。”
他的口气很软,像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被逮了现行。说着,又起身去倒了杯水,他笑:“这里风景极好,你一会儿能不能陪我去走走。”
柳筠衡坐起身子,接过宇文淇递来的杯盏,饮尽水后,轻声说了句:“谷中有虎,你不怕么?”
“大猫么?外头倒是有一只,怕扰了你休息没让它进来。”宇文淇坏笑了一下,却见柳筠衡并不惊讶。
柳筠衡起身往外走去,见那虎时,他叫了一声:“琴啸。”
“嗷!”那老虎听到叫声,朝他叫了一下,慢慢的走了过来。
“原来你还在这。”柳筠衡有些心酸,他看着琴啸,伸手轻轻摸了摸它脖子上的毛。
“它是在我去玩的时候救回来的,母虎被人打死了。只剩了它。爷爷那时候早去了,我后来要走,可是我没法带它走。这些年,它就一直在这里待着。”柳筠衡转头看了宇文淇一眼,嘴角含笑。
“它老了,今天问了它,说是在等你。”宇文淇在他身旁蹲下,看着琴啸,轻轻的发了几个音。
柳筠衡听得出来,宇文淇在对琴啸说,你可以安心了。
“谢谢。”
“它太老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宇文淇轻声道,他说完,就看见琴啸转身慢慢的往老头的坟前走去。
柳筠衡点了点头,跟着琴啸过去。
宇文淇转身回屋里,拾东西的时候。他注意的墙上的画,画对着墙。他走过去,小心的将画翻过来。
画上画的,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老人,看着远远的有一个小孩舞着剑。
这,是筠衡么?宇文淇看着,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这是凌兄画的。”柳筠衡走进来的时候,见他看画看的出神便笑了句。
“琴啸呢?”
“在老头坟前趴着,我就先回来了。”柳筠衡应道,“你不是说要去谷中走走么,这下若无事,走吧。”
宇文淇欣然同意,两个人一道往外走去。才走出院门,琴啸也跟了上来。
“它想陪你。”宇文淇笑道。
柳筠衡只是点了点头,看着琴啸,心里有些难过。
“衡儿,我会陪你。别怕。”宇文淇说着,用力握了握柳筠衡的手。
柳筠衡仍是点了点头,含笑道:“谁怕了?落青谷挺大的,不过我也没到更里面去,平日不过在这周围转悠。来,我带你在这四处逛逛。”
他说着,又俯身轻轻摸了摸琴啸的头。
这才直起身揽住宇文淇的腰,他飞身而去,往山谷深处飞去。穿梭于树林间,感受这山谷间带着水气的风。
“衡儿,你不是要试试我的轻功吗?我带你好了。”宇文淇笑着伸出手抱住柳筠衡的腰,一面坏笑道,“衡儿,你的腰,还真够软的。”
柳筠衡闻言,面不红心不跳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扯了扯他的脸:“这张嘴,真是够坏的。”
他说着,带着他落下。
“衡儿!”宇文淇看着他,一脸不悦,昨晚还一副柔弱样,今日就和原来无差了。
“琴啸。”柳筠衡笑着朝远处叫了一声。
“好了,不和你闹了。你的轻功的确是好,只是琴啸老了,还是别让它累着。”柳筠衡含笑着蹲下身看着琴啸,“琴啸,我们回家吧。”
宇文淇走过来看着他,伸过手去。
“嗯?”
“我带你回家。”宇文淇嬉笑着看着他,却没有回自己的手。
柳筠衡搭过手去冲他笑了一下。
十指相扣,宇文淇看着他满心欢喜。他笑了笑,对他道:“衡儿,我这一段时间,我没见过的风景都见了,真的很开心。”
“你还真是太小,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你被束缚的太紧了。”柳筠衡看了看他,又看着前面慢慢走着的琴啸。
像宇文淇这样在宫里长大的,其实,能活下来就真的不错了。
“是么?可是终于活下来了,衡儿,回去之后,我打算慢慢的接触朝堂之事。呵,也不算了,就是该去那宣政殿,露露脸了。”宇文淇这话,似乎想了很久,只是面上还是淡淡的。
是时候,该主动出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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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躺下,宇文淇习惯的躺在柳筠衡的臂弯里。两个人低声的聊着天,忽然听到外头琴啸在叫。
“它要走了。”柳筠衡反身抱住宇文淇,身子微微有些发颤。
这天晚上,柳筠衡一宿未眠,只是听着外面的叫声小了,他立刻披衣起身往外走去。
“衡儿。”宇文淇追出去的时候,柳筠衡蹲在琴啸身旁一言不发。宇文淇慢慢走到他身旁,陪他蹲下。
“让它早些入土为安吧。”
柳筠衡点了点头,轻声叹了口气:“好。”
也不再寻地,就在老头的坟旁埋下。安葬了琴啸之后,柳筠衡坐在坟前,对宇文淇说起那些年在这落青谷的事情。
落青二字,源于青门饮前身的教派名字。一个恨情一个忘情,柳筠衡说,这是情字没了心。所以这个谷,一个原本没有名字的谷,由他起了名字叫落青。
这是老头还在世时的事情,老头听他说了这名字,只是满口笑说极好,极好。
“听说学戏最难的是跷功,可是我从未学过这个,老头把这一生所学的武艺都传给了我。所以后来,我也不过是为了报恩,这才去学了唱那些曲儿。”
这孤儿二字,柳筠衡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放下。原是不觉的,但是老头撒手人寰之后,柳筠衡忽然感觉莫名的无助。他在这里陪了老头一段时间,青门饮出了事情,就离开了。
他依照老头弥留之时对他的交代,去寻了宇文淇。
这世间没人知道柳筠衡有多恨宫里的人,可是这一切,在老头的遗言面前都可以放下。再者柳筠衡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憎恨一个人,一件事。
人生苦短,若是自己活着,那么有些事情,何必太过计较。
“阿淇,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像老人口中所说,是命硬之人。爷爷走了之后很久,除了青门饮要办的事情,我一直不愿说话。”柳筠衡说着,笑了,带着无奈和嘲讽,笑了。
宇文淇没有马上的反驳,只是反问他:“能有我命硬?”
“嗯?”
“你说你是弃子,但至少,前辈把你养大了。你多少是有个依靠的,只是,我觉得我也还好,毕竟有秋枫剪桐她们一直为我挡了这些年。多少,我觉得我还是该庆幸的。十一年前遇见了你,让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