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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不太乐观的。
朝堂上的头号大人物,桓将军这位摄政公自然是知道咸安帝的情况。毕竟,宫里是有这一位的人手。
对于咸安帝的病情,桓将军也是颇无奈。
其实,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事情,桓将军是背了骂名。当然,他也得了实惠。奈何,就是真实的情况,他这个大权臣也过得不自由。
朝堂之上,盘根错结。
士族的实力太大,桓将军这个摄政公名义上是个大权臣,他哪真正的掌了多少权利?出了建业城,他的号令就是大打折扣。
士族觉得满意的,就执行一下。
士族觉得不满意的,大权臣的意思,就当废物扔了便是。
醒来,晕厥。咸安帝最后的弥留之际时。
咸安帝司马仁忽然的,他像是想起了许多。也许人生的最后时刻,总是会回忆了这一辈子,那许是短暂,那许是漫长的一生。
幼时,东海王府的生活。
父皇的关爱,继母的明面关爱,暗中打压。
以及少年时……
“荣娘。”
司马仁终于忆起了这个名字,他呢喃了一下。可惜,他终究是无力的。因为,那些记忆,在此时此刻,回忆起来,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他遗忘了四年的时光。
他现在记起来了,又能如何?
他要死了啊。
漫步人生的回忆际头,司马仁突然发现,在梧桐巷子里的那四年,他其实挺开心的。那一段岁月,就像是少年时,被细心藏起来的珍宝。
原来一直都在的。
只是,他没找到……
“父皇,为什么要那般做?”
司马仁想起了,那一杯酒,那一杯父皇给他的酒。
明明回忆起了失去的宝贵四年,却因为一杯酒,他又遗忘了,他说好了相约三世的心上人。
“呵。”
最后的最后,黑暗降临前的一刻。
司马仁想,他失约了。其实,他是一个挺无能的人吧。
荣娘的生活里,没有他的话,也许会更好。
“对不起,父皇,倪锦给司马氏的祖先们丢脸了。”司马仁想,他在人生的际头时,放下了对荣娘的感情,却放不下对司马氏万里江山的执念。
他这个咸安帝,倒底是愧对祖宗,愧对自己的儿子元曜。大晋朝自他的手上,遗留成为了一个难以拾的烂摊子。
元曜尚小,如何治了权臣,如何治了士族?
风雨飘摇的大晋江山,将走向何等的命运?
第67章
建业城,皇宫钟鸣长响。
这意味着什么?
建业城的百姓都懂。稍年长一丁点儿的,又不是头一回听到这等钟鸣长响了。
外城北区的三榕巷子口。
荣娘一家人不例外,自然也是听到这声音。
“这怎么可能?”荣娘有些不敢相信的。哪怕她放下了对倪锦的感情,到底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这般说没就没了。
“唉,这是又要换天了。”赵春花在旁边也是讲了一句道。
刘之烨挺淡定,他正是看着一双儿女练大字呢。这会儿,听了荣娘与丈母娘赵春花的对话,刘之烨更淡定着,他就提醒了一句,道:“帝王驾崩,咱们家避讳一些,不要用了鲜艳的颜色就成。”
“咱们大人的衣裳,哪没多少鲜艳的颜色。”荣娘说了这话后,望着女儿玉娘的衣裳,她说道:“就是玉娘的衣裳,得换一换。”
女儿小玉娘是一个爱了鲜艳颜色的孩子。
当然了,这个时代里,因为染色原料与技术的原因。其实,那等亮丽颜色的布匹,是更加重贵的。
一般来讲,非是大户人家,小门小户的都没多少花衣裳啊。
锦衣,那也是有钱人家穿得起。
当然,这里的有钱人,是指大户人家。不是指了商户。
小商户就是被剥削的对象,只有那些大商贾的背后,有靠山啊。那才可能锦衣玉食的。大门大户又是有恒产,又是有仆从,肯定也是同样的锦衣玉食。
至于荣娘家的小玉娘,那漂亮的鲜艳的小衣裳哪儿来的?自然是祖母刘王氏给拿来的。
数着荣娘家的亲戚?
荣娘这边是没什么亲眷的。
唯刘之烨那一边的亲戚,尚是不少的。荣娘瞧着,婆母刘王氏又是一个心疼了孙女孙儿的,当然,家底儿更多了。
荣娘、刘之烨夫妻是不贪了婆母的体己钱。可婆母想给孙女孙儿一些补贴,想让孩子们穿得好些,用得好些。荣娘、刘之烨一对夫妻,哪怕是亲爹亲娘,也不能拒绝了祖母对孙儿辈的好意,不是吗?
“来,玉娘,娘领你回屋里,换了今个儿穿的衣裳。”荣娘对女儿唤了话。
本来想装着没听见,想懂了过去的小玉娘一听亲娘的唤话,只能搁了手头练字的动作。她抬起头,小嘴儿翘得高高的。
哪怕不乐意,还是起身走到了亲娘面前,小玉娘说道:“好的,女儿听娘的话。”
荣娘听后,就是捂嘴笑了。
这事儿,倒是这般的解决了。
荣娘发现,一家人在一起,日子这般平平常常的,其实挺不错的。
这一年,咸安二年。同样的,亦是新帝上位后,改年号的太元元年。
司马元曜当了太元帝,被桓氏与谢氏拥促着做了少年天子。当然,这一个明面年纪尚小,心里年龄并不小的少年天子。
哪怕是一个傀儡,应该得的待遇,还是没少得到。
毕竟,司马元曜要唤了谢蕴这位新太后,一声母后。谢氏一族也算得司马元曜的舅族。只是,司马元曜很清楚,他不是谢氏一族出生的天子。
只不过,借了谢氏一族的名头。
天子应该做些什么?
司马元曜不太清楚。可他总有一些前一世的记忆,自然知道着。天子上朝是应该的,天子批了奏章是应该的。
听政这事儿,他倒是参加了。
那又如何呢?
他坐在龙椅上,下面坐了一个桓氏的摄政公。人人明面拜的是天子,暗中拜的却是桓氏的那一位“太上皇”。
司马元曜当一个橡皮图章,他就是这般去做了一个傀儡。
朝堂上,大臣们不是党同伐异,就是在弹劾谁谁谁?
司马元曜发现,他就拿到了一团乱麻的麻线,他完全没有解决的法子。他对待如今天的朝政,既然没有贴心人,也没有实际的权利,他就像是大家都无视的天子。
有他没他,没甚区别。
可这一切,哪怕心里窝了无限的火气。
在面对太后谢蕴时,司马元曜还要装了小无知。毕竟,他年纪太小了,在太后谢蕴的眼中,他不应该懂得这些。
“皇上,让小宫人们陪你去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