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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呢?否则,于对方不公,于你自己也有害无益,伤人伤己。当然,这也是我这许多年揣摩出来的,有没有道理我也不知道,兴许你可以拿去好好揣摩揣摩。我想黄太太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凡事与她商量,她也不是不肯为你着想。”
大道理讲完,旋即谢择益将枪扔还给黄马克,说,“这东西随身带着,说是防身用。真正能用上的机会不多,更容易的是擦枪走火,反倒不方便。”
他说完,再不看黄马克一眼,徒留此人神色惨淡立在玻璃窗后头。
谢择益进屋,立在乔玛玲面前,只说一句“黄先生在等你”,便冲另外两人摆摆手。
楚望和真真也察言观色,后知后觉小步下了楼。中途遇上船上两个水警,似乎听到动静,问道:“楼上怎么回事?”
谢择益答得彬彬有礼:“没事,夫妻两拌嘴。”
水警恍然的喔了一声,也都纷纷散去了。
全程观看了谢择益使出老江湖的劝架本领,真真对他崇拜之情溢于言表。便问道:“谢先生,最后你说的‘枪’,是借代黄先生的防备心与玛玲姐的冲动么?”
谢择益啊了一声,“借代是什么意思?”
“……当我没说。”
谢择益继而不耻下问,孜孜不倦追问道,“最近勤学中文,请多指点指点我。薛小姐?”见真真不搭理她了,便看向楚望:“林小姐?”
“呃……”楚望挠挠头,回想起谢择益诸多奇妙的特质,便问道,“谢先生知道‘扮猪吃老虎’,是什么意思么?这是此情此景非常好的一句借代典故。”
谢择益被拆穿,微微眯眼,嘴角一扯,似笑非笑的抬头看向远方,“你知道,我中文不大好的。”
古往今来同人搭话,最好使的其一是借书,其二是“这个问题我不懂,您能同我讲讲么?”想要结识某人,先自降身份,自贬学问,这是顶好使的一招。无话找话的本事,前天在上海接她去怡和码头的路上,楚望也是见识到了。对她这么个小破孩,谢择益自然没有别的心思,只是觉得好玩,纯粹的找些话有的聊而已。别的不会,尬聊的本事一流。将尬聊本事用到逗小孩身上,还使出一番炉火纯青人畜无害的模样,谢择益恐怕是古往今来开天辟地第一人。
不过转念,她大约又能明白为什么餐厅席间,他一反往常体贴礼貌的做派,处处刁难黄马克。倒不是说真的惦记着黄夫人,而只是本着他自小就有的一点点路见不平的绅士学问,认为黄先生对待太太的态度恶劣而糟糕,实在算不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纯属一点冷淡的揶揄罢了。
当晚顶层咖啡厅的场景楚望是没见到,虽然第二天一早乔玛玲还是面有愠色,别别扭扭的模样,没多久又是蜜里调油的出双入对起来。
大约是夫妻间真的没有隔夜仇。
不过乔太太对待葛太太的态度着实十分可圈可点。据薛真真小道消息:乔太太见女儿女婿和好如初,家庭美满和睦,自然又是春风满面的,背地里指点葛太太
“她侄女的事,她怎么不该管?这门亲事,当初可是她替玛玲说的。”
真真将乔太太那副刻薄像演绎的七分入骨,绘声绘色,配合着真真俏丽的脸蛋,将隔壁屋一众丫鬟老妈子逗得咯咯直乐。葛太太倒是见怪不怪的修着指甲,笑吟吟的说道,“她自以为处处得了我的好处,大约觉着我是个人善可欺的软柿子。她真以为她得了好处?好的买卖人,做事做七分,为的是自己外头名声好听姑奶奶我若是不高兴,全世界谁也休想从我这里捞到半点好处。油水全兜我这里,我仍旧还能在外头落着个大度体谅的好名声。好事多磨咱且慢慢等着瞧吧。”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小可爱说看不懂……我并没有写的很艰深晦涩呀,是哪里不懂?
如果是女主因徐少谦信的决定,我觉得还蛮好想的,因为就只有一条线但是具体要做什么,可能下章或是下下章才能体现出来。
*打六零六=打梅毒针
第56章五六 葛公馆
在船上几天,楚望得了闲便忙着不让自己中文翻译课挂掉,一气将文言文依着从前老师教的译作白话,又将白话译作中文。在葛太太房间做这些事时,蜜秋和栗戚便会新奇的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陡然多了许多生活气与人间烟火,是在乔太太那里绝没有的。
“姑娘在做什么?”
“我们做丫头的倒管起姑娘做什么来了?仔细着,别吵着姑娘。”
“葛公馆常跑动着的只有谢小姐,她才懒得搭理我们。侄小姐生的温柔,虽说话少了点,更让人容易亲近几分。”
偶尔她也与两个丫头聊聊天,这才知道,原来蜜秋与栗戚原先都是英文名,蜜秋是michael,栗戚则是lizzy,为的是方便常上公馆走动的华侨与外国人。后来又译作了中文,也是为了方便内地来的上海客人。
虽然葛太太不大赞同楚望去船上跳舞场玩,但是船上有京戏与昆戏时,必然会带上楚望去看热闹,同时也会叫上真真。京剧楚望是看不懂,只能在开场时看那些角儿嗒嗒嗒的走来走去,青的袍子翻作红的里子,青的红的花里胡哨的,待其他人喝时,她也跟着胡乱一同鼓着掌。船上不少外国人,也不知是真看得懂还是看热闹,巴掌与吆喝声比谁都来的响,拍完巴掌一群外国人兀自又凑在一处笑起来。
真真眼神犀利的从京戏看到昆曲,末了磕着瓜子品评一句:“旁人唾珠咳玉,这些个是如鲠在喉,喉咙给卡坏了。”她从前在家时跟着名震中外的旦角唱过几年,故而她的批评应当还是十分中肯的。葛太太听完,斜睨着她看了一阵,笑完便又去看戏去了。
船上众人混的最为风生水起的便是隔壁谢少爷了。那晚黄先生家事争执后,楚望再没见过他几次人。照葛太太的话来说就是:“最是该他野的时候。”
等楚望琢磨完课业,跟着葛太太在船上吃吃玩玩整整三天,船也渐渐从近海驶入港口。在即将靠岸的轰鸣声与掌声里,楚望倒是少了上次航行入港的激动心情。在第一次来香港的游客欢呼尖叫声里,黄马克靠在对面门口吹口哨,嘴里说着:“这一程最是风平浪静。他们的远洋轮船也差不多快驶入印度洋了吧?”
谢择益听闻,开了门来说,“印度洋,倒是挺使人怀念的。”
乔玛玲问道:“印度洋怎么了?”
黄先生解释说:“去欧洲的留学生提起印度洋,彼此都心照不宣风暴又密集又大,在船上的时候几日几日连东西都吃不了,过了印度洋就是红海,红海风平浪静的,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