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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扬瞥了瞥莫子舟捂着左手臂痛苦的表情，把目光移到病历记录上，不经意地瞄到姓名栏，眼光一闪。
莫子舟……莫子舟……漠洲？
对于何扬来说，配了这么久的广播剧，他对声音是极为敏感的，对人声的记忆和分辨能力也比一般人强上许多，不过，因为之前没跟漠洲合作过，只粗略地听过他一两个剧，对他的声音并没有特别的印象。
现在，这个男孩怪异的眼神、巧合的名字，以及相似的音色几乎让何扬确定了他的身份。
一个半月前，莫子舟出了不大不小的一次事故，手臂骨折了，他母亲陪他来就医的时候那紧张的表情害何扬还以为是个多么重症的病人呢。
也是在病人家属的强烈要求下，何扬给莫子舟上了最贵的石膏，确保没有一丝差错和隐患。康复期间，莫子舟来医院复诊了几次，何扬对他的印象不好不坏。不过，也多少意识到他对自己的态度殷勤得有些异常，跟他在自己母亲面前完全不同，也不符合一个中二少年的处事作风。
难怪他说在现实见过自己……何扬了悟了。
接着，何扬无奈地再三保证，莫母却依旧将信将疑。
莫子舟看出了他的面色有些不善，终于乖乖配合，没有再做怪，顺利摘下了石膏，不情不愿地领了“康复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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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找了个理由把母亲打发回了家，莫子舟在医院门口等了何扬半天，烟瘾都犯了。
“何大夫下班了？我请你吃饭吧，算是答谢。”莫子舟见何扬出来，忙把烟给摁灭，上前问道。
因为他母亲不喜烟味，家中一直是禁烟的，此时在外面，他自然肆无忌惮了，不过，很有自知之明的莫子舟知道自己这张脸抽烟的样子不太和谐，未在心上人眼中留下坏印象，他只得迅速毁尸灭迹。
何扬看了看表，客气道：“不好意思，我跟人有约了。”
莫子舟脸一僵，不情不愿地问：“是……你家那位？”
何扬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是漠洲？”
莫子舟兴奋地笑道：“你终于听出我的声音了？”
何扬一笑，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然后对莫子舟说：“去喝一杯吧，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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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h医院附近的康乐咖啡厅内。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漠洲的？”莫子舟问。
“今天。”何扬直言不讳。
莫子舟眉头一皱，泄气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白衣刀’了，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你的每部剧我都有听，为了你我才进的网配圈，一直想跟你合作……”
何扬一顿，他跟圈内人面基过几次，其中也不乏自己的粉丝，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地当面对自己表露出粉丝的狂热。
莫子舟滔滔不绝地诉说完自己对白衣刀的崇拜之情，见对面的人默不作声，想了想，又开口问道：“何大夫，你……真的在跟那个wing交往？”
何扬点头：“是的。”
莫子舟咬牙：“是上次来给你送饭的那个‘表弟’？”虽只有一面之缘，但他也早就从**口中套到了资料，还自欺欺人地以为只是“表兄弟”而已。
“是他，不过，他不是我‘表弟’，”何扬一笑，“那不重要。”
莫子舟把杯中的咖啡一口灌了，忍不住又问：“为什么是他？那么多人喜欢你……我也可以啊，我对你的喜欢绝对不下于任何人！”他有些语无伦次。
看着眼前男孩激动的样子，何扬心如明镜。
“谢谢你对我的支持和厚爱。但是，你真的了解我吗？了解真实的何扬，而不是网上的、剧中的‘白衣刀’？”
“我……”
“其实，我俩对于对方来说都只是陌生人。你对我的感情，也只是粉丝对所谓‘偶像’的一时迷恋，根本不是爱情。”何扬咀嚼着“偶像”两个字，觉得有些可笑又不可思议。他配剧的初衷只是因为喜欢，想听剧，于是想配剧，有人听，有人喜欢和认可便能得到满足感和成就感。他从来不想把自己当成所谓的“红人”、“大神”，甚至“网络明星”。
谁知，入圈快十年了，这个圈子的变化让人始料未及。做剧的、配剧的和听剧的人都越来越多，cv甚至越来越被捧上了一个“公众人物”的位置，继而有人为了出名上位、享受众星捧月的快感而入圈当cv，反而失掉了一颗纯粹爱剧的心，人也越来越爱摆谱。
有时候真想借小燕子的一句话问问：你算哪根葱？
下了网，谁又认识谁呢？
不过，有时候也怪不得这些cv，人是可以被宠坏的，他们再怎么j都有粉丝买账，再犯错都有人洗白，这让他们的腰杆子硬了起来。可是，这种无条件的支持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对私生活的各种臆测，网络生活无缝隙地被人围观，有时候还要刻意迎合一下粉丝的需求。
一面享受着，一面又抱怨着——这是某些人心理的真实写真。
何扬一直把网上的事看得很透彻，也一直尽力保持洒脱超然。
“何况，我一点都不希望因为网上的事而影响我的现实生活。”何扬坚定地说道：“尤其是感情。”
他毫不留情的态度，让莫子舟愣住。他眼中的“白衣刀”一直都是潇洒大气的，后来在医院里见到他的本尊，斯文帅气的外表，一派谦谦君子的作风更让他着迷。
尽管前天晚上白衣刀的回复和对wing的维护着实让他伤心，但莫子舟仍寄希望于见面之后自己表露的真心能够感动他，并赢得他的心。
谁知……现实跟想象中不太一样。
“你还是个学生吧，好好读书，不要太沉迷于网络。”何扬道。
对方一个劲儿地质疑自己的心意让莫子舟颇为难堪，他忍无可忍打断了何扬的“大放厥词”，咄咄逼人道：“那他呢？他跟你也是在网上认识的吧？”
何扬一愣，看着眼前人倔强的眼，想了想，忽然明白了。
轻笑一声，何扬摇着头叹了口气，无奈道：“是我的错。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无论网上网下。有时候，只是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而已。”
☆、32、第三十二章小翅膀ko漠洲
看他一脸幸福，莫子舟握紧了拳头，依旧不服气，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何扬。”
莫子舟转身看去，见那位“表弟”朝这边徐徐走来。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表弟”，不得不承认，那是跟自己的娃娃脸完全不同的健气阳光型。
在他观察顾羽乔的同时，顾羽乔也在打量着“漠洲”。
“漠洲跟我在康乐咖啡厅叙旧，晚点再去找你。